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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她不再說了，羅主任也不敢再聽了，於是他站起身來，狠狠地給李主任遞個眼神，「雲彤你出來……咱們商量點事兒。」

「這個……」李雲彤也有點傻眼，這動作做完之後，她就已經後悔了，聽到羅主任這麼問，她眨巴眨巴大眼睛，怯生生地發問，「我現在……也不合適再推開門了吧？」

所以他現在覺得冤枉，你搶了我的單子，還有理啦？不過下一刻，他卻是想到了另一個可能，心中禁不住微微一揪。

不過對辦事處的人來說，蔣君蓉是唯一一個不方便攔的外人，在素鳳手機項目的談判中，她就來了辦事處不知道多少回，後來談攏雙方又成合作夥伴了，更別說分管辦事處的副主任宋敏被蔣主任調侃過兩次，是聽見她的聲音就頭大。

這個溝通，就又用去了一天多的時間，最後德國人表示，相較鳳凰而言，我們也更青睞素波一些，但是你們能保證，素波上了這樣的項目，鳳凰不會再上嗎？

但是那樣可以打造聚碳酸酯及附加工業的產業圈，德國人哪裡是那麼好哄的？拜耳公司計劃中的產業圈是長三角地區，中西部為了平衡和物流方便，會建設一批廠子，可那僅僅是戰略需要，而不是公司核心區域。

「你你你……你這是幹啥呢？」羅克敵看到她這個動作，真的是又驚又駭又好笑。

這倒是大實話，由於陳太忠在四樓養傷，最近的四樓看得格外地嚴——事實上這隻是第二道關，一般人直接就被擋在一和*圖*書樓了。

「你想都不要，就是鳳凰的，」陳太忠斷然拒絕，三五千萬的項目，讓也就讓了——陳主任讓得起這些「小項目」，但是這麼大的項目，說成啥都不可能讓，「二十一個億的投資丟了，我沒臉見家鄉父老。」

「你……稍微注意一下措辭，」陳太忠心裏暗恨，一時間有點後悔讓羅克敵和李雲彤留下了——他倆不在的話，非要你好看不可，哥們兒我啥時候玩過你了？還「上癮」？

是陳太忠啊，蔣省長一聽這三個字，就放了一多半的心，別看那廝為了抓精神文明建設，現在搞得渾身是傷，真要說起來，那傢伙抓物質文明建設，也是很靠譜的，於是他就說，你們先談著，省里的撥款……我再考慮一下。

「你說呢？」蔣君蓉怒目圓睜，氣鼓鼓地看著他，「你幫我招的商呢？」

他為什麼要給你？蔣世方很想問這麼一句，不過最終他還是沒問，只是淡淡地表示，你想搶這個項目，找陳太忠商量去，不要騷擾殷放——小殷好歹主政一方了。

「那光碟的項目我還給你，你把聚碳酸酯的項目給我，」果不其然，蔣主任此來真的是聽到了風聲，她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不過很顯然，這個可憐相是裝出來的，因為她的下巴還在微微地揚著，「這個項目，你是從我這裏得到了啟發。」

「這個……」蔣君蓉沉吟一下，終於還是走進來坐在床邊，「陳主任，一直以來，咱們合作得還算愉快吧？」

和*圖*書陳太忠的官場背景倒還在其次，她非常清楚的是，一旦他真想上這個項目，確實不需要看省里的眼色——那傢伙京城有關係國外有朋友，想籌三五十億的資金，難度真的不大。

這話蔣省長沒說，但是殷市長感覺出來了，自己前一陣弄的那個租牛笑話，真的有點丟人，於是他就說，這是陳太忠小陳幫著聯繫的，可靠性沒有問題，他還可以幫我們引來部分長期貸款……但是貸款的壓力大，省里能多撥一點，回頭我們創造了效益，就能早交一點。

換一個競爭對手的話，蔣君蓉還真敢這麼保證，但是對上陳太忠，她確實沒有太大的信心，那貨真要急了眼，頂著省里的壓力也就搞了。

羅克敵和李雲彤聞言，齊齊就是一愣，傻大姐眉頭一揚就待發話，陳太忠卻已經冷哼一聲，「蔣主任，麻煩你自重，這裡是科委辦事處，不是你的高新區。」

這也是一個符合常情的姿勢，沒辦法，他大部分的傷都在背後，於是他冷哼一聲，「我要在省內……合著蔣主任你已經給我安排好了？」

「那是你跟科委的合作，不是跟我的合作，」陳太忠皺一皺眉，直截了當地發話，「說重點……今天找我來幹什麼？」

「免了，有什麼話你直說吧，」陳太忠可沒有跟她單獨聊天的雅興，「這都是我文明辦的同事……事無不可對人言。」

蔣君蓉當然知道，她不好去找殷放商量，且不說這殷放還有自己的來歷，就算是蔣家嫡系，人家現在到和_圖_書了地方上，也急需政績打開局面，而以她現在的背景和行情，搶這個項目僅僅是錦上添花——真要為此而向殷放施壓的話，那會令蔣系人馬寒心的。

「早就有人在商量，你掛職完以後該去哪兒了，」蔣君蓉哼一聲，背靠天南省二把手，她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現在都沒有結果，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蔣主任周日沒回家，周一晚上才知道有這麼個事兒，氣得好懸沒蹦起來，「陳太忠怎麼能這樣呢？他怎麼能不給我？」

省里可以考慮下行政命令，蔣君蓉這麼表示——一個省里有兩個大型的聚碳酸酯項目，那算重複建設，不科學也不經濟。

傻大姐雖然是比較懵懂的，但是現在這氣氛她還感覺不出來的話，那她在省委這麼些年也就真的白乾了，說不得站起身拔腳走人，不過糟糕的是，她在出去的時候有點倉促，居然……居然關上了卧室的房門。

「我給你趙總的電話了啊，」陳太忠真是有點惱火，趙民最想投資的地方是鳳凰，不過他勸說了兩句，韋明河又幫著敲邊鼓，說太忠在整個天南都橫著走，鳳凰雖然是大本營，可省會城市的便利也在那裡擺著，再說了……太忠現在不是在省里嗎？

「我……就找你說，」蔣君蓉開始耍賴，事實上，她是周一才聽說鳳凰有引進這個項目的打算，而且雙方的意向談得差不多了，周日的時候，殷放特意來找蔣省長——我們的意思是中方投資十個億，請省里務必幫我們解決一hetubook.com.com點。

那叫欲蓋彌彰，羅克敵無奈地向天翻個白眼，心說陳主任有那麼漂亮的女朋友，居然會拿你當心腹——倒也真不愧那個「婦女之友」的綽號。

她不敢答應，德國人就沒興趣談了，於是蔣主任就惱火了，專程跑過來找陳太忠的麻煩——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蔣世方一時間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十多個億的項目，你一個地級市說上就上，殷放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會不會又受了蒙蔽呢？

不過既然是笨跟鞋，卧室里又鋪了地毯，這個動作沒什麼響動，「要不是咱兩家合營，我怕自己都上不了四樓。」

見到卧室門被關上，陳太忠也放鬆了心情，這兩天天他的欲|火得到了宣洩，倒也不會有什麼反應——事實上，他目前正趴在床上，有反應也不怕被人看了去。

「這關我什麼事兒？你跟殷放說去，」陳太忠一翻白眼，心說殷放可是你蔣系的人馬，你不找他反而來找我，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呦，這十一點不到，你躲在卧室幹什麼？」門口一個人影出現，只看那微揚的下巴，就知道來的是什麼人，不過她看到屋裡有一男一女兩個外人，禁不住怔了一下。

「就算那三千萬的單子，也是你從我手裡搶的，」他正色回答，一定要給自己的下屬留個正面形象，「要不然，兩個項目都是鳳凰的……我很給你面子了。」

「素鳳手機不止是高新區的，也是科委的，」蔣君蓉似笑非笑地回答。

同時，她輕輕地跺和_圖_書一下腳下的地板，今天的蔣主任上身穿一件鵝黃真絲襯衣，下身是灰色麻紗七分褲，足蹬白色笨跟小皮靴，露出一截白生生粉|嫩的小腿。

所以德國人表示，鳳凰人已經打算獨立投資搞這個，你想跟我們合作？可以，前提是……協議里必須註明，天南省要保證，十年之內，省里不會再出現類似的項目。

「我睡覺你也管？」陳太忠不滿意地哼一聲，我從昨天早晨醒來到現在，還沒正正經經地睡一陣呢，要你多事？

「是啊，你給我趙民的電話了，」蔣君蓉表情古怪地點點頭，「給我一個三千萬的單子，轉頭給鳳凰一個三十億的單子……陳主任，你玩我上癮啊？」

可是這麼大的單子丟了，她也不甘心，於是托朋友找拜耳的人旁敲側擊地打聽一下，這個項目能不能考慮放在素波？

「我跟你合作？」陳太忠聽得眉頭一皺，「我就借你素鳳手機的廠區用了一下，順便也替你宣傳了不是？」

「你現在是省管幹部，要面向全省來考慮，不要在意那些罈罈罐罐，」蔣君蓉掃一眼羅克敵和李雲彤，淡淡地發話，「而且……你將來還要留在省里……」

說到底，拜耳公司的目標是壟斷聚碳酸酯的市場，不能全部壟斷也要實現大部分壟斷，而普林斯公司的凱瑟琳背景深厚，不跟拜耳公司合作，鳳凰人一樣能做起來聚碳酸酯。

「是你倆啊，」蔣君蓉細細一看，認出這二位是陳主任手下的幹將，於是她身子一轉就向客廳走去，「你們先談，談完了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