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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把那個叫李思怡小女孩兒的死亡過程，你說一遍，」李波面無表情地發話，「市委領導高度重視此事，希望你不要自誤。」

沒用多久，姜麗質就開著那輛白色的本田出現在了賓館院內，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副駕駛上還坐著一個年近四十的男人。

「我說我說，」劉所長一看就明白了，自己要是再堅持的話，那就真的是惹惱紀檢委了，而且這事情雖然是岳仁經辦的，但他劉某人才是一把手，誰要想追究一下領導責任，真的不要太簡單。

「魚子醬我就不愛吃，別說黑海的，裏海的你要多少？」陳太忠不吃他這一套，他笑吟吟地發話，這裏的和平都是打出來的，他沒必要看任何人的眼色，「你要多少我就有多少，不過帝王蟹……上一隻吧。」

「李……思怡？」劉茂林一聽這個名字，臉色就苦得不能再苦了，好半天他才嘆口氣，「李主任，你能說一下，是市委哪個領導嗎？」

「紀檢委糾風辦，」李波這次將證件遞了過去，任由對方翻看，「安排個安靜點的地方，跟你了解點情況。」

「這是我鄒叔介紹給我的，紀檢委李波李主任，」見他關注，她就介紹一下，「我接李主任的時候，耽誤了一下。」

「你明白就好，說吧，」李波轉過頭，緩緩坐下，「我只是打前站的。」

這個文明辦……我似乎什麼時候聽說過，他腦子拚命地轉動，不www.hetubook.com.com過他只是紀檢委糾風辦的一個副主任，區區的正科，對某些消息真的是有點遲鈍。

「幸會，」李主任同對方握一握手之後，轉頭過來，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心裏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居然是天南人！

不過怎麼說呢，這個要求他也不能拒絕，秘書長對他不薄，今天見到小姜之後，覺得也不算什麼苦差事，然而，他卻是沒想到，小女孩兒還要去匯合另外兩個人。

進了辦公室，劉所長心裏盤算清楚了，聽人家說話的語氣，應該不是針對我來的，於是他摸出一次性紙杯，「這一大早的，先喝點水……要茶嗎？」

由於某人慾望沒有宣洩，第二天起了一個大早，吃完早飯之後，在院子里散步，等到大約八點半的時候，才給姜麗質打個電話，問她去不去振華了。

「你好，」那李主任果然不愧是紀檢委的，面無表情地微微點頭，沒有再多的話。

「你確定自己要知道？」李波的臉微微一沉，要不說這紀檢委幹部的黑臉，都是職業表情，真的很嚇人。

有老人在家啊，陳太忠只能把所有想法都憋到心裏了，等車開到樓下的時候，姜麗質的母親已經站在了樓下，驚見女兒的模樣，禁不住微微咋舌，「怎麼喝成這個樣子？」

我覺得是你喝多了，陳太忠無奈地抽動一下嘴角，他一直以為，這是馮華轉移目標的和*圖*書手段，不過此情此景之下，他也不得不承認，那傢伙選擇素材的運氣，不是一般地強。

嗯？陳太忠和郭建陽交換個眼神——出警慢到能把孩子餓死，這是晚了多久啊……

所以他選擇了鰲魚湯館，而他才走進飯店，湯館的劉老闆後腳就跟了進來，「陳主任來了啊，來，先來個加拿大帝王蟹，黑海魚子醬……這是我送的。」

所以李波就覺得陳太忠兩人很多餘，不過小姜這麼決定，他也不說什麼，然而就在兩人上車的時候，他的眼睛禁不住眯一下——那個年輕人，給更年輕的那個人……開車門？

這或者是，她覺得自己喝的有些燥熱了，但是看在郭建陽的眼裡，那真是晴天一個霹靂——你，怎麼可以這樣？

這是前話，也就不再贅述了，幾個人在包間里吃吃喝喝的，不知不覺地姜麗質就得喝有點多了，她解開了襯衣頂端的一個紐扣，靠近脖頸處的那一粒。

當然，姜麗質不可能知道他的想法，今天受了刺|激，她還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但是，讓一個單親家庭的女孩兒，因為出警不及時死去……太忠，我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女孩兒。」

「我馬上就到你那兒了，這是周末嘛，」聽到這個回答，陳主任才反應過來，合著自己來海角已經一個星期了。

況且這件事影響太壞，分局甚至市局也沒有人願意出來保岳仁，於是他嘆口氣，「這件事的影響太壞，局和圖書裡下了封口令，不過那是對媒體的……我一時糊塗，李主任您諒解。」

不過驚訝歸驚訝，她的聲音還是壓得極低，這是她單位的宿舍，於是簡單問了幾句之後，她攙著女兒走上樓去。

而被開車門的年輕人，就那麼理所當然地生受了，李主任這一下不淡定了，車開好一陣，他終於扭頭看一眼陳太忠，「你好，還沒請教……你是？」

劉茂林一聽是紀檢委的，心裏就是一揪，翻一下證件之後，雙手遞了回去，「好說，李主任……咱們進我辦公室吧。」

李波這面無表情，不僅僅跟他的工作有關，其實他不是很待見對方這兩人，昨天晚上他接到秘書長的電話的時候，就有點無奈，大周末的你讓我起個大早，陪一個小姑娘去胡鬧。

「那我們坐你這個車吧，」陳太忠點點頭，他能猜得出來，這估計是姜麗質的母親幫著安排的——要不然隨隨便便一個人去派出所，也不可能打聽出什麼東西來。

「所以你就是這個格局，」陳太忠很隨意地擺一擺手，不貴的話，我憑啥賣給你呢，你當這是滿街都是的大白菜，隨便可以砍價的？

陳太忠最終也沒有答應在衛生廳的接待賓館吃飯，哥們兒不差這點飯錢，但是人在外地，想找個安生地方也不容易，外地人終究是外地人。

「市委的，」李波拿出工作證晃一下就收了回去，「找劉茂林同志了解點情況，他在嗎？」heｔｕｂook•ｃoｍ.ｃｏm

「嘖，」劉茂林可不想把自己也栽進去，於是他沉吟一下，方始發話，「我能不能打個電話，請示一下分局？」

劉總就是搞餐飲的，哪裡會不知道這位說的這些東西？東西都是好東西，供不應求的，但是想要「隨便點」，那價錢肯定也是嚇死人的，於是他乾笑一聲，「價格合適的話，那絕對沒問題，太貴的話，我這兒吃不下。」

不管怎麼說，車到振華派出所的時候，四個人里打頭的就是李主任了，派出所是一個「∏」形的連體二層小樓，中間是個小院。

「太忠哥你一定覺得我恨屋及烏了，對吧？」兩個小時后，姜麗質大著舌頭髮話了，她喝得有點多了，現在他們是在鰲魚湯館，上一次張愛國挨打的地方。

今天下午的事情就可以充分說明這一點，陳某人在海角認識的重量級官員也不少了，可遇到一個小交警查車，他都不知道該找誰來說情，說來說去，還是缺少本土的積淀。

於是李主任就表態說，那邊是怎麼回事，我跟你去了解一下，就能知道真相，不相關的人，沒必要帶過去，可姜麗質卻是堅持這麼做——骨子裡講，她是個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兒。

這一晚，姜麗質喝了不少酒，陳某人也動了點心思，於是讓郭建陽一個人回去，自己則開著車送她回家，不過小姜同學低落的情緒，有點影響他的興緻。

那就是不要超出太多了，陳太忠聽得明白，說不得微www.hetubook.com.com微一笑，「魚子醬算多大的事兒？松露要嗎？黑的白的你隨便點，只要你有那個錢。」

「我馬上給他打電話，」這位沒看清對方的證件，但是封皮上那碩大的國徽，他看得還是明白的，說不得要替領導緩頰一二，「這是周末，他來得晚一點。」

「裏海魚子醬，您有多少我要多少，」劉總面色一整，當然，他不會忘了加個後綴，「嗯……超出市場價一些，我也能接受。」

「唉，」劉茂林先是長嘆一聲，沉默了大約半分鐘，才又嘆一口氣，「咱們都是有兒女的人，一個孩子活生生餓死了，誰也看不過去……」

「那算了，」李波站起身，我們市紀檢委找你了解情況，還需要你跟上面請示？「我現在口頭通知你，請跟我去一趟市紀檢委。」

四個人順著小院找一圈，很快就發現了所長辦公室，不過，就在大家拾階而上的時候，旁邊過來一個人，「喂喂，你們找誰呢？」

劉茂林住得離這裏不遠，他正吃早飯呢，接到這個電話，忙不迭地趕過來，一見是三男一女四個陌生人，略略錯愕之後發問，「請問，誰是市委的？」

「你好，天南文明辦陳太忠，」陳主任點點頭，見對方從座位間伸過手來，說不得也探手握一下，「幸會。」

更不幸的是，在他即將駛入小區的時候，姜麗質的手機響了，來電話的是她母親，做母親的知道女兒跟陳太忠在一起，見這麼晚不回來，就打個電話問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