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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市長對縣委書記，不太好說這樣的話，但是副省長對市委書記，說這樣的話就沒太大壓力了，副總理對省委書記說這樣的話，只能說首長很豁達，下面人太蠅營狗苟氣度不夠。

他和蔣世方就陪著唐總理坐在大巴上，於是當著首長，他一招手將自己的秘書王毅單叫了過來，「這個雨……氣象部門沒有協調一下嗎？」

車隊里不少人跳下了車，上前了解情況，不多時，有人將情況彙報到了首長所在的大巴，杜毅接到彙報，轉頭向首長請示，「要不等一等再上吧，看樣子馬上能收拾好。」

小子，你有種啊！蔣世方淡淡地看他一眼，杜毅走的時候要是不帶你走，看我弄不死你！

首長很親民，態度也和藹近人，杜毅笑著點點頭，但眉間的一抹陰霾，卻是無論如何也抹不去，「關鍵是樹葬陵園那一塊，路不好走，奠基嘛，草創時期。」

「天要下雨，誰攔得住？勝利省長你這也太忠於職守了，」陳太忠乾笑一聲，掛了電話，腦子卻是在不住地琢磨——這「人影服務」是個什麼呢？天可憐見，雖然他在官場浸淫了這麼久，還真不知道有人影辦這麼一個專門的部門。

高省長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裏的糾結可想而知，這一團亂麻解釋起來太過麻煩，總之就是這麼個意思——我是冤枉的，杜毅是有意找碴，但是……只找到柴局長頭上的話，我也只會袖手，希望不要欺人太甚。

「沒必要這麼興師動眾，下雨就怎麼了？春雨貴和_圖_書如油，」唐總理輕描淡寫地回答一句，不過這個時候，蔣省長已經離開了座位。

到六點的時候，炮就響了，保證素波短時間不會出現太大的雨——雲彩太濃太厚，再多的驅雲彈都是扯淡，其實哪怕相對成熟的增雨防雹彈，水汽不夠，打再多也扯淡。

「但是蔣世方說了，杜毅表示不理解，還跟一字眉說了，」高勝利真是又氣又惱，這是關鍵時候，很多話不需要遮掩，「這柴林濤在杜毅手上活了那麼些年，這點輕重拎不清？」

不管哪個單位，都有那麼一兩個弔兒郎當的主兒，觀測到的這位也沒怎麼在意，明天首長視察的範圍是素波，咱保證素波好就行了嘛。

說句不客氣的話，如非是針對很強、對天氣條件要求很高的視察項目，副總理的領導，一般享受不到人影辦的充分配合，就連一號，在雨中視察的情況也不少見。

這個要求是正當的，主要強調一個預報的及時性，好決定首長行程，至於說人工影響天氣……這就屬於比較細化甚至是變態的要求了。

但是毫無疑問的是，省政府要求他們做好類似的準備工作，氣象局的人也做了類似準備——就像陳太忠周末在文明辦無所事事地坐了一天，大家要求個態度端正。

「倒也不貴，」蔣世方乾笑一聲，坐了下來，他已經給了首長答覆，其他細節不說也罷。

素波這邊，打了百十來發炮彈，但是非常遺憾的是，大家把目標鎖定在素波了——沒m.hetubook.com.com錯，是素波市區，上谷市……那也是素波？

到了地方一看，大家傻眼了，面前的水嘩嘩地流著，山上的水從台階上下來，看起來就像一個個的小瀑布，臨時停車場這邊，水很快地來又很快地走，也有兩三個厘米深的活水。

不怪高省長這麼著急，氣象局是他分管的——跟政府辦公廳有交叉，眼下出了這樣事兒，真要打板子，他高某人難免尷尬。

「上谷……上谷那都是寫明了的，」高勝利義憤填膺，他可是知道副總理的行程，「剛才他們的彙報倒好，水汽較重的雲團，全炸到上谷那邊去了！」

不能泄露首長行蹤，但是還要保障效果，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模糊大家的視線，這麼多個目標，總有一個真的把？

高省長接的是許紹輝的攤子，氣象局以前的分管省長就是許省長，但是副省長都是協助省長工作的，省長要叫真，別人也不好攔住，杜毅要找柴林濤麻煩的話，在他做省長的時候就找了。

他的話音剛落，曹福泉就出現在了車門口，手裡正拿著一雙高幫雨鞋，他笑嘻嘻走上車蹲下來，就要幫首長換鞋，一邊過來一個總理的隨員，面無表情地伸出手，「給我！」

「沒事兒，給我拿雙雨鞋就行了，」唐總理笑著搖搖頭，這水不是特別渾濁，山勢也很平坦，不存在什麼潛在的危險，趟一趟水怕什麼。

雖然說，這裡有石漠化的趨勢，但是從山上下來的雨水，肯定還是渾濁的，一邊有大wｗw.heｔuｂｏｏｋ.ｃom•cｏm群的工作人員在忙碌，試圖疏導雨水——這個雨是半夜下起來的，大家沒防備啊。

車隊繼續前行，雨沒有下得再大，卻是也不小，還好給首長開車的司機水平極高，前一陣又來回跑了好幾趟路來演練和熟悉，所以在八點四十五分的時候，車隊抵達了「春天裡」樹葬陵園。

這不是蔣省長氣量太小，實在是王毅單這個話，太給人上眼藥了，副總理視察……就一定要人影辦配合嗎？這又不是山洪泥石流多發地區。

這話扯遠了，因為有那麼一次經驗，陳某人就知道，這催雨驅雲的事情，真的不是那麼好乾的，如果不用大量仙力的話，大自然……豈是你說征服就能征服得了的？

然而，真的是可以理解的話，高勝利也就不會這麼憤怒了，問題還是出現在當值人員身上，因為在當天的通知上，除了素波市區，永泰和上谷，也是重點監控範圍。

同樣是正省級幹部，杜毅的秘書能上了這輛大巴，而穆海波就沒位子了，蔣省長只能自己親自去打電話，不得不說，確實是一分價錢一分貨。

他又指一指雨中在路邊維護秩序的人，「這就是到了鄉鎮了吧？其實這大雨天沒幾個人出來，真的沒必要。」

這個誤會是如此地陰差陽錯，但是起因，還是因為大家要對首長的行程保密，一定程度上講，這是可以理解的。

「能請我來，相信條件不會太差的，」唐總理微微一笑，做官到了他這個地步，很多話可以在玩笑間直指本心ｍ•hｅtｕｂｏｏｋ.cｏm.coｍ，中央首長對地方上的人說話，也沒必要太過含蓄。

「不要打了，很貴的吧？」首長搖搖頭，「天南春旱在即，還驅什麼雲？」

可坑爹的是，這團比較集中的雨團，是在即將到達素波的時候，才彙集起來的，氣象局的人觀測到這個趨勢的時候，已經是零點時分了。

要說起來，事情還真的有點可笑，省氣象局早早地就接到了省政府的通知，說是盡量關注一下最近的天氣變化，有重要首長要來，寒潮啦大風降溫之類的異常天氣，要早做彙報。

人影辦的全稱，是人工影響天氣辦公室，什麼增雨啦、驅雲啦，都由這個辦公室調度安排，有重要領導視察的話，有必要控制一下小範圍的天氣情況，這跟三電辦的保電，性質類似——當然，寒潮暖流之類的，那還是控制不了的。

杜毅這問題，真的令王毅單坐蠟，但是他還不能不回答，於是他低聲回答，「人影辦前一陣說，天南面臨嚴重的春旱危險，至於現在的情況……蔣省長可能更清楚一些。」

所以蔣世方說倒也不貴，這話不假，一百來發炮彈不過三四十萬塊錢，保證一個副總理級別領導的視察，這麼一點……也叫錢？

王秘書艱澀地咽一口唾沫，您可是說了，這件事情，就交給蔣世方張羅，現在您問我……當著蔣省長，這讓我怎麼說啊？

而人影辦則不然，保電搞不好，那是基礎設施建設或者保障流程方面出了問題，可這事關老天爺的事情，準備得再充分也難免疏漏。

不過這個m•ｈetｕｂｏok.ｃｏm.coｍ時候，他不能多計較這種枝節末梢，其實氣象局的環節，他還真的關注到了，於是他站起身來，「我去了解一下情況。」

一大早起來，在駛向上谷的過程中，稀疏的春雨又落了下來，而且越落越密，隨著這個現象越來越嚴重，杜毅的眉頭越皺越緊。

按說以副總理這個級別視察什麼地方，保電那是妥妥的，要是出了問題，絕對一擼到底，誰說情都沒用。

驅雲彈這玩意兒說貴真不貴，一發也就是三四千塊錢，但是這個驅雲彈，本身技術就不是很成熟，比不上增雨防雹彈——一而且時效性也不強。

他不說，可是陳太忠這邊緊張了起來，高勝利直接將電話打了過來，「太忠，這蔣世方搞什麼飛機，氣象局的柴林濤，那是八年的局長了。」

「這個也不是很嚴重吧？」陳太忠在去年春旱的時候，幫吳言搞過一次催雨，由於雲層中出現了吳言兩個字，還被唐亦萱窺破了奸|情，小萱萱因此而醋意大生……

在省政府的時候，王毅單就跟了杜毅，對省政府的這一套並不陌生，氣象部門想協調雨水，這不是說跟老天爺有交情，而是說氣象局有個專門的辦公室——人影辦。

尤其讓高省長氣憤的是，「氣象部門雖然不爭氣，也算配合了，安保交管保電的隨身服務我聽說過，但是人影隨身服務，還沒有普及吧？板子要打，打到氣象局身上，跟我無關。」

於是，杜書記就不說話了，緊接著蔣世方走了回來，「驅雲彈已經打了一百多發，不過雲層太厚，也不是很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