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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最有影響的老幹部，非黃老莫屬了，但是很顯然這不現實，黃老一家都非常避諱此事，誰都希望黃老活得長一點，操作這個事情，犯忌諱。

而且，南宮也早就知道孫姐跟鍾部長關係好，卻是一直沒提到要請這個人，裏面怕是也有點說法的，他側頭看南宮一眼，「好像有點……名不正言不順啊。」

他有他的苦衷，但是陳太忠是真有點受不了，不過看在南宮面子上，他也不好多計較，「都不是外人，有想法你就說，同等情況下，我自然會優先照顧自己人，別提這些不靠譜的主意……當然，條件太差的話，也就篩選下去了。」

最合適的人選，莫過於國家林業局的領導，但是這植樹節是全國性的節日，幾個總局領導，根本不夠下面分的。

按說，他是可以托邵國立或者韋明河之類的想一想辦法，但是被邀請的對象就是那麼多，都沒有閑人了，這時候他開口，真是不夠丟人的——你早幹什麼去了？

跟黃老彙報工作，不算雜事，可那些文化節或者西門子之類的，就算是橫生枝節了，然後很不幸地是，由於他來得比較晚了，一時間竟然約不到合適的領導。

在職的沒有，咱可以搬老幹部嘛，想一想省老年協會的會長譚業峰來鳳凰，殷放和章堯東也得鞍前馬後地陪著，他就覺得，請來有影響的老幹部，也是成功。

憑良心說，他和圖書認為只要理由足夠，請一個正部下去視察未必有多難，但是理由如此牽強，還要如此倉促地請人下去，這人情真的不小。

至於說民政部，那肯定是不行的——根本就是打臉呢，那麼勉強夠得著的，也就是文化部和團中央，選來選去，就是文化部了。

陳太忠對他也有點印象，此人叫做章渝，是跟著南宮混的，不過在外面也有點小局面，跟南宮的關係，大約就是馬小雅跟于總的關係一般。

「嘖，」陳太忠和南宮毛毛齊齊地咂一下嘴巴，隨後，陳主任哈哈大笑了起來，「敢情孫姐還是傑克遜的粉絲，不過章渝，這個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他想幫扶自己的女友一把，但是跟陳太忠關係又比較遠，所以才想前來獻計，不成想卻是犯了很低級的錯誤，一時間真有點無地自容，「只是想幫琪琪爭取一個文化節的名額。」

這種事情，要是能請個正部下去，那真是天大的榮幸了，當然，鍾部長可以不是專程前去，順便再視察一下天南的教育狀況，如果能及時趕上學雷鋒日的活動，那就更好了——不過估計是不可能的。

「我這……」章渝撓一撓頭，肥嘟嘟的兩腮抖動兩下，然後才吞吞吐吐地回話，「其實很簡單啊，天南要搞個文化節不是？陳主任要是能把邁克爾？傑克遜請過來的話，他提什麼要求，孫姐都會答應的。和圖書」

撇開林業局，其他部委就不是很合適了，宣教部或者文明辦倒是能派人下去，但是賈自明剛去過不久，這個口兒再下去人，就有違黃家的本意。

回到別墅之後，想著這一趟來的效果不是很大，他心裏真的有點憋屈，來之前，老秦都知道我是來搬人的了，結果搬來搬去的，搬個水利部的副部長回去，副部長是不小了，但是水利部的——砢磣不砢磣啊？

正事兒辦不了，亂七八糟的事情倒是招惹了一堆，陳某人的心裏真是有點鬱悶，可是這種鬱悶還不能跟別人說。

陳太忠來北京，主要的目的，是為植樹節邀請觀禮的領導，不成想正事沒辦成，雜七雜八的事情一大堆。

「有新歌了，真的，」章渝怯生生地回答，「我自己給她寫的一首，《天劍歌》……」

接近五點的時候，一個矮胖的傢伙走了進來，他笑著點點頭，「嘿，陳主任也在啊，真是稀客。」

「你真是給我丟人，」南宮毛毛沒好氣地看著章渝，他自然知道，章渝求的名額是為誰，「孔令琪那破嗓子，也就能唱個《男兒當自強》，只有你拿她當個寶。」

「那就算了，」黃老二一向自詡講究人，要是該局長炸刺，他要記在心上，可是人家說得這麼可憐，他自然不好強迫人家，說什麼你讓老家人再等一年吧。

「章渝，把你偷窺女人換衣服的時間節省一和圖書半，就不會鬧出這樣的笑話。」

黃漢祥跟其中一個副局長小有交情，他幫著出聲邀請一下，結果那邊苦笑，「您早說啊，老家那邊植樹節連著約了我四年，好不容易今年空，答應下人家……唉，我去推了他們吧。」

說著說著，又說到了請人觀禮的事情，陳太忠悻悻地表示，「實在不行，就從水利部請個副部長吧，這個樹葬……跟水土保持也有關係，不管怎麼樣，後天我要走了。」

「啊？」章渝聽到這話，登時傻眼，他原本也是聰慧的人，一下就反應過來了因果，「原來是有人不想他來吖？」

當天下午，他又來到南宮的賓館，于總和蘇總照例是在麻將桌上鏖戰，馬小雅和南宮陪著他，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

「我就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虧你也是在北京城找飯輒呢，」南宮也哭笑不得地搖搖頭，「不知道傑克遜，你總該知道崔健吧，當初為什麼封他？」

「樹葬啊……這是移風易俗，教育部鍾老大也行吧？」章渝終於插嘴了，他一邊說，一邊看一眼南宮毛毛。

一邊訓人，他一邊不著痕迹地拍馬屁，「跟你說吧，傑克遜來不了，有艾滋病嫌疑的麥當娜更來不了，這不符合主旋律，太忠能請到的布蘭妮，就是能請到國內來的、最具國際影響力的流行歌手了，」說到這裏，他厲喝一聲。

「教育部……」南宮聞言就皺起和-圖-書了眉頭，好半天之後，他才看一眼陳太忠，「太忠，鍾部長那兒，那誰……能說上話。」

想一想要參加奠基儀式的陳潔，是分管教育的副省長，陳太忠覺得此事的希望，愈發地大了一點，然而再轉念一想，他跟孫姐也沒什麼太深的交情，憑啥就敢要求這麼的大人情呢？

「我這……也是好心，」章渝訕訕地回答，他今天來，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他知道陳太忠在搞一個文化節，而偏偏地，跟他同居的女歌手孔令琪最近正處於事業低潮。

章渝卻是不在意，也在笑著在一邊坐下，靜靜地聽他們聊天。

「所有人都知道，就是你不知道，可你還就好意思提建議，」南宮毛毛沒好氣地訓他，原因很簡單，這貨讓自己在太忠面前被動了。

諸事不遂啊，陳太忠發現自己的希望打了水漂，既然孫姐的人情，確實不是那麼好領的，他也就無意強求了，既是如此，他甚至連在這裏吃飯的興趣都沒有了。

但是他要求邵國立幫忙聯繫個領導，下去觀禮，這就顯示出他陳某人底蘊不足，別人嘴裏不說，心裏難免就要生出小覷之心。

「文革的時候，孫家保護過鍾部長家，這個關係是沒得說的，但是，她是做小輩的，這麼倉促地開口，多少要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這個樹葬和教育部……章渝，我就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能提這麼個建議出來。」

部委領導和_圖_書本來就不是那麼好約的，三月十二號就是植樹節了，你二月底才跑過來邀請，這可真的是太晚了，別人想幫著說話都不方便。

然而，文化部的領導們，最近也都很忙，陳太忠猛地發現，自己在北京城的人面兒，還是不太夠，他倒是認識安國超和井泓，但是這倆不合適啊。

「教育部，」陳太忠聽得也是頗有點無語，這教育跟樹葬實在很難扯得上關係，不過，非要扯到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主要讓他心動的是，鍾部長可是正職。

他翻來覆去地想了半天，也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更能搬得動的人，真的沒有了，在職的就是那麼些崗位……嗯，等等，在職的？

除了丟人之外，還可能被人小看，請領導觀禮這種事兒，最是考驗人脈，比如說陳太忠跟邵國立關係不錯，發改委想跑個項目，也能託付一下，但人家邵公子專門吃這一行的，這樣的託付，那叫找對人辦對事。

「是啊，」南宮毛毛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他有點惱火章渝的大嘴巴，不過話都已經說出來了，他也只能耐著性子解釋一下。

所以知道他苦惱的，除了身邊的幾個女人，就是南宮毛毛這幫人了——他們吃的就是介紹關係的飯，陳某人不怕跟他們說。

「嗯，」他待理不待理地點點頭，此人在圈子裡的口碑不是很好，辦事拖拉無比，經常就有始無終，而且級別也低了一點，他無須太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