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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隨行的也少不了楊孟春，楊局長已經得了隋書記的提示，要他跟趙海峰保持一定距離，這個提示意味著什麼，財政局局長心裏非常明白。

「我態度很端正啊，八點半就趕到了電業局，趕上人家開調度會，」白鳳鳴心情不錯，於是就多解釋幾句。

「樣品採好了，明天就坐火車先走吧，」陳區長點點頭，「反正咱們的飛機快，趕過去之後，正好兩不耽誤。」

橫幅前方，是一個身高腿長的絕美女孩兒，她身著米黃色的風衣，修長的脖頸上，系著一條帶有粉色斑點的白絲巾，清純脫俗到令人震撼，一陣寒風吹來，風衣和絲巾在風中飛舞，宛若仙女下凡……

陽州市局就算權力小一點，但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傾斜性地支持一個縣區，還是不成問題的，起碼保證重點地區的電力，是一點問題都沒有——比如說對北崇區委區政府的供電。

陳區長淡淡地掃自己的通訊員一眼，抬腳向外走去，「可以下班了，去弄幾個菜，送到我屋裡……我跟白區長還有工作要談。」

所以白鳳鳴雖然工作失敗，卻是興高采烈地回來彙報。

然而就是那句話，這兩位一撒手，趙區長登時就抓瞎了，他想一想，王寧滬和隋彪也沒說什麼狠話，只是躲避自己，那就證明這事還有挽回的餘地。

我不知道你沒完成的是什麼任務，但是失敗了還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麼趾高氣昂的，還真是罕見。

這是赤|裸裸的侮辱，就算前任區長，也不會這麼肆無忌憚地侮辱他這個常務副，趙海峰走出辦公室之後，眼角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起來：姓陳的你欺人太甚！

周二，白鳳鳴的人就坐了火車走了，而陳區長一行人，坐的是周三的飛機。

要電不成，按說也是個悲催的事情，但是不管是從陳區長，還是從白區長的角度上來說，這隻是代表一個程序的完結——同時也代表另一個程序的開始。

趙海峰登時就傻眼了，然後他又聯繫隋彪，隋彪避而不見，這個時候他要是還猜不出來結果，那就愧對這個常務副的位子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白區長原本還算不錯的心情，也有點微微的糟糕，「區長您說……這算什麼事？我等他一整天，就撂給我這麼一句話。」

「陳區長，」被無視的那位沉著臉站了起來，「我有點工作，想單獨地向你彙報一下。」

但不去還是不行，起碼這是個態度問題，所以趙海峰才在下班之後，來到陳太忠的辦公室，一來此時少人看到，二來就是，如果談得還算將就，那麼剩下的事情，可以在酒桌上談。

這個沒法談，電業局局長輕描淡寫一句話，就算對白副區長整天蹲守的一個交待：這種事情我們市電業局都做不了和圖書主，你找省里吧。

白鳳鳴橫下一條心，是一定要見這個局長，等到快五點的時候，局長要出去辦事，被白區長攔住了，說我想跟您談一下明年的供電。

陳太忠卻是不把此人放在心上，他跟白鳳鳴一路走一路聊，進了自己的小院之後，白區長才突如其來地說一句，「趙海峰這個人，格局不夠。」

事實上，陳太忠這個「婦女之友」的稱號，還真是他找人散布出去的——隋彪不可能閑得無聊去幹這種事，而其他副區長，也沒必要去了解這麼多事，知道和不知道，區別很大嗎？

「你先安心養病吧，」陳區長頭也不回地回一句，就跟白鳳鳴走掉了。

趙海峰是非常不想上門解釋的，他是蠻橫慣了的，他心裏一直就非常抵觸這個年輕的區長——說白了，這是他不想喪失手裡已經的權力，才導致了現在的局面。

怎麼挽回？他沒辦法挽回，要是陳太忠在陽州呆了很久，趙區長還能通過一些中間人遞話，但是姓陳的初來乍到，就只認識那麼幾個人。

也只有趙區長，處在這麼個位置，才會做這種事。

廖大寶不聲不響地收起面前的紙筆，就獃獃地坐在那裡，頭都不帶抬的，趙海峰好歹是常務副區長，他怎麼可能出聲攆人？他只能默默地用行動來表示——您該走了。

這是一個很自然的皮球，陽州電業局可以踢到省局，省局hetubook.com.com還可以把皮球踢回市局——換句話說就是，其實不管是哪一邊，願意負責的話，都可以解決了北崇的電力問題。

所以這市局局長的回答，真的是太不負責任，也太欺負人了，白區長要是真的聽了他的去省里，少不得又得被人攆回來。

結果下午來了，局長還是不見他，他就坐在辦公室等，辦公室主任跟他聊兩句，知道了他的來意之後，就說你說的這事兒根本不可能，別說你是個副區長，你們區委書記來了都不頂用——想保證北崇的電，李市長出面還差不多，不過陽州還缺電呢。

「先跟隋書記打個招呼……確實不錯，」白鳳鳴笑著點點頭，眼神卻是微微閃爍了一下——他是心細之人，自然聽出了些味道，這新區長確實牛啊，都打算硬碰隋彪了。

「我沒完成區長安排的任務，彙報一下……就錯了，也要看時間？」白鳳鳴眼睛一瞪。

他這個想法是沒有錯的，失敗者理應夾起尾巴做人，但是非常遺憾的是，今天白區長彙報的，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另類事件——他去陽州要電了。

「陰損小人，」陳區長簡單地吐出四個字，接著又微微一笑，「我已經跟隋彪說了，去北京的時候帶上楊孟春。」

「嗯，區長給了點錢，下面的同志們覺得區長很關心教育事業，非常感動，」譚勝利淡淡地解釋，「我來反應一下同志們的情m•ｈｅtuｂｏoｋ.ｃｏm.ｃｏｍ緒。」

「電業局本來就很牛的嘛，」陳太忠不以為然地回答一句，然後微微一笑，「好了，他們既然要踢皮球，那咱們也就理直氣壯了。」

尼瑪，看這架勢，你這比完成區長的指示還牛逼呢，誰敢說你錯了？譚勝利雖然是異端，終是民主黨派，底氣不是很足，「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任務。」

「鳳鳴是核實明年的工業用電的發展去了，」陳區長適時地出聲解釋，「老譚，你反應的情況我清楚了，接下來我跟鳳鳴談一談，晚飯不請你了。」

一個調度會就開了一個上午，中午白鳳鳴提出，說要請電業局的局長吃飯，結果辦公室主任說，局長在陪省里來的領導，下午辦公的時候你來吧。

「我怎麼瞎折騰了？」譚勝利不滿意地嘀咕一句，一邊嘀咕一邊起身，「本來要請區長吃晚飯呢，你看看你自己選的時間。」

周三下午四時許，飛機落地，一行人走出機場，遠遠地看到有人打著橫幅，上書「陳太忠」三個字。

可是陳太忠的反應，實在令他不能容忍，當著白鳳鳴的面，視他這堂堂的常務副區長如無物，他都主動說要彙報工作了，那混蛋居然頭都不回地來一句。

這次陳太忠辦事，可是帶了一大票人，白鳳鳴、徐瑞麟、郭偉以及他們的秘書，不過陳區長沒帶自己的通訊員，一來他需要廖大寶通報一些情況，二來就是……廖大寶是雲和_圖_書中人，活動油頁岩的一些渠道，能不讓他知道，還是不要令其知曉的好。

「區長要是把錢給了建委，我們的同志也會很感動，」白鳳鳴似笑非笑地回答一句，「老譚，你都八十萬到手了，不要瞎折騰了，我兩百多萬都沒著落呢。」

「哼，」趙區長氣得哼一聲，又側頭看一眼旁邊低頭正襟危坐的小年輕，猶豫一下，轉身還是走掉了。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出門去，結果一抬眼，發現一個人正坐在小廖旁邊的沙發上，而廖大寶正端坐在小辦公桌邊，埋頭寫著什麼。

「區長，對不起了，我沒完成您交代的任務，」白鳳鳴一邊說，一邊就大喇喇地推門進來，然後才很誇張地訝異一下，「呀，譚區長也在？」

說完之後，他側頭看一眼白鳳鳴，微微沉一下臉，「居然要不到電，我很失望啊，你是不是跟人家電業局態度不夠端正？」

隋彪想的一點都沒錯，趙海峰猛地聽說陳太忠要對付他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驅車直奔陽州，不成想他在聯繫王書記時，書記的秘書在電話里不帶任何語氣地回答，「王書記最近很忙，沒時間見你，你先養病吧。」

「權力」二字的魔力，比鴉片也毫不遜色，一旦嘗過其美妙滋味之後，想要再丟棄，那真的是太難了。

所以面對陳區長的通知，他果斷地答應了，不但答應了，還隨身攜帶了二十萬的現金——去北京，不得花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