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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算是這樣，陳太忠也不是很介意，他的骨子裡，最是喜歡看到別人被自己欺負到忍氣吞聲、不敢聲張了，這口氣你最好憋到進了火葬場。

但是陳某人一見那個飛鏢盤，登時就惱了，姓張的你在上面寫上「陳太忠」三個字，是個啥意思呢？而且哥們兒看著，這似乎……墨跡未乾啊～

對雨夜巴黎那個小周的殺氣，他不能容忍，但是對張亦客的殺氣，他毫無壓力——你我都是體制中人，最明白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了。

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張主任自己都有點受不了啦，什麼時候我計委的工作，輪到你文明辦做主安排了？你是精神文明建設的龍頭，我是物質文明建設的龍頭，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互不統屬的！

「那行，明年春天以後，我找機會去，」吳言笑吟吟地點頭，「到時候我兩年紅線到了，回來以後，你給我一個正廳。」

不管怎麼說，就是這麼一個貼心的處長，跳出來試探的結果，居然是沒有結果，那大家就紛紛地保持緘默，形勢太不明朗了。

「正正正……正廳？」陳太忠搖一搖腦袋，他總覺得自己今天似乎是喝多了，「我從素波一路開車趕回來，沒覺得自己酒駕了啊……你要我給你個正廳？」

他在仙界的時候，就有類似的習慣，這個癖好讓他樹立了無數的仇敵，饒是他修為精湛法力高強，最終也難逃https://m.hetubook.com.com被人合力轟殺到人界重生的結果。

「那個啥，我幫你是必然的，」面對此情此景，陳太忠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小頭痛快了，大頭必須得買單啊，恣情縱慾真的是不對的。

出於對這個殺氣的警惕……其實好吧，陳太忠主要是好奇，於是他在離開之後，又悄悄地潛回去，卻發現張亦客站在辦公室裏手執飛鏢，眯著一隻眼睛，慢條斯理地瞄著一個飛鏢盤，前後抖動幾下之後，「嗖」地一鏢飛出。

而吳市長的功利心，不是強了一點半點，「能去就去嘛，你才是處級幹部，要是能去北京鍍一層金，回來以後處級幹部絕對跟著你走，廳級的……繞著你走！」

這話一點不誇張，能去北京的幹部很多，但大多都是進修去的，能留在京城當地熬資歷的很少，而他們在京城任職的期間，又不可避免地會結識這樣那樣的人，說來說去還是一句話，中國的政治中心，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北京！

於是他乾咳一聲，「去北京我支持你，完了之後你想掛職，我也可以幫你聯繫。」

陳太忠去省計委的談話，波瀾不驚，大主任張亦客接待了他，沒過多久，又叫來了分管副主任以及相關處室的負責人。

於是，當天晚上，陳太忠就很幸福地回鳳凰了，迎接他的，自然是市長和秘書的雙飛，不過在事畢之後，白市和_圖_書長破例地允許小鍾呆在那張一米八乘兩米的床上，她今天很亢奮，「太忠，真要去北京了嗎？」

這也就是說，陳太忠認為，張主任的表現，具備了相當藝術水準，於是他繼續自己的雙簧角色，「我知道，張主任你……一定會支持的。」

中國電影三大獎，百花獎、金雞獎和華表獎，百花獎注重觀眾評選，算是觀眾獎，金雞獎是專家獎，注重專家意見，而華表獎則是政府獎，偏重於象徵和教育意義——文明辦對這個獎，有一定程度的發言權。

「你這麼感興趣的話，我讓你去北京進修，成不成？」陳太忠見她興緻勃勃的，就來了興趣，他知道小白去北京進修過一次，不過那是三個月的短訓。

既然沒什麼不同意見，那我就放心了，陳主任將各人的反應看在眼裡，於是他就表示，省計委已經比其他單位慢了半拍，接下來的時間，就要抓緊了，明後天周六周日，大家加個班吧——我越張揚，張亦客你就越該感謝我。

王處長是劉主任臨退前一年提拔起來的，張主任上來之後也沒動，而該處長也是投桃報李，時時刻刻以維護張主任的威嚴為己任。

這三點，都是要深入下面宣傳的，不過總算還好，秦主任也充分地考慮到了自己愛將的狀態，「從明天起，大家根據自己划的片展開工作，別說周末不周末的，我要的是效率，為人民服務就沒有假期www.hetubook.com.com……嗯，陳太忠例外，他剛忙了十幾天。」

「這謠言怎麼都傳到鳳凰來了呢？」陳太忠覺得煞是無趣，他身邊的這些女人什麼都好，就是很多人的功利心，都略略地強了一點。

「有不方便的地方，計委可以向組織反應，」陳主任很大度地做出了表示，他覺得自己的表演，也能混個華表獎啥的——不對，有殺氣？

這麼說來，眼下這個心態不可取？陳某人才不會這麼認為，上一世我被人算計，那是因為我只靠自己的法力了，這一世，哥們兒背靠著組織呢。

陳太忠見到張亦客面無表情的同時，嘴角居然極細微地抖動兩下，眼中也時不時掠過一絲隱藏得極深的仇恨，心裏禁不住嘆服，老張其實你該讓我把你弄下去的，以你這演技，不去下海拍電影，真的太可惜了——起碼年年的金雞獎沒問題。

張亦客也知道這種情況，但是他不會計較，城頭變幻大王旗，搖旗吶喊者自然要有眼色。

「掛到部委里嗎？」吳言一聽就來了興緻，對官場中人來說，京城就是心目中的聖地。

張主任很明確地表態，之前是計委的業務太忙，現在多少有點時間了，那麼，抓好乾部家屬調查表的工作，就是接下來的重頭戲。

當天是周五，下午文明辦有個會，會議要旨有三點，一個是強調下一步的文明縣區的評選活動，一個是關於申奧的宣傳，還有一個…hetubook.com.com…是關於入世的宣傳——大家都要支持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的決定，這關係到中國未來的發展，雖然……這是物質文明建設方面的事情。

吳言想從副廳跨越到正廳，中央黨校的學習是少不了的，沒有哪個正廳是沒有去黨校學習過的——中央對地方的領導，那是必須要強調的。

這一系列的動作很穩健，表明張主任情緒穩定，而且鏢也投得很准，正中靶心。

「我還撐得住，」眾目睽睽之下，陳主任只能如此表示了，雖然這有不給老主任面子的嫌疑，但是他別無選擇，只能坦蕩蕩地表示，「主任，我是年輕人，身體好得很。」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絕對確定，王處長會先救張主任，剩下百分之一的人，也是估計他會為此而頭疼——畢竟是劉曉波將他提起來的。

別的不說，只在現場就有人上當，行政處的處長吞吞吐吐地表示，說最近的工作任務還是挺重的……那個啥，主任您也知道——這還是多虧來的人是凶名昭著的陳太忠，換個人來，他會表達得更直接。

陳主任則是面沉似水，一副很不爽的樣子，這容易讓人聯想到，張陳二位主任在之前的交談中，應該產生了一些摩擦。

沒人想得到，這不過是兩個主任合作演出的一幕雙簧，張某人要改弦易轍地支持文明辦了，於是他懇請陳某人配合一下——你惹得起秘書長，我是真不行啊。

「讓你歇著你就歇著，上午去省ｈｔｔps://wｗw.ｈetuｂoｏk.coｍ•cｏｍ計委，就很消耗體力的，」秦連成不動聲色地回答，很顯然話里有所指，也是說給某些人聽的。

對於王處長護主心切的程度，計委里流傳著這麼一個說法，那是戀愛中的男女最愛提的一個問題：劉主任和張主任同時落水，王處長會先救誰？

「你能給我一個副國，我很確定，」吳言微笑著回答，「時間和程序不是問題，關鍵是你願意不願意，去臨置樓找我，從來不帶鑰匙……你有你的辦法。」

聽到這話，張主任演技越發地出神入化，他緩緩地點頭，咬牙切齒地回答，「是，我一定支持……陳主任高度關注的事情，我怎麼能不支持？」

所以他一轉身，就施施然地走了。

「努力一下，應該問題不是很大，」陳太忠笑眯眯地回答，這次在北京待這麼久，身邊的女人少得可憐，在那邊多安置幾個人，很有必要吖。

這根本是不同的位面嘛，陳太忠心裏非常地不平，他被人逼著引了兩個投資回來，已經是比較不爽了——哪怕在談判成功的過程中，他享受到了足夠的快樂。

對於這個要求，陳太忠願意支持一下，都是為了工作嘛，事實上他覺得，這種表面對抗私下合作的關係，真的很不錯，能讓很多不明就裡的傢伙上當。

再重要的事情，也趕不上調查幹部隊伍的純潔性重要，張亦客面無表情地發話，這個表態讓其他人噤若寒蟬——行政處在計委，可是天子近臣，跟辦公室有點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