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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說本地的保護，說起來容易，但也要準備好面對各種意外的。

陳主任你別這樣啊，謝斌登時就急了，以他的耳力，哪裡還判斷不出來，陳主任剛才的話，是想讓這倆回原籍了？

嫖娼被抓現行，這很正常，卡車司機嘛，他又不是國家幹部。

「他只能站在後頭，不能露面吶，」田強現在說話辦事，也多少有點章法了，不像做政法委書記公子的時候那麼牛氣衝天了，要不說這人，還得經過社會打磨才能成熟，「他說了，崔洪濤知道是他的事兒還這麼搞，那就是有問題。」

哦，你認識他啊，辦公室主任不動聲色地發問……廖長征，那是郁建中的小舅子嘛。

但是這個事情，高雲風自己還不能出面，在各個地方跑錢的，就是田強，最近他主攻交通廳，不成想崔洪濤表示，你得程序正確——先讓郁廳長簽了字。

唉，放下電話之後，陳太忠也是生出了些許感慨，有些事情小老百姓想辦，那不知道要折騰多久，可是對大人物來說，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其實這警察局長還算不上什麼人物。

司機也是逼急了，胡亂攀咬，那警察也就隨便地再問一問，這個借車的是誰啊？

「不是吧，」陳太忠聽得很奇怪，永蒙公路的改造，凃陽市和旅遊局出的是大頭，永泰象徵性地出了點錢，交通廳也沒出多少錢，姓崔的連這點面子都不給高勝利？「差多少錢？」

接下來就是邊喝邊聊，說的也都是些不著邊際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話，約莫半個小時之後，崔廳長明顯有點酒勁上頭了，「太忠，這劉建章終於是要走了。」

不過以他現在的身份，也不會再多說什麼，於是冷冷地表示，那好吧，我把她娘兒倆的安全就交給你了，方便你本地取證——這是部長關注的事情，其實跟我無關。

嗯？陳太忠聽出味道不對了，不過他也不好胡亂說話，於是苦笑一聲，「一個好端端的家庭，嘖……真的可惜了。」

這一口杯起碼三兩多小四兩，不過論喝酒，陳太忠怕得誰來？他微微一笑，一抬手二話不說就幹了下去。

回原籍那算多大點兒事？不過是討價還價的技巧罷了，通德的田立平跟陳太忠，那是沒登記的翁婿關係，真要惹急了陳太忠，在通德市無中生有地建一個戶口很難嗎？

「我當然確定了，」崔洪濤有氣無力地回答，但偏偏還給人一種證據確鑿的感覺。

這人也真的老大無奈了，最後終於又想起來個可能立功的機會，於是就交待說，兩個月前，自己把車借出去了兩天。

「年底就沒給結算清楚，說開春了給，」田強悶悶不樂，「不按進度算，都差四百萬，按進度算的話，差六百萬了，我這都快轉不動了。」

那邊說是拉河砂，不成想還回來的時候，車前頭癟下去好大一塊，而且是水沖洗過的，疑似是出了交通事故，不過借車的人賠了錢，他也就沒再問。

「m.hｅｔuｂｏｏk.cｏm.cｏm你讓我想一想，」陳太忠放下電話細細琢磨，要是一個廳長的話，哥們兒倒是不怕收拾，但是一個廳長加一個常務副，那就難搞了，更別說老崔還是杜毅的人，剛動了劉建章，再動這傢伙也有點不合適。

「老高不合適出面？」陳太忠再次確定一下。

「見面說吧，電話里說不清，」果不其然，崔洪濤的火氣真不是沖陳主任去的，他很樂意溝通，「中午我有事，晚上吧……你別帶高雲風他們。」

那報警抓人吧，陳太忠剛想這麼說，猛地覺得有點不對勁，於是也不說話。

很快地，第二杯酒就被崔廳長倒上了，不過第三杯的時候，陳主任說成什麼也是把酒瓶搶了過來，然後又是一口乾掉。

他沉吟半天，還是決定給崔洪濤打個電話，「崔廳，普雅投資公司那邊問了，路怎麼還不好，蔣省長那邊的壓力，我有點頂不住啊……普雅投資公司不但投資了蒙嶺旅遊區，還負責文化節的操辦呢。」

常年在外跑大車的司機，有自己的生理需求生存壓力，去了一個洗頭房才說要爽一下，結果警察破門而入抓人。

「先不說事，咱們喝酒，」崔洪濤不顧陳太忠的阻攔，拿起五十六度的五糧液，咕咚咕咚給他倒了一口杯，又給自己倒一口杯，「我知道太忠你能喝……來，咱們先幹了這杯。」

「這就是扯皮呢，罵了隔壁的，」田強氣得破口大罵，他生於官宦世家，這點道理哪能不懂？「我給郁建中錢和_圖_書，他都不要，這肯定是崔洪濤的問題。」

沒錯，田立平現在是通德的市長，七月份就是市委書記了，但是不同的系統，說不買賬也就不買賬了——等他真的能升任書記的話，郁廳長會更客氣一點，但也僅僅是客氣一點。

於是該司機毫不猶豫地奮起反抗，傷了一人之後想跑，那麼他的結果就可想而知了，別人交了錢就能走，他不行——交待一下，你還干過多少違法犯罪的勾當吧。

其實嫖娼這種事兒被抓，就是罰點錢，惹不出太大的事情，但是司機們賺的都是辛苦錢，他又懷疑野店是串通了混混們訛錢——這種事兒也常見，江湖險惡。

尼瑪……你這話啥意思呢？陳太忠有點不高興，不過喝了這麼多酒，他也知道老崔今天大概不針對自己，於是也跟著嘆口氣，綿里藏針地回答，「他太能咬了，早走了對大家都好……不過，這也是早晚的事情。」

「我也愛吃辣的，」陳太忠點點頭，這個時候，他愛吃什麼味道一點都不重要，關鍵是老崔今天痛快得有點離譜，這不正常。

「前一陣，有個卡車司機，嫖娼被警察局抓了，」崔洪濤開始講述他了解的真相……

借車的是某工程公司的老闆，那位養著十幾輛大車，還有挖機攪拌機什麼的，主要是做交通廳的買賣，玩得很大，他說暫時周轉兩天，雖然司機這車是承包的，倒也不怕借出去。

郁建中是交通廳的常務副，他表示說，最近廳里資金緊張，崔廳長把簽字權都收回和圖書去了，我簽和不簽都一樣，你得先做通他的工作，他簽了我肯定簽。

「高雲風都不想出面，高勝利怎麼出面？」田強嘆口氣，「我個人琢磨著，崔洪濤是不是因為劉建章的事情，現在想捏咱們一把？」

晚上見面，居然不是在交通賓館，崔廳長找了一家湘菜館，陳太忠走進包間的時候，發現房間里就老崔一個人。

兩個月前的事兒了，警察們真懶得搭理，有人了解一下，這個叫廖長征的老闆確實玩得很大，也沒誰有心思去找碴。

你們對她娘兒倆，有過保護嗎？陳太忠聽得真有點不以為然，是上訪保護吧？

崔廳長也不含糊，一口乾掉，才招呼對方，「來，先吃兩口菜，我其實特別愛吃辣的，就是這個胃不行，偶爾痛快地吃一頓，就是打牙祭了。」

「你確定？」陳太忠等了好半天，見老崔不說話了，他才發問，這個猜測，當初崔洪濤就說過，不是劉麗就是郁建中害他，劉麗是他的宿敵，而郁建中是根據「受益最大者嫌疑最大」的論斷，推算出來的。

「他老婆的死，郁建中乾的，」崔洪濤端起酒杯，又猛猛地灌了一口，然後長吁一口氣，頭慢慢地低下來，良久之後，才伸筷子去夾菜。

郁建中得有膽子要你的錢呢，陳太忠聽得也有點頭大，「雲風怎麼說？」

好死不死的是，辦案的一個警察在過了兩天之後，參加一個婚禮，碰上了交通廳辦公室的主任，這位想套個近乎，就說起來有個叫廖長征的，聽說在交通廳玩得不錯？和-圖-書

三杯喝完，就是每人一斤多白酒下肚了，這時候兩人開吃還不到一刻鐘，崔洪濤終於放慢了喝酒的速度，「慢慢喝吧，我年紀大了，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喝兩斤絕對沒問題，那時候在工地上，白酒就著腌白菜，喝得真香……」

「唉～」崔洪濤聽得就是一聲長嘆，「太忠你別問了，永蒙路款子的事兒吧？我不怕告訴你，我他媽的心裏憋著火兒呢。」

通德這邊的事情剛處理完，陳主任接到了田強的電話，「太忠，這崔洪濤又欠收拾了，永蒙公路的款，不給我往下撥了。」

「他這是才要走，但是他的老婆，走得比他早啊，」崔洪濤淡淡地回答。

居然說髒話……看看你這個廳長的形象吧，陳太忠很是有點無語，不過他隱約能感覺到，老崔的火氣不是沖自己來的，於是他乾咳一聲，「這都夏天了，火氣大一點也正常，是個什麼事兒，崔廳你能跟我說一說嗎？」

這司機其實就是有點暴力和衝動，也沒幹過太多的壞事，但是直到他把自己上中學的時候，搶過菜農一個西紅柿嘗鮮的「罪行」都交待出來了，警察們還是不肯放過他——不打你，你不老實交待啊。

永蒙公路改造，總造價是六千多萬，高雲風名下的標段有三千多萬，現在路都快修好了，還有六百萬沒到賬，這也確實鬧心。

於是謝局長終於同意了這一點，他還表示說通德那邊落籍，您也不用管了，天下警察是一家嘛，其實我跟田市長也認識——這倒是省去了陳某人的某些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