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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說點事兒，」陳太忠笑眯眯地站起身，然後介紹身邊的人，「這是天南工具廠的老總趙玉寶，趙總，這是林業廳的李大老闆。」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這個小動作，徹底地引起了陳太忠的反感，陳某人喜歡美女，這個不假，但是一般來說，他不太喜歡那種主動送上門的，男人嘛，講的是個征服的快|感。

又是這句話，你能換一點有新意的嗎？陳太忠真是無語了，不過既然老趙今天很實誠地請自己，還投己所好地準備了一具床上用品，態度很端正。

「那喝酒吧，」李廳長跟陳太忠碰一下，又跟趙玉寶碰一下，「一對二了啊，你們倆都是年輕俊傑，我這老頭子可不能喝了。」

「呵呵，」陳太忠笑著點點頭，接著又糾正一下措辭，「不過我只是建議，可不是指示。」

他的女人里，只有張馨是被人送上門的，張梅和鍾韻秋，那都還算主動投懷送抱，而張沛林帶著張馨四處公關不假，但是知情的人極少。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推開了，李無鋒端著一杯酒走了進來，「嘿，太忠你來了這兒，也不知道跟我打個招呼，我都忙死了，看把你清閑的。」

老話說得一點都不假，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紗，這王媛媛浪跡社會，最知道怎麼樣才能不著痕迹地挑逗男人。

不過由於李無鋒的出現，趙總又意識到了另一個可能，那就是我若藉此機會，大力抓一下工https://www.hetubook.com.com具廠的建設，廠里的局面，未始就不能扭轉——有陳太忠的支持，企業起碼會比以前好一點。

一桌四個人齊齊站起來，將李廳長送到門口，回來之後重新落座，趙玉寶這才發問，「陳主任，你們說的首長，方便去我們廠看一看嗎？」

這也是趙玉寶的真實想法，其實按他來之前的設計，今天的談判是完全失敗的，陳太忠不但不支持他搞MBO，還擺明車馬反對——雖然擺明態度反對，總比暗地陰人強。

「疾風起步的時候，也沒負擔啊，」趙玉寶很隨意地答一句，然後略略沉吟一下，方始怪異地看一下陳主任，「工具廠搞好了，那什麼都好說……我還年輕。」

接下來的談話，就是套話連篇了，令陳某人感到微微不解的是，不管怎麼看，趙總都太給面子太從善如流了，這威力可不是李無鋒簡單的一句「首長」能導致的。

「這個……」趙玉寶沉吟了起來，他在工具廠呆了兩年，以前沒考慮改制的時候也就算了，現在打算著手改制了，陳太忠的建議在他看來，就有一點多餘——改制之前大力宣傳廠子，這豈不是會讓改制增加一些變數？

趙總卻是心知對方問的是什麼，陳太忠暗示，你要是把工具廠搞上去，小心別人來摘桃子哦，而他則是很傲氣地表態，搞起來這個廠子，我也未必就稀罕它。

這還和*圖*書是有別的想法吧？陳太忠暗暗揣測一下，說不得似有意似無意地發話，「趙總要有興趣，回頭我問問疾風廠的人，看能不能搞個交流……疾風起步的時候，也是一窮二白，還接收了自行車廠的下崗工人，現在你看紅火得，市裡都想收回去呢。」

「你們聊，我走了，」李無鋒發現這一桌人關係怪異，他也懶得多呆，到了他這個歲數，吃飯就吃個開心，不能暢所欲言，就沒多大意思了。

「是有點忙，」李無鋒待理不待理地點點頭，然後喜眉笑眼地沖陳太忠嘀咕一句，「你說的事兒，陳省長早知道了……首長的日程安排好了？」

天南的陳姓省長只有一個，那就是陳潔，陳省長雖然低調，但卻是正經的鳳凰一脈，高勝利、沙鵬程這種副省長，在陳省長面前，真的不夠看。

雖然陳主任根本不打算使用，但他也不好一點忙都不幫，「這樣，過兩天的三一五消費者日有個晚會，你們廠準備一下，到晚會上介紹自己產品的優勢。」

所以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跟這小王發生什麼，現在吃她這麼一挑逗，厭惡感真是劇增，年紀輕輕的，你穩重一點不行嗎？他可以確定，這不是碰巧。

接下來，李廳長的秘書搬個椅子到上首的中央，雖然比陳太忠和趙玉寶的椅子略略靠後，但卻隱隱有一桌之首的架勢。

其他人當然不能介意了，趙總甚至笑嘻嘻地搭訕，「無鋒和圖書廳長最近很忙？」

「那三一五的事情，就麻煩你了，」趙玉寶也是有決斷的人，剛才他還在糾結，在改制之前合適不合適宣傳，眼見陳主任比傳言中還要大能，他馬上就做出了取捨，「工具廠接下來的發展，希望能得到省委領導的支持。」

而陳省長之後，還有「首長」，這才是讓趙玉寶震撼的，對一般人來說，可能省部級領導就能被稱之為首長，但是對陳潔來說，顯然並非如此。

企業好一點，趙總手頭自然會寬裕很多，要是有人來摘桃子，他就更不怕了，企業能發展到被人覬覦，這怎麼也算實打實的政績了吧？

「無鋒廳長，久仰了，」趙玉寶這企業的正廳待遇，哪裡敢跟林業廳的一把手擺架子？說不得站起身，走到李無鋒身邊，笑眯眯地伸出了雙手。

陳省長……首長？趙玉寶覺得自己的腦瓜有點不夠用了，李無鋒對陳太忠這麼客氣，他能理解，不就是在搞個樹葬嗎？但是陳省長，這離大家就比較遠了。

陳太忠笑著點頭。

「孩子叫王媛媛，管教得少，不過她還是挺懂事的，」王德江不動聲色地回答，他已經隱約感受到了，陳主任對自己的女兒，似乎並不是很感興趣，但是他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自學了烹飪和攝影，正打算搞個婚慶店。」

「MBO的話，我是不支持的，」陳太忠微微一笑，其實他聽出來了，老趙要縮了，真要鐵下心思搞MBO，肯定不hetubook.com.com會在之前大力宣傳企業。

但是，陳主任這個建議，明顯地還是好意，他不能不領情——這大約是因為，王媛媛碰了陳太忠的手一下？於是一時間，他有點猶豫。

而趙玉寶還很年輕，他也有進步的慾望，廠子搞好了想調我走？可以啊，給個實職的行政編副廳就行，哥們兒也不是沒組織的——扶他的人，只能把他扶到這一步，但是小趙被人欺負的話，那位還能出個面。

趙總希望得到陳主任的臂助，但是這世界上並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只說理念相合就能得到幫助的話，那也太理想主義了，還是多加幾道保險好一點。

陳太忠不是很確定趙總的心理活動過程，但是也猜出了八九分，反正姓趙的打算好好整頓工具廠的話，那麼順手的小忙，他倒也不介意幫一幫。

「李廳長您是老當益壯，」趙玉寶笑嘻嘻地回答一句，三個人一飲而盡，至於旁邊的王總和王媛媛，就被三位領導華麗地無視了，官場中就是這樣等級森嚴。

「哦，趙總你好，」李廳長本來是有點奇怪，什麼樣的人能跟陳太忠分了上首座，聽說是天南工具廠的老總，他……有點理解了。

「沒有，孩子很潔身自好，」王德江搖搖頭，繼續睜著眼睛胡說八道。

這種老總，真的不放在他眼裡的，不過看在小陳的面子上，他放下酒杯伸出雙手，跟對方輕描淡寫地握一下。

「這我沒打聽，也懶得操心，」陳太忠笑著搖搖https://www.hetubook.com.com頭，又看一眼趙玉寶，那意思很明顯，老李，這有外人呢。

這個王媛媛就不一樣了，眼前知情的就有兩個，而那個拿了他一包軟雲煙的保安，肯定也是知情的，真要推倒了這個女孩兒，他的名聲馬上會爛了大街。

趙玉寶無視了陳主任和王媛媛的曖昧，很果斷地幹掉了杯中酒，然後才輕喟一聲，「陳主任你說的道理，我都明白，但是工具廠有自己的難處。」

「哦，」李無鋒點點頭，他見這兩位是在自己這裏吃飯，而小陳身邊還坐著一個女人，只當兩人很親近呢，哪裡想得到關係還有點微妙？

想來想去，他都覺得跟陳太忠唱對台戲沒有必要，積極配合陳主任，借好這個助力才是真的——很多人是在吃了虧之後才意識到的，而趙總很僥倖，一開始他就算是較為配合，到現在那就是越來越配合。

「改制也不僅這麼一個選擇，」趙玉寶正色回答，「陳主任你的指示，我可是接受了，將來經營上的事情，沒準還有麻煩你的地方。」

隨著酒越喝越多，大家的話也就越來越隨意了，趙玉寶藉著酒意發話，「王工，你家這小丫頭，是越來越漂亮了……叫什麼名字啊？」

「嗯，很自立，不願意靠著你這個老爹，這很好，」趙總點點頭，他停頓一下又問，「有男朋友了沒有？」

去你們廠能看什麼，陳太忠聽得真是有點無語，就你們那點破爛，也實在拿不出手不是？「這個不合適，對應的口兒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