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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主任原本的計劃，是打算通過沃達豐來借勢，沒辦法，蔣世方不給他多少預算，真是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這父女倆做人有異曲同工之處。

「那是你的性格，不是我的，」蔣君蓉冷冷地回答，她的掌控欲極強，一向習慣把事態掌握在自己手裡，更不喜歡跟著別人的指揮棒走，「我找陳太忠商量。」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事兒都是發生在六七年前，那時候梁遠就是副主任，才說還能再往上走一步，結果被人拿此事說事，連即將到手的常務副都飛了，接下來他就一直是副主任了。

主導這個約談的，是林震林主任，羅主任跟秦主任一起，和工會主席談話呢，林主任看見這貨死活不開竅，他也有點著惱，「這個綠卡我們調查過的，號碼都有，確實是你兒子的。」

「嘖，」陳太忠聽得真是無語了，「我說，你們素鳳廠就要做一萬年代工，堅決不發展自己的手機產業，你是這個意思吧？」

其實她這麼說，也有點冤枉陳太忠，陳某人現在都還沒把事情定下來。

見他們說來說去，死活談不出結果，陳主任真的惱了，他咳嗽一聲，「那行吧，你們先談著，我讓人在北京好好地小梁談談。」

「算了，中午你跟蔣君蓉見面聊吧，」許純良聽他這麼說，也是無奈得很，「我又不在素波，唉，這股份制企業就是麻煩。」

對陳主任的活動能力和組織能力，許和_圖_書主任一向是很推崇的，聽到太忠打算利用這個文化節宣傳一下素鳳手機，他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素鳳有自己的未來，不會局限於代工。

當然，不能說地市總共就這麼三個廳級幹部的子女在國外有綠卡，事實上，子女有綠卡的幹部遠不止這些，但是前文說過，這個重災區還是集中在素波和鳳凰，其他的地市相較而言，是比較欠發達的。

自那以後，梁遠的狀態就變了，不但低調異常，什麼東西都是打死都不承認——不過說句良心話，他的口碑也不好，大家猜測，梁主任手上起碼有個大幾千萬。

想將代言明星請到天南，那就要有充足的理由，在這個環節上，素鳳手機廠無人可以替代，有這麼個沃達豐代工生產線在，請人的費用，想必攔腰砍一半都沒問題。

但是他昨天晚上才聯繫了尼克，他對沃達豐的情況兩眼一抹黑，也不知道那公司對素鳳的印象——尼克議長答應幫他了解一下。

然而到了這個時候，陳太忠哪裡會理會她？「請我吃飯？沒空沒空……現在都已經吃上了，吃完還要午休呢，早給你機會你不知道珍惜。」

「正是因為跟我關係不大，我沒見過他的綠卡，就不填嘛，」這梁遠還就認死理了，他雙手一攤，「這並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省建委的這位叫做梁遠，今年五十四歲，孩子也是出國留學的，現在學成歸來，在北京跟和*圖*書人合夥開公司。

當天下午，稽查辦約談了兩個幹部，其中一個幹部是某地級市的工會主席，另一個則是省建委的副主任——下面地市的幹部，基本上就這三個有問題的。

然而就是他說的那句話了，股份制企業真的麻煩，素波高新區在素鳳手機項目上，只比鳳凰科委多了一股，但這就是決定性的。

所以鳳凰就沒什麼可抓的內容，然後再撇開素波，其他地方的省管幹部，還有人也在一再的吹風下，把情況改寫過來了，目前這隱瞞實況又被翔實舉報的，就是郗華傑、張州的政協副主席以及眼下這個工會主席，一共三個人。

但是梁遠死活就是不改調查表，今天陳太忠把他叫過來的目的，都不僅僅是約談，而是要做梁主任的思想工作——大家都知道你兒子有綠卡，你這麼硬挺著，有意思嗎？

陳太忠這也是被逼出來的，沒辦法，沒錢的話，羅天上仙也不好用，他不可能自己掏腰包去給公家做事，那也只能這樣算來算去地找路子。

沉吟一陣之後，他才給蔣君蓉撥過去電話，將陳太忠的意思說一遍，「……他說了，如果你不想出這個錢，直接告他一聲就行了。」

總之，這條路是陳太忠打定主意要借的，他也不怕實現不了，撇開尼議長的因素不說，就是素鳳這個代工單子，也值得沃達豐多看兩眼不是？

「要不，我陪你一起睡？」蔣君蓉輕笑一聲，她也真有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套，公事公辦的時候說話極沖，但是求人的時候，也會施展誘惑，尺度還不小。

許純良這個態度，其實是很正常的，沃達豐的定製機，不光是內置了不少程序，外殼也是打著沃達豐的商標，連「Made in China」都是打在機殼內部的。

可是鳳凰這邊大家都知道，陳太忠在抓這個事兒，當初田立平直接就讓田強把綠卡上交了，喬小樹、靳湖生等人也如實填寫了，子女在國外有綠卡。

關於梁主任的兒子，建委流行這麼一個笑話，小梁同學在美國上學期間，買了一輛豪華賓士車，由於他沒有刷卡直接現金支付，被人懷疑洗錢或者別的什麼。

舉報梁遠的人，說梁主任的兒子在美國留學期間就弄到了綠卡，現在甚至可能國籍都有了，小梁在北京也沒什麼正經乾的，買了幾套房子向外出租，然後代理了一些國外的工程機械在銷售。

「免了，我對你沒興趣……嘟嘟，」得，那邊直接壓了電話，蔣主任的臉刷地就拉了下來，「這個混蛋，你早跟我說是廣告，很難嗎？」

梁遠的臉色登時就是一變，就在這個時候，郭建陽敲門進來，「頭兒，蔣主任找您。」

「反正你倆，我誰都惹不起，」許純良嘆口氣，猶豫一下他才發話，「以我的經驗，這個時候你什麼都不要操心，聽他的就行了，絕對會給你辦合適了……比你辛苦爭取的還強。」

所以對https://www.hetubook.com.com素鳳手機來說，這隻是一單大宗交易，樣機合格並且能保持品質的話，就可以成交——那麼他們還打什麼廣告？

話咬得很死，但是他的態度是軟綿綿的，就是那種……受過刺|激的感覺。

所以這個建委副主任，實實在在是素波第一個被約談的幹部，陳某人還問一問老主任，你想不想跟這個談話，結果秦連成說了，我還是跟那個總工會主席談一談吧。

「他要幫著聯繫廣告，也得把細節說出來吧？」蔣主任倒是聽明白了，可她又生氣了，「金額什麼的都不說，就通知我出錢，這不是欺負人嗎？」

「不用了，我的熱臉已經貼了一個冷屁股，」說到這裏陳太忠也火了，早給她面子，她非不肯要，「就是通知你們一下準備出錢，如果不答應的話，你倆不管是誰，給我一句話就行。」

「喂喂，你等一下，」許純良還待說什麼，那邊已經壓了電話，他輕喟一聲將電話放下，不由得沉思了起來。

「我兒子的綠卡，是上學時候辦的，上完學也就沒了，」面對大名鼎鼎的陳主任，梁遠還是一口咬定，「而且他在北京發展……大家謠傳他有綠卡，但是我不能確定。」

舉報者心挺細的，甚至找到了小梁的綠卡號碼，有了這個東西，那真是什麼都查得出來，從美國移民局那兒一查，就知道這個綠卡還在使用中。

其實陳太忠挺清楚此人的心態，梁主任已經上進無望了，口袋裡還揣了仨瓜倆棗和*圖*書，那檔案上很多東西，能不承認就堅決不承認，以免將來被人抓住做文章。

總之，小梁是被人調查了，最後還驚動領事館，有人特意打電話到國內來問，大家才知道，哦哦，梁遠的兒子在美國上學還買賓士啊。

「你兒子有綠卡，跟你也沒什麼關係，」傻大姐皺著眉頭搖頭，「你如實填寫就行了，我就不知道你怕什麼。」

「唉……我沒有查過，」梁遠苦笑著搖頭，「我沒查過，肯定就不信……你們要確定的話，可以給我的表上加備註，我只是不想親手寫上去。」

更別說凱瑟琳也跟沃達豐的人有聯繫，只不過陳某人有點大男人主義，不願意總是通過女人成事，尤其這女人還是外國的，所以他暫時沒聯繫她。

路是要借的，但是消息還沒落實，他就想先跟蔣君蓉坐一坐，商量一下此事，不成想三言兩語地嗆成這樣了。

這也是陳太忠的手法，先抓外地的，本地素波的也好，是省委省政府的幹部也罷，略略放在後面一點——前面出來的成績，就能做為證據，壓制後面出來的反彈。

好半天之後，她才輕哼一聲，又拿起電話撥個號，「幫我關注一下，陳太忠這兩天的行程……確定了的話，給我來電話。」

怎麼借沃達豐的勢？很簡單，將沃達豐的代言明星請到天南來，當然，若是那明星不合適，他也可以攛掇沃達豐簽兩個合適的明星——不過這個可能性真的很小，沃達豐能簽下的代言人，又怎麼可能差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