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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嘴就是「一號首長指示過……」，閉嘴又是「唐總理當時是這麼表態的……」，還會蹦出來「有些革命老前輩，是這麼看待這個問題的……」

「我也跟您走一走，」李大龍率先就表態了，他有點搞不懂，領導為什麼臨時決定改變日程安排，就想私下問一問，不成想柳青雲也馬上跟進，「正好我也沒事。」

陳主任在來之前就盤算好了，找個風景絕佳又沒有手機信號的山區，在進山之後，自己「一不小心」地迷路了，然後他就有大把的時間去一趟日本。

可是這個委屈，他還沒辦法說，只能幹笑一聲了事。

至於接下來可能引起的轟動，同事們會找自己幾天，那他就不予考慮了——不是我不體恤大家，是小日本不體恤咱中國人的感情……哥們兒都偷渡去了，大家也都辛苦一下吧。

通達的城市建設，跟素波相差不大，不過這裏的建築普遍不是特別高，有點老舊的感覺，可布局還算大氣，三人在街上遛遛達達，走了一陣之後，雨就大了一點。

煙雲山有一半的天數都在下雨！柳處長是真心想去，然後陳太忠大手一揮，就做出了決定，好吧，就先去煙雲山，雲彤你買雙旅遊鞋登山，可不就完了？

「哦，」李大龍點點頭，心說我說嘛，老闆這麼說肯定有緣故的，而且事情也確實是這麼回事，至於說領導為什麼不事先商量好，和-圖-書臨時才做決定，那肯定也是有說法的。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大家就出發了，除了天南文明辦四個人，來自省委的其他陪客和家眷，倒有十來個，一共是兩輛考斯特和一輛沙漠王。

陳太忠不在乎這點小雨，但是柳青雲就開始四下張望了，哪兒有賣雨傘的呢？

「所以吧，有時候真的不要太誇張，」陳太忠淡淡地看柳青雲一眼，「我比柳處長你還年輕，一點都不嬌氣。」

本來言主任還想配輛警車開道，陳主任表示說不用了，那樣真的太擾民了——哥們兒到時候要玩的是失蹤，你叫上警察來，沒準會改變了我的劇本。

車行到無可去的地方的時候，差不多又用了一個小時，這個時候就十點了，然後大家在最後的平台上停下，端著相機四下拍照。

接近仲夏了，天氣漸熱，有點小雨的點綴，也很讓人身心舒暢，尤其是這空氣實在清新，陳主任起了點興緻，就背著雙手向電力二招外走去，「你們歇著吧，我隨便走一走。」

柳青雲提出去「原生態」的煙雲山，陳太忠是非常滿意的，這是穹梧山脈的一支，整個穹梧山脈那真是大得沒邊了，而且這煙雲山就沒有手機信號，更別說再往裡走了。

不管怎麼說，領導這麼回答了，李主任就不可能再問下去了，「不過您說的也對，最近挺累的，出來一趟，也該好好和_圖_書地玩一玩。」

那麼，陳太忠這個來客，級別就顯得有點低了，不過他也沒有讓宮主任失望，在交流的過程中，大家在某些問題上難免有不同的意見，這時候陳主任就能起到相當的作用。

有了宮華這句話，這頓飯在七點鐘就結束了，就在陳太忠送宮主任出去的時候才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天上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第二天的座談，還真是按陳主任的建議做了改動，交流會開始的時候，地北省宣教部大部長還列席來著，那麼其他的廳局接到臨時變動的日程，就算心裏不滿，也不能缺席。

省委附近基本上就沒有這種小店，直到走到省委幹部大院的時候，各色的商店才多了起來，柳處長又走一陣，發現一家日用百貨商店，於是三步並作兩步沖了進去。

那是啊，陳太忠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不過他不能這麼說，於是緩緩搖頭，「咱們是來交流的，不是陪他們挨個做工作的，從地北文明辦原來的日程安排可以看出來，他們的態度不夠堅決，可是這個話我不能明著說……嗯，你懂的。」

關鍵是留在賓館里，也沒什麼事情可做，看看電視上上網，僅此而已，陳某人晚上的活動內容，大家都清楚的——這裏不具備任何的條件。

「誰說不是呢？」柳青雲從商店裡走出來，笑眯眯地接話，他是最愛玩的，不管到哪hetubook.com.com裡都是一樣，他手裡拎著兩把摺疊傘，遞給李大龍一把，又撐起另一把，舉在領導的頭上。

他甚至連這個說法都直接腦補了，這種事兒，陳主任隔著電話不合適說，過來察言觀色看一看，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沒錯，一定就是這麼回事。

「別鬧這個，我就喜歡淋雨，別人看見像什麼樣子，」陳太忠斷然拒絕這種服務，下一刻，他哈地一聲笑起來，「給你倆講個笑話，在巴黎的時候，我碰見這麼一個副市長……」

李雲彤聽說路不好走，就有點想打退堂鼓，地北這兩天一直在下雨，雨雖然不大，但是走山路的話，沒準就要沾兩腳泥。

所以這個交流搞得很順利，兩天基本上就算收尾了，不過這個總結會，還是得放到後面——談的事情真的太多了，縱然是很倉促地走馬觀花，但是花太多，這馬也跑不過來不是？

言主任本來是一邊上台階一邊說笑，然後總覺得什麼地方有點不對，再看一眼陳太忠，他猛然反應了過來——陳主任你怎麼能親自打傘呢？

小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拍了一陣之後，大家順著石階向山上走去，陳太忠不動聲色地摸出手機看一眼，發現四個格的信號，只剩下兩格了。

這才是他「好好玩一玩」的真實動機，為此，陳主任甚至在來之前又專門秘密地見了一次邢建中，詳細地詢問了一些技術細https://m.hetubook.com.com節，並且告知對方，不能跟任何人說起此事——有關部門會插手，你管好自己的嘴巴。

於是宮主任拍板，明天周五了，大家歇一歇，陪天南來的客人好好地玩一玩，總結會放在周一上午，這幾天大家也好好地消化一下交流的內容。

然後就是安排周五齣游的事情了，地北文明辦安排的是，周五周六人相對較少，周日的話，就在通達逛一逛街，然後他們又徵求天南客人們的意見。

李大龍知道他的口碑，也不能計較，倒是李雲彤有點頭疼，她是懶得再出去了。

等他講完之後，別說柳青雲，連李大龍這種等閑不苟言笑的主兒，都笑得渾身亂顫，「哈……涉嫌同性戀攆出賓館，真夠絕的……」

要不說做領導的說話含糊一點，確實有含糊的好處，有些蹊蹺的地方，下面人自己就想通了，倒也能省去一番口舌。

兩天的會議，一直是由常務副宮華主持，省委還曾經有一個副秘書長過來走了一遭，所以其他廳局的來人，基本上也都是一把手。

「這下雨天的，你就不用跟著了，」陳太忠還不願意帶她走呢，於是吩咐一聲之後，帶著兩人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李主任就可以發問了，「頭兒，您真是想在地北多玩兩天？」

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宮華看出來了，陳主任使用上諭很順手，人也相對年輕氣盛，抓精神文明建設的熱情也很高，那麼，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幾天消化內容的時候，誰要是有什麼異議，對不起了——等周一的時候，陳太忠還能繼續表態。

尼瑪……不帶這麼玩的啊，多少廳級幹部只能默默無語了，沒錯，眼前只是一個小小的正處，自家單位最少最少也十幾號這種人，可是偏偏的，人家手裡揮舞著的上諭甚至是上上諭，誰抗衡得過？

邢總馬上表示，說絕對沒有問題——能請動情治部門效力，為的還是他邢某人的利益，這真是天大的面子了，他怎麼可能去四處亂講？

天南人自然沒意見，柳青雲甚至跟陳主任合計，要去咱們先去煙雲山，那裡的自然風光美得很，還有少數民族的寨子，現在基本上還沒開發，原生態的風景才是最好的——要不說柳處長喜歡玩，那真不是吹出來的。

「是是，」柳青雲笑著點頭，心裏卻頗有點無奈，他整天四處亂跑，最是注意對身體的保養，剛才他確實想買三把傘來的，但是……他合適讓陳主任自己撐傘嗎？

兩個半小時之後才進了山，煙雲山果然不愧煙雲二字，常年籠罩在煙霧之中，昨夜下了一陣大雨，鬱鬱蔥蔥的草木中，隨處可以見到隱約的小山泉在流淌，再吸一口潮濕的空氣，那真是要多舒爽有多舒爽了。

這柳青雲和宋穎，是調研處兩個習慣截然相反的副處長，宋穎是女同志，最不喜歡四處亂跑，而柳處長則是最喜歡到處亂跑，來了通達，肯定是要四下走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