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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外鄉人做不到這一點，我哪怕再便宜一點，也是要現款交易的，花城人難打交道的名聲在外，一旦外鄉人被欠錢——想要完整追回真的很難。

以後，又加了一個五山縣，也才七個縣區，這花城市和雲中縣，卻是從來不關注這裏，他們有他們的驕傲，花城的經濟種植，在陽州是首屈一指的。

這些事情，陳太忠就不管了，否則他全身是腿也跑不過來，於是他將此事交給了白鳳鳴，陳某人能親自接風，已經算是對地電的極大的尊重了。

「啊，」葛寶玲一側頭，見到是一個陌生的高大風衣墨鏡男，登時尖叫一聲，接著想也不想，抬腿就是一個膝撞，真正的乾脆無比。

「陳陳陳……陳區長啊，你嚇死我了，」葛區長聽出了他的聲音，才長出一口氣，接著眼睛一亮，想也不想就掛掉了電話，壓低聲音發問，「需要幫忙嗎？」

葛寶玲的車是一輛神龍富康，也是破破爛爛的，陳太忠開車進了農牧局之後，給徐區長打個電話，徐區長很快就找了過來，他也有點奇怪區長的裝扮，「陳區長，你這是……」

走出小二樓，他才說尋個沒人的地兒，直接萬里閑庭到農牧局，猛地看到葛寶玲一邊打著電話，一邊皺著眉頭向樓里走來。

北崇不欠花城人的，但是這個居中撮合的人，是市財政局副局長，此人是花城人，而且他背靠著的常務副市長，也是雲中人——花城、雲中和關南，統稱花城hetubook.com.com三角。

不過好東西終究是好東西，花城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就要來旁觀，還要以前的音像資料——這是有點欺負人了，北崇欠你們的嗎？

「葛區長，借你的車用一下，」陳太忠走上前，輕拍一下她的肩頭。

陳太忠很淡然地表示沒關係，咱們都是做事的，不講這些虛的東西，接下來他擺宴席為劉總接風，作陪的就是白鳳鳴。

面對這種壓力，徐區長昨天就表示了，想來學習我們歡迎，但是你們既然來得晚了，那就是能看多少算多少，至於影音和文字資料？對不起，那是北崇花錢買來的，你們通過什麼渠道收集，我們不管，但是指望我們雙手奉上，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車雖囂張，來的地電人都很低調，劉總一臉歉意地向陳區長表示，康總實在是不克分身，下周簽協議的時候，他一定會多呆幾天。

「我就借個車，別跟他們說啊，」陳太忠乾笑一聲，心裏也是感慨良多：這北崇的民風是真的彪悍，一個女性的副區長，驟然遇到情況，都敢毫不猶豫地出手。

「他們以前就沒有來參觀學習過，」徐區長冷哼一聲，「昨天給我打電話，說是想要咱們的全套資料……」

不過他又想一想，徐瑞麟往常做事，還是很靠譜的，這個時候打這個電話來，沒準是有什麼說法，於是沉吟一下又發問，「有什麼問題嗎？」

要不說現在政府工作的難做，和_圖_書就難做在這裏了，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你搞不清楚什麼東西是真格的，市裡是真的為縣區著想，為了爭取這個推廣機會，差點都跟北崇跳腳，北崇也差點跟市裡翻臉——還要收費，下面人卻絲毫不在乎。

陳某人一語成讖的能力，不是一般地強大，雖然徐瑞麟確實很忙，但是節外生枝……總算是意外吧？

徐瑞麟才不可能為李強跑前跑后，陳太忠心裏明白得很，不過這話不能明說，「算了，我電話溝通吧，徐區長也忙得很呢。」

「你在那兒等我，」陳區長聽到這話，絕對不會認為徐區長是心血來潮無的放矢，恐怕是有些事兒，不合適在電話里說，「我現在就動身。」

花城市一開始是很看不上北崇搞的這些，無非是個花頭，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都說北崇請來的人確實有料，不少縣區的人都直接上手了。

前文說過，對於北崇從京城請來專家講課一事，市裡是相當重視的，並且組織了一些縣區的人來旁聽，到現在為止，有些縣區的人都在北崇的大棚上手操作過，搞得北崇農牧局的大棚都有點不敷使用。

陳太忠有心讓白鳳鳴去一趟京城——退耕還林是徐瑞麟的業務，但是跑這些的時候，他是帶著白區長四下活動的。

廖大寶正在本子上寫寫劃劃，猛地見到領導的門開了，下意識地就站了起來，目之所及，登時就是一怔，「老闆……您這是？」

擱給城裡人和_圖_書看，這裏存在個悖論，商人重利，幫鄉親賣東西誠然是應該的，但是外鄉人低價傾銷的話，花城人沒道理不選擇外面縣區的。

這樣的豪車，在北崇極為罕見，而地電擺出這架勢，也確實先聲奪人，只差臉上寫上「不差錢」三個字了。

政府工作從來都是忙碌的，但是能忙碌到這個程度，也真的不多，尤其忙的都是有意義的事情，白區長很幸福地嘆著氣，「唉，要不，您讓徐瑞麟去一趟京城？」

在昨天下午，花城市主動給徐瑞麟打來了電話，說我們也想學習一下你們的特色種植，但是我們來得有點晚了，希望你們把以前的影音資料，都給我們準備一份。

陳區長確實忙得焦頭爛額，周三一大早，又要指點江鋒和李強如何跑部，這倆市長已經在北京待了五天，硬是沒找到國家林業局的相關負責人。

花城的經濟種植很有名，但是他們之所以有名，是因為賣得出去，並不是技術含量有多高，花城的楊梅、櫻桃之類的，直接能賣到黃河以北，像北崇的獼猴桃，只能在省內銷售，賣不了就爛掉，但是花城的獼猴桃，能賣到省外。

「不用這樣吧，」陳區長身子向後一縱，險險地躲過這一記，苦笑著發話，「我只是想借車用一下，不借就算了嘛。」

他放下電話站起身，才要往外走，腳步略略停一下，從須彌戒里摸出一套米黃色風衣來穿在身上，又翻出一副老大的墨鏡戴在臉上，這才走出去和圖書。

「嗐，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兒呢，」陳太忠聽得也苦笑一聲，他本是以為，徐區長遭遇到了不好協調的矛盾，抑或者有人假借誰誰的名義，想要幹什麼事情，所以才略作偽裝，以便在關鍵時刻冒頭，給對方以出其不意的打擊。

「獃著，沒你的事兒，我出去一下，」陳太忠嘴裏淡淡地說一句，徑自走了出去。

當然，他很清楚，這隻是個例，但是從這一點上來看，葛寶玲這女人還是相當有擔當的，猝然遇到事情絕對敢於一搏，這是骨子裡帶來的東西，後天不太好培養出來。

市裡協調過，說你花城幫著其他家也賣一賣，但是那些販子們表示，我們能力有限，肯定先照顧鄉親，才能考慮別家。

「我本來以為，這不是多大的事情，而且區里最近的大事太多，所以就沒打擾你，」說到這裏，徐瑞麟嘆口氣，「我是真沒想到，他們今天一大早就過來了。」

十點的時候，陳區長才掛了李市長的電話，就接到了徐區長的電話，「區長，花城市分管農林水的副市長周智健……馬上就進咱們區了。」

總而言之，花城的經濟種植髮達，是因為有民間自發的銷售渠道，而北崇現在搞的這一攤，主要是在技術含量上——當然，有陳區長在，銷售渠道也不愁。

早知道是這種事兒，哥們兒就堂而皇之地過來了，堂堂正正地拒絕對方的非分之想，唉，你也不知道提前說一聲，神神叨叨的，讓大家為你擔心。

地和圖書電的人下來，除了要了解機組的原理和設計結構，還要實地去看一看臨雲鄉的石頭，最後還要對電廠的選址做出建議。

白鳳鳴登時就告饒了：我不但要接待地電的人，還要為捲煙廠選址，為水泥廠找資金，而且塗陽的人隨時都可能過來……我總得出面接待吧？

但是——鄉土觀念就重在這裏了，幫外人不幫鄉親，這本身就是不太好的事情，而同時，鄉親賣東西給你……可以賒欠！你賣了收回錢來再跟我結算也不遲，咱不怕你昧了。

「進就進唄，」陳太忠沒覺得花城市有多了不起，聽起來是市，其實是縣級市，我們北崇還是縣級區呢，縣級市高那麼小半級，也是很扯淡的事兒，一個副市長過來，就要求我這區長露面接待？

「熬夜熬得狠了，眼睛有點紅腫，」陳區長淡淡地回答一句，「今天這個花城市的副市長……是個什麼情況？」

康曉安對北崇的電廠，還是非常上心的，周一準備一下，周二就派了人下來，由總工劉抗美帶隊，一行一共八個人兩輛車，一輛是沙漠王一輛是奧迪A6。

「跟他在一起的，還有雲中縣的常務副縣長，」徐瑞麟輕嘆一口氣，「是來看咱們的大棚的……我總覺得擔心有什麼事，您要是能來一趟就最好了。」

但是同時，有些縣區並不珍惜這樣的機會，或者他們不屑學習，或者他們以為又是形式主義，陽州市五區五縣一市，一開始只來了六個縣區的人，大頭是市農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