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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陳太忠當然懂，殷市長考慮的不僅僅是蒙哄德國人，還要防著素波橫插一杠子，高新區的蔣主任實在太不講理了，而殷市長是蔣省長的人，蔣省長的女兒要爭這個項目的話，他真的沒辦法抗衡。

「肯定的，我地方都選好了，丘陵裏面，」殷市長點點頭，然後他又皺一皺眉頭，「市裡出多少錢……這就頭疼了，三免兩減半這政策，總得給人家吧？」

待他倆離開，秦連成也不說去開會了，而是笑眯眯地發話，「幸虧你回來了，這傢伙就是插手咱文明辦……現在估計也沒死心。」

「不了，我去看一看建陽，晚上也有安排了，」陳太忠笑著回答，「跟老主任，什麼時候不能吃？去您家也沒問題。」

「回來了，先趕過來銷假，」陳太忠微笑著回答，接著側頭看一眼曹福泉，「我說秘書長，什麼時候輪到辦公廳替文明辦安排分管工作了？」

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呢？陳太忠的笑容越發地燦爛了，「秘書長，我就奇怪了，現在資訊這麼發達，想找一個人很難嗎？」

對這種企業，沒點好政策是不可能的，全國都在這麼搞，鳳凰要是不給對方政策，那簡直可以上升到歧視的高度去。

「惹什麼惹？他未必願意來呢，咱這就是個得罪人的單位，再說了，是他先要抄你後路的，我看該擔心的是他，」秦主任笑了起來，說起別人的恩怨，他自然是一點壓力都沒有，然後他話題一轉，「怎麼在北京呆了這麼久？ｈｔｔps://ｗｗw•ｈｅｔubｏok•ｃoｍ.ｃｏm」

「其實我就沒事了，」面對來看望自己的領導和同事，郭處長如此表示，他甚至幅度很大地扭一扭身子，結果招來了妻子的白眼。

殷放對基層的工作不是很熟，但是對機關里的事情，真的是太明白了，他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陳太忠是業務二科出來的，二科的朱月華和小吉，那都是陳某人的嫡系部隊。

「所以有必要增強領導層的管理，」曹福泉表示，自己的所作所為是有道理的。

就這點底氣，你怎麼跟人家談呢？陳太忠真是有點無奈了，「市長，這是咱市裡賺錢的機會啊，人家德國人獨資都無所謂的。」

當然，一旦投產的話，市裡所佔的股份，就可以有營業收入了，但是這個營業收入，很可能會投到二期裏面去——聚碳酸酯非光氣法的生產技術正在成熟中，到時候的二期，必然要用這樣的技術，然而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投資會更大。

陳太忠確實有事，殷放已經跟他約好了，晚上一起談談拜耳的這個項目。

秦連成將電話號碼撥了一半，猛地聽到這個聲音，真是說不出的歡喜，他將手裡電話一放，笑眯眯地看著門口，「太忠回來了？」

見到陳太忠進來，殷市長吩咐服務員上菜，並且笑眯眯地表示，「太忠……這小吉可是你的隊伍，我都答應他了，項目真能談下來，就給他加點擔子。」

郭建陽已經出院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hｅtｕbｏoｋ•cｏｍ.ｃoｍ，並沒有回永泰，正在他租的房子里療養，他的妻子放下手邊的活兒，來市裡招呼他。

「那是部長的事兒了，」陳太忠笑著回答，又嘆一口氣，「不過，這次是連馮俠也惹了。」

「污染問題好解決，一個要強調工藝，另一個就是要划好地方，」殷放這幾天也在籌劃此事，「我不主張這個企業放在開發區，緊挨著開發區的清渠鄉可以考慮。」

「那我走了，」曹福泉二話不說，站起身就走，他是個有決斷的主兒，知道多說無益。

「清渠鄉……不能放在山上，」陳太忠搖搖頭，對於這個他非常堅持，「光氣一旦泄露，飄進市裡那麻煩就大了。」

所以他也不管對方才是個小科長，直接就把人帶了過來，當然，這也是希望能更好地拴住小陳，好為他所用。

而陳主任也非常支持這個主意，光碟生產線都拿在手上了，被蔣君蓉活生生地搶走，這個聚碳酸酯項目再有變動的話，他也得氣得吐血。

「我也知道是賺錢的機會啊，銷售都有拜耳安排，怎麼可能賠錢？」殷放苦笑一聲，然後雙手一攤，「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沒錢啊……要不是必須蒙德國人，我敢答應的也就是兩個億。」

「你不要斷章取義地理解我的話，」曹秘書長打算轉進了，但是必要的裝點還是要有的，「小陳我問你，在省委的大力支持下，還有文明辦同志們的努力下，你們的職能範圍，是不是涵蓋得越來越廣了？ｗｗｗ.heｔｕbｏok•ｃoｍ•coｍ」

姓陳的跟自己頂上了，他就不能渾水摸魚了，想解決這個問題，就只能去找潘劍屏——可是陳太忠回來了，姓潘的還可能那麼黏糊嗎？

「那行，聽說小郭恢復得還可以，」秦連成笑著點頭離開。

「省委的大力支持？嘿……」陳太忠笑一笑，滿是不以為然的樣子，「秘書長，文明辦只是逐漸地發揮出了它應有的作用，大家的工作也開始變得充實。」

這廝又要翻臉了！曹福泉太明白自己面對的是個什麼貨色了，以往在他的辦公室，兩人關門對罵也就算了，現在旁邊還有秦連成和馮俠，他無論如何不能讓這倆看見自己吃癟。

尼瑪……欺軟怕硬的傢伙，秦連成在一邊坐著只想罵娘，姓曹的跟他說話，根本就是只下命令不做解釋，跟小陳說話，居然要講道理，還要誇文明辦，真是惡人還得惡人磨。

「那麼，你不在的時候，別人有事就找不到分管領導，」曹福泉斜著眼睛抬頭看他，這理由也是光明正大，「你的工作，有必要讓別人分管一部分。」

只要有了既成事實，姓陳你的再跳騰也無所謂，我就不信杜老闆會坐視你掃我的面子。

曹福泉之所以吃這麼一個癟，也跟陳某人這個含糊的信號不無關係——天南就沒有人知道陳太忠在北京忙什麼，而唯一知情的殷市長，又不可能跟別人說。

所以殷市長最怕的，就是談錢了，這可是地方上自己上的項目，「五個億怎麼樣？超過的話，就不好獲得省里的支https://m.hetubook.com.com持了。」

其實這後面幾天，他忙的都是跟拜耳的人接觸，不過殷市長這邊含糊地表示了，太忠，咱們要控制好風聲，要不然可能前功盡棄——鳳凰的發展要受到影響的。

這都是兩人計劃好的，先跟拜耳說，你們要控股的話，我們鳳凰出十個億，德國人肯定要爭取，然後鳳凰這邊一步一步地退到實際底線，兩個億的話，那就成笑話了。

「只要有事……該走還是要走，」陳太忠微笑著看著秘書長，針鋒相對地回答，他知道自己這話說出來，對方又會有說法，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所以在這一周里，雖然他也接到了不少人的電話，問他到底在北京忙什麼，還有什麼時候能回天南，他都是含糊其辭地表示。

小吉現在還是業務二科的科長，由於跟下來掛職的主任周勇不對勁兒，他曾經有一個往上升的機會，就那麼平白錯過了。

「談倒是不難談，」陳太忠笑著點點頭，然後臉色一整，「現在是有兩個關鍵問題，一個是污染，一個就是，市裡打算出多少錢？」

結果證明，他的頭上確實有「婦女之友」的閃亮光環，不但小郭跟他走了，就在下樓的時候，李雲彤也將電話打了過來，聽說領導要去看郭建陽，她就說您來報社接我一下吧，我也去——反正順路不是？

曹秘書長冷冷地看著他，也不回答，好半天才哼一聲，「回來了……還走嗎？」

他來到萬豪酒店的時候，殷市長已經在包間了，同桌的除了殷放的司機之外，居然還和-圖-書有鳳凰招商辦的小吉。

「亂七八糟的事兒太多，要幫段市長跑魯班獎，還幫素波引了一個投資回來，」陳太忠回答得不盡不實。

把外聯辦的那兩位也叫上吧，陳太忠不得不如此吩咐，要不然太礙眼了。

「很多東西，是要現場決策的，」曹福泉不動聲色地回答，其實，見到陳太忠回來，他就有點後悔了——早知道就該前兩天來找秦連成的，還是膽子小了一點啊。

「您跟我說這個，有必要嗎？」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看望完病號，大家下樓的時候，就六點出頭了，按說這個時候，陳主任通常是要請大家吃飯的，不過今天他表示說自己還有事兒，你們要想聚餐，李主任你代我請客吧。

陳太忠瞥一眼旁邊的馮俠，笑眯眯地發話，「那按秘書長的意思，是說我以往的工作不夠稱職？」

「那行吧，今天晚上給你接風，」秦連成笑著發話，一邊說，他一邊站起身，「去民委掃一個會議尾巴，你去不去？」

陳太忠回來的消息，在一瞬間就傳遍了文明辦，他進辦公室一趟，收拾一些需要看的文件裝起來，才說就要走了，郭芳走了進來，她手裡拿著一把鑰匙，「陳主任，這是您辦公室的鑰匙，郭處長讓我幫忙打掃。」

「你先拿著好了，我現在就要去看建陽……你去嗎？」陳太忠也不知道這倆郭怎麼就這麼熟慣，於是順口問一句。

可是給了這個政策，那問題就來了，如果按工期兩年算的話，再加上三免，那就是五年之內一分錢的稅收都不要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