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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屋裡……人不少吧？」黃漢祥掃一眼幾個房門緊閉的屋子，其實不用他說，門口的鞋子、空氣中不同的香水，以及掛在各處的衣物和小包，都顯示出屋裡有很多的女人——更別說他還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知道哪裡有衣帽鉤什麼的。

「這……確實是目前最理想的辦法了，」羅工點點頭，不再言語。

黃漢祥來得比想像的還要快一點，大概是二十分鐘后，他就來敲門了，而且他身邊除了陰京華和何振華，還有一個陳太忠沒見過的人。

「乾女兒也在啊，」黃總一眼就看到了張馨，笑著點點頭，然後拾階而上，「上一次沒見到你，這人老了啊，就是喜歡多看一點熟悉的人和事。」

「乾爹您還年輕呢，」張馨甜甜地沖他一笑，就張羅著給大家開啤酒，將酒瓶都開啟之後，她就很乖巧地坐到了一邊。

羅工堂堂正正地將問題逼了過來，年輕的區長也是避無可避，他乾咳一聲，「油頁岩要開發，但我的轄區經濟也要發展……短期內，我那兒會是吃油大戶，而不是產油大戶。」

「投資什麼？」郭總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嗯，我們都知道了，」白鳳鳴恨不得出手去卡他的脖子，這話你已經說過三遍了，她就算再漂亮，跟我有一毛錢的關係嗎？「有什麼建設性的意見沒有？」

涉及國家安全的話，小污染大家可以視而不見，但這麼大規模wwｗ.ｈeｔｕbook•cｏｍ.com的污染，就不好忍受了，更別說能綜合開發好油頁岩的話，在全球石油資源枯竭之前，就有了用來替代的新能源。

「你們賺的會更多，」徐瑞麟笑一笑，又看一眼白區長——心說你都琢磨著建電廠了，我這點收穫，在你眼裡也就是小打小鬧。

那三位就這麼聽著，也不作聲，黃漢祥更是將啤酒抄起來，咕咚咕咚地猛灌。

陳太忠實在有點無法忍受，但是他還不能不回答，「國家能保證高價回購是最好的，如果不能的話，我也不會一直精細分餾，時不時地造出來點就行了……這強調的是個完善應用技術的過程，沒出現嚴重危機的時候，沒必要大規模應用。」

「投資什麼都行，」白鳳鳴趕緊地回答一句，又瞟一眼徐瑞麟，「好了，我不問了還不行嗎？你也不用這麼說。」

「我說的不是這個殘渣，而是乾餾之後的殘渣，」羅工今天受邀到此，就是挑毛病來了，所以他並不怕得罪對方，「乾餾不可能徹底，有百分之三、四的殘存，是很正常的，而去年我國石油凈進口量，接近七千萬噸。」

「嗯，」黃漢祥點點頭，又瞥一眼那個陌生人，「這是能源研究所的羅工……小羅，你覺得他說得怎麼樣？」

正說著呢，徐區長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聽幾句之後，又笑了起來，「那太感謝南宮老總了和_圖_書，明天上午我就過去……哦，上午不方便，那下午好了。」

諸女正或坐或躺著聊天、看電視之類的，聽到這話趕緊收拾起來，不過萬幸的是，吳市長就一直躲在門裡沒有出來。

所以說羅工的問題直指核心：電廠什麼的我不說，油頁岩殘渣的問題，你怎麼解決？

「普林斯的老總很漂亮，」徐瑞麟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句來。

「普林斯公司……實力很雄厚，」徐瑞麟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大家介紹，事實上，他對這個公司，一直有點輕微的抵觸心理，「苧麻布的突破口，也許就在這裏了。」

「她說如果北崇建電廠的話，她願意投資，」徐區長意味深長地看一眼對方，「建電廠」三個字他說得極輕，楊孟春離得遠，沒聽清楚，倒是郭偉模模糊糊聽到點。

「其實你實話實說就行了，想騙國家的投資，」黃漢祥冷笑著指出這一點。

他並不知道，年輕的區長已經為捲煙廠找好了資金，當然，就算知道，他依舊會羡慕白鳳鳴，那可是電廠啊。

「燃燒后的殘渣可以做低強度耐火水泥，燒磚也行，」陳太忠撇一撇嘴，他不敢多說其他環節，因為越說就越會發現，這個油頁岩的開發不是簡單事——他怕涉及的資金太多，嚇得別人不敢再考慮此事。

白鳳鳴心裏卻是痒痒的，他上午見識到了區長的強大，就琢磨著老徐這傢伙，指不定又得和_圖_書了什麼樣的好處，於是就旁敲側擊地打聽，「瑞麟區長有啥收穫，跟大家說一說，我們也好配合不是？」

陳太忠在這裏喝酒，北崇的一幫人也在喝酒，對於徐區長下午被點將，大家心裏真是各種羡慕嫉妒恨，不過郭偉知道，徐區長家裡最近出事了，他不想撩撥此人。

這跟油頁岩的開發目的，背道而馳——國家開髮油頁岩，是要做為石油的替代產品。

一邊想著，陳太忠就一個萬里閑庭來到了別墅門口，推開門就趕緊發話，「那個啥，收拾一下，馬上有客人來……張馨可以留下。」

吳言雖然是放下身段，借來北京開會的機會，來私會他了，但是她多少還是有點矜持，不願意跟太多的女人一起跟他那啥。

換句話說，也就是陳某人離開了天南，吳市長不用太擔心別人的閑言碎語了，才會如此決定，當然，這也可能是要拴住他的心——畢竟是離得遠了，而男人們都是善變的。

「電廠項目帶動油頁岩的開發……這倒是可取的，」羅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沉吟一下方始發話，「油頁岩殘渣的處理，也算環保，但是從根本上講，殘渣還是沒有處理了。」

換句話更絕對的話來說，就是哪怕是沒有乾餾過的原始油頁岩，想要發電也得配以重油，那麼，最大的問題出現了——油頁岩發電，其實是需要石油來支持的，沒有足夠的石油，必然存在無法處理ｈetｕbook.cｏm•ｃoｍ的殘渣。

「合成石油造出來，賣不動怎麼辦？」黃漢祥終於沉聲發話，「你別告訴我說，你只想造燃燒用的重油。」

「嘖，羡慕啊，」白鳳鳴等人一聽，就知道這是南宮毛毛把徐區長單子上的問題處理了，「徐區長你這次來北京，是賺大了。」

「我那兒不是很方便啊，」陳太忠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那邊就響起了「嘟嘟」的電話掛斷聲，他只能苦笑一聲站起身，「得，喝不成了，黃二伯去我家了。」

下一刻，他就將這個話題丟到了一邊，而是盯著陳太忠發問，「你那兒合成石油的事兒，說一說吧。」

陳太忠也知道，黃二伯是個老牌的民族主義者，聽到這種事，坐不住是很正常的，於是他將自己的思路簡單地闡述一遍。

這就直指問題的核心了，你北崇區可以將油頁岩不完全乾餾，含油量較高的殘渣可以用來燒掉，但是撇開對煤炭的需求不說，只說殘渣發電時所用的重油，就並不是油頁岩制取的那點頁岩油就能勝任的。

尼瑪，我真的不想多說，陳太忠輕嘆一聲，但是眼下看這情況，似乎想矇混過關也很難了，他只能表示，自己考慮過這個問題，「低含量的油頁岩，可以通過種植植物來慢慢地消除污染，我有搞試驗區的打算，等條件允許了，也願意花錢徵求各大院校的解決方案。」

當然，如果把發電做為副業，在國家石油吃緊的時候，竭力和*圖*書乾餾油頁岩，只提取頁岩油，就能保證造出石油的替代產品，這也是發起煤炭液化的目的——到那個時候，就不能算經濟賬了，要綜合來考慮。

陳太忠跟邵國立等人喝得正高興，手機響起，來電話的卻是黃漢祥，「嗯，我聽振華說，你對石油戰略儲備有點想法？趕緊回五棵松……我一會兒去找你。」

像這次，就又多了兩個人知道他倆的關係，不過李凱琳有劉望男的叮囑，應該不會亂說，至於說湯麗萍——她一個素波人，哪裡可能去嚼鳳凰女市長的八卦？

「唉，還說一會兒去玩呢，」邵國立撇一撇嘴，看起來很掃興的樣子，「還待幾天？」

你們的問題，不用這麼一個比一個殘忍吧？

想製成七千萬噸的頁岩油，會產生出七億噸的油頁岩殘渣污染環境，人均都達到半噸了，這還是一年的量，還不說國內石油的需求量在急速攀升。

「怎麼就可以突破？」白鳳鳴心裏真的很關注，但是嘴上不好表示出來，「徐區長，有成功經驗，大家應該共享的。」

「真說不清，咱們回頭電話聯繫哈，」陳太忠也顧不得多說，轉身向門外走去，他的別墅里一屋子女人，不但多，甚至連小白都在，被老黃看到可不合適。

七千萬噸的石油進口量，若是全由油頁岩的產出來解決，可以這麼算一下，以北崇為例，含量百分之十三的石頭，乾餾為百分之三的殘渣，每百噸石頭，可出油十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