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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面子……什麼時候這麼不值錢了？」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發問。

「道理不辯不明，你看，你也知道自己不值錢了，」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一聲，「它是不是雅樂的產業很重要嗎？我只知道，在素波搞這麼一個售後服務中心，房租水電人工電話費加起來，一年支出超不過十萬塊，而且他們不可能只有支出，還有收入的。」

說白了，陳太忠現在就等著雅樂攤牌呢，幾個省長都不願意出頭，不信你們能挺下去，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雅樂偏偏就真的挺下去了……

「天南消費者也有自己的基本需求，」陳太忠意興索然地搖搖頭，「蔣主任，這個事情沒必要再談了，你還有事兒嗎？」

這個時候，他是不會接受任何融資要求的，小紫菱一旦缺錢了，他可以去想辦法，至於那些單純想搭車的主兒——對不起，你要真的在哪方面有獨特的優勢，那可以擺開來談，其他的就不要說了，傷感情。

其實雅樂托的人不少，起碼陳太忠就知道，范曉軍和沙鵬程那邊，多少都收到了一些招呼——他現在的信息渠道絕對暢通。

你這也是抓精神文明建設抓得走火入魔了吧？蔣君蓉對他做的事情，真的很不以為然，為了區區幾百台家電，你要是工商的人也算——文明辦這麼大張旗鼓地打壓，不但有欺人太甚的嫌疑，同時也是撈過界了。

接到這個電話和-圖-書，穆海波還真是有點為難，他對雅樂產品在天南的遭遇一點都不感興趣，廠家做得太差，陳太忠也涉嫌不講理，不過……這些關我鳥事？

這個時候，蔣主任幫雅樂說情，陳太忠就有心情跟她解釋一下——本來我文明辦就不該管這個事兒，實在是商家欺人太甚，我估計這凈水器，在天南起碼賣出去大幾百台，他們居然說撒手就撒手了。

「沒有，省委里都是悶騷的，自己回家高興，」陳太忠淡淡地搖搖頭，這就是省委機關的特性了，要是一個企業升級，那肯定要大張旗鼓地慶賀，掛橫幅、放鞭炮、打焰火什麼的，但是在省委，不興搞整個。

目前易網的品牌，在互聯網上的估價，已經到了八到十億的模樣，遠遠地超出了陳太忠的投資，但是這估價，就跟庫爾斯克號的域名一樣，看起來很值錢，可到底是怎麼回事，誰也說不清楚——眼下把這個品牌賣了，最多也就是五個億落袋。

「但是那個凈水器廠根本就不是雅樂的產……」蔣君蓉不耐煩地回答，不過就在她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居然就那麼戛然而止。

這就跟陳太忠兼任街道辦政法委書記時的情況一樣，你自己偷著樂就行了，在眾多同事面前顯擺，那就是有不穩重之嫌，「省政府辦公廳升格，也沒見肖勁松慶祝吧？」

「那雅樂那邊，你得給我一個回應吧？」蔣m.hetubook.com.com主任將話題轉回當初。

她這次來又是這樣，文明辦里喜氣洋洋，一問才知道，升格已經批了，馬上大家都要漲級別了，當然，陳主任的級別漲不了，不過別人高興，他看著也開心。

陳太忠不想談，她更不想談，於是她問說一件事兒，「你女朋友的公司，現在怎麼樣了，美國上市問題大不大？」

蔣君蓉也不想再談了，自打她反應過來，自己找陳太忠求情的事情，其實幾萬塊錢就能搞定的時候，她沒有反戈一擊就不錯了，剩下的，就是礙於面子的硬扛了。

「就憑他們，也配給我添麻煩？」陳太忠冷哼一聲，無比狂傲地回答，不過下一刻，他又陰森森地問一句，「你不會真的認為，我是不給別人活路的那種人吧？」

他的賬算得明白，蔣君蓉可也不是白痴，蔣主任在開發區搞招商引資，對這些數據熟悉的很，聽到這話禁不住大恨——是啊，麻痹你一年花個五六萬就能搞定的事情，居然要我出面求情，我的面子真的是太廉價了。

說起想辦法，雅樂還真能想點辦法，偌大一個中國，說大也真的不算太大，到了某個層面，誰和誰都能拐彎打得上招呼。

當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蔣君蓉認識兩個奇迹人物，也不是不可能的，然而事實的真相是，對陳太忠來說——美國IPO根本不重要，你同意我募股，hetubook.com.com易網能藉此變得強壯，你不同意我上市，易網依舊能健康地生存下去。

不過現在她對上姓陳的，也不能完全憑性子做事了，該講的策略，也必須要講，於是她笑著勸說，「雅樂在北京，也能找到一些搖旗吶喊的媒體，據說《新華北報》就主動聯繫他們了，不過他們還是希望，能先跟咱們天南溝通。」

「這個我也不清楚，」陳太忠搖搖頭，「蔣主任有什麼好建議？」

但是范省長和沙省長聽說涉及文明辦，都是有點撓頭——這是雷區。

蔣君蓉也撓頭，說不得特意跑到文明辦，她發現，自己在陳太忠單位里，似乎擁有比較強的客場優勢。

「我是說，我又沒說一定要處理他們，」陳太忠皺著眉頭，不耐煩地發話，「我只是要求，雅樂凈水器要在天南設售後服務中心。」

「拉倒吧，你把人家的記者送進警察局不止一個，」蔣君蓉聽得就笑了起來，她對這樣的消息並不陌生，「我是說你的做法真的是太簡單粗暴，很容易貽人口實，我知道你不怕麻煩，但是又何必自找麻煩……為什麼不給他們一個改正的機會？」

「我昨天就說了，給他三天時間，把辦事處搭起來，」陳太忠哼一聲，「能搞起來就算了，搞不起來，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他……不怕告訴你，工商和稅務，都在躍躍欲試呢。」

「這是素波走出去的企業，」蔣君蓉似笑和圖書非笑地哼一聲，「家鄉人民得多鼓勵，多支持。」

不過，她雖然心裏認可了，嘴上卻是不能承認，這叫輸人不輸陣，她不能說我沒考慮到這個，於是就微微一笑，「錢是不多，但是他們有自己的財務制度。」

蔣主任當然知道陳主任很亂，甚至，田甜就是在她眼皮子下面夜不歸宿的，不過陳某人的女朋友，大家都認的，還就只有那麼一個荊紫菱。

由於有大量的資金支持，又有基礎運營商所支持的頁面強制跳轉，荊紫菱的易網搜索引擎，現在在國內隱隱已經是業界第一的位置了——其他幾個搜索引擎，要麼是資金不夠，要麼是產權或者技術等原因拖了後腿，至於說推廣渠道，也沒什麼人能比得上她。

「獨資的，你省一省吧，」陳太忠冷笑一聲，他並不知道易網能走到哪一步，但是以他可憐的、不多的上一世的遺留記憶，能非常肯定，易網以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一旦能美國上市，小紫菱想混個國內十大首富，還是不成什麼問題的。

「你……你說什麼？」蔣君蓉聽得大怒，她是最要面子的人，耳聽得他這麼說，真的是無法再平心靜氣地做淑女，除了我，誰還有膽子來你面前求情？這怎麼就是沒面子了？

像高總一發力，居然七拐八拐地找到了穆海波，中間人是穆大秘在人大的同窗，那位現身在部委，官不大是個正處，但難得的是在中樞，跟穆處https://m.hetubook.com.com長聯繫得也算緊密——各有所長嘛。

「哈，」陳太忠乾笑一聲，卻是沒有接話，不過這個態度已經很明確，他不以為然——你在美國的關係再牛，牛得過肯尼迪家族，牛得過海因？

但是對這個同學，他推不過去，可是想跟陳太忠說情，那也不是簡單的事情，於是他找到蔣君蓉，要蔣主任幫著說。

「新華北報？」陳太忠聽到這個名詞，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他微笑著回答，「他們去曝光好了，我真是一點都不介意，新華北報那是出名有良心的報紙，一施加壓力，沒準我這兒就妥協了呢。」

你當然是這樣的人！蔣君蓉下巴微揚含笑搖頭，「我就是知道你不是，所以才過來，幫他們求個情……你給我個面子。」

這話真是不假，有人打12315，工商那邊沒反應，但是自打文明辦跳出來出來，有不少人直接就附議了，說來說去，搞雅樂的危險有點大，可有人帶頭，就絕對不同了——這麼大的企業，隨便划拉兩刀，那都是肉啊。

「算了，當我沒說，」蔣君蓉感覺到了他的情緒，她要撮合成功的話，能得到一筆傭金或者部分隱蔽的期權，但是她並不差這點錢——在她這個位子上，想掙錢有的是機會，於是，她眼睛掃一眼屋外，「文明辦升級了，大家情緒都很高啊，有什麼慶祝活動沒有？」

「我有朋友在美國，能幫人搞IPO的，」蔣君蓉終於圖窮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