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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聽到這廝的調笑，他真是有點悻悻，「咱不提她行不行？你都馬上要結婚的人了，一口一個蔣君蓉的……容易讓人誤會。」

「就是那樣了，他幫了不少忙，我也不好不管，不過蔣君蓉……我可不待見她，」許純良說到這裏，笑了起來，「我覺得蔣君蓉對你，別有用心。」

張愛國卻是有點意興索然，他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嗯……對了，記得把物業的服務搞好，別給我丟人，誰要是不配合，你找我。」

吳言是章系大將，章堯東一走，許紹輝支持吳市長一下，也不算什麼意外，接著，許主任又想起一件好笑的事兒來，「不過這件事你要找蔣世方的話，就不能通過蔣君蓉了。」

「小頭爽了，大頭頭疼了吧？」許純良對陳吳二人的關係，也早有猜測，聽到這話也沒太意外，就是隨口刺他一句。

「別有用心個茄子，」陳太忠聽得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正經是吳言惦記上曾學德的位子了，我跟她打了包票，到時候咱老爹給點個頭啊。」

所以下一刻她的語氣，就變得不太連貫了，不過好歹是敢惦記這件事的主兒，她鼓足勇氣表示，「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陳太忠沉吟一下，疾風廠現在的宿舍院，都還沒完善了，建好的樓也就十二三棟，將來大概會建到二十多棟，反正這裏足夠大，建到四十棟問題也不大，除了全部的正式工外，也對合同工銷售，這一塊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物業，想來也有些油水。

這三者的收入，檔次拉開得很大，像正式工的工資、獎金和福利等，一年下來兩萬出頭沒有問題，合同工的收入，只堪堪地超過正式工的一半，臨時工的收入，又僅僅是合同工的一半。

不知道怎麼搞的，這次回來之後，他有種感覺，家鄉離他似乎越來越遠了，他已經很難如魚得水地融入鳳凰市，不變的，只是他和他的女人們之間的距離。

他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開著車，不知不覺間，他就將車開到了清湖和橫山的交界處，眼見這裏鱗次櫛比的精品商廈，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的思緒在瞬間就飄得遠了：我的北崇，什麼時候也能發展到清湖這一步？

「成了，我找許主任辦一下就行了，」張愛國還在回味老闆最後一句話，他跟小劉確實是搞到一塊了，關於這一點，他也不避諱自家的領導，頭兒身邊的女人多了去啦。

想是這麼想，他還是打開手機打個電話，「純良，愛國跟我推薦了一個疾風廠宿舍的物業管理人員，你那兒有中意的人選嗎？」

陳太忠並不在意牛冬生想什麼，他是有點抱怨，還說能在橫山區的宿舍假巴意思地呆兩天呢，不成想這邊緣化，把趨炎附勢的人篩掉了，剩下的卻全是別有用心的。

「那可太好了，」劉艷芳聞言就笑了起來，又感觸頗深地嘆口氣，和_圖_書「陳主任也真厲害，這種事一個電話就搞定了，很多人一輩子都做不到……人和人真的不能比。」

說完這話，他也不聽對方的解釋，直接打著火走人了，只留下張廠長站在那裡發獃。

「嘿，太謝謝頭兒了，」張廠長嬉皮笑臉地連連點頭，「就知道沒有您辦不成的事兒。」

「唔，」陳太忠待理不待理地點點頭，疾風廠主要是兩大派系，科委和自行車廠子弟，只有在前年年中，面向社會招了差不多兩百人。

小劉以前在外面打工，回來之後就沒趕上招工，最後也就是仗著自行車廠的子弟，做了一個合同工，女人在廠里的名聲還可以，不知道怎麼就是要勾搭他——張廠長認為，是自己年輕有為，而且很帥氣。

「可是你要是跟他走了，就遇不到我了，」劉艷麗笑吟吟地白他一眼，媚意無限，她知道他最喜歡看到自己這樣的眼神。

或許該給張馨、田甜她們打個電話，一起熱鬧一番？他對鳳凰都產生了疏離感，對素波更是這樣了，而且這次回來的時間不長，他在素波過夜的可能性很小。

「多大點事兒？」許純良不屑地哼一聲，科委的項目這麼多，這種有點小油水的事情，實在是數不勝數，他真不放在心上，「回頭讓小張跟我說一聲就行了。」

「謝謝陳主任，」劉艷芳走過來，規規矩矩地鞠了一個躬，她的聲音清脆，語言和動作也流暢，不過待她再抬起頭，www.hetubook.com.com看到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又想到關於此人的傳聞，頓時覺得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撲面而來，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看情況吧，」陳太忠也不好說死，壓了電話之後，他沖張愛國招一招手，「行了，純良說了，回頭你跟他提一下，把事情辦了。」

「嘖，」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又招一招手，直到張愛國貓著腰，把耳朵湊到他嘴邊，他才輕嘆一聲，「你這窩邊草吃的……小心上錯床，好自為之吧你。」

可是現在這麼一聽，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跟陳主任，還是有很大差距的，老闆不但女人多，人家還挑呢，不像自己，撿到盤子里就是菜——事實上，是劉艷芳主動勾搭他的。

可現在跟老闆相比，自己無非就是仗著有點權勢，扒拉幾口窩邊草，也真沒啥可驕傲的——我的境界，比陳主任差得太多了啊。

必須指出的是，這個油水是不管誰干都有，既然是如此，那照顧自己人總好過便宜了外人，想到這裏，陳區長緩緩點頭，「嗯，我跟他說一聲……不過愛國，如果能成的話，你得搞得差不多點，我的脾氣你知道。」

張愛國默默地點點頭，看到自家老闆的做派，他心裏又生出點遺憾，「唉，可惜我跟他的時間太短了，這種老闆一路跟下去，廳級幹部……我也敢惦記。」

「這個您放心，我辦事兒一準靠譜，」張愛國笑眯眯地點頭，又扭頭看一眼劉艷芳，「小m•heｔｕboｏｋ•com•coｍ劉，還不過來謝謝陳主任？」

「那是我老闆，能含糊了嗎？」張愛國看他一眼，他對這個物業也比較清楚，廠里有定額的補助，多餘部分從職工工資中扣除，再加上一些設備設施和門面房的管理和維護，一年下來，賺個七八萬是沒有問題，他是看不上，但是小劉稀罕啊。

陳太忠登時無語，他早就想到這個因果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不著急找蔣世方，要是幫別的什麼人跑，比如說王偉新、祖寶玉什麼的，他找蔣省長蔣主任都是毫無壓力。

「只要合手續，你辦就行了，」陳區長漫不經心地回答，「我都已經不是科委的人了，你要我指示什麼？」

靜靜地呆了有十來二十分鐘，他終於收回思緒，正要打火起步，猛地看到前方一輛灰色的林肯駛來，到了近前停下車，張愛國從上面走了下來，「頭兒，要幫忙嗎？」

「愛國，怎麼了？」劉艷芳見狀，走到他的身邊，不過這裏離科委不遠，她也不好湊得太近，「陳主任最後怎麼說？」

所以說，這趨炎附勢者的存在，還是有一定正面意義的，起碼他們的存在，能讓別有用心者得不到多少陳述機會。

「那個老牛是怎麼回事？」陳太忠見他答得痛快，就順口問一句，一邊說一邊抬手，把張愛國攆得遠遠的。

「是啊，我的膽子不算小了，剛才看到他的眼睛，嚇得話都不敢說了，」劉艷芳心有餘悸地點點頭，「真是不怒而威。」

「嗯ｈtｔｐs://wｗw.hｅtｕbｏｏｋ•cｏｍ•ｃｏm，」陳太忠待理不待理地哼一聲，又看一眼張愛國，心裏暗暗嘆氣：小子，窩邊草你都敢吃，比我膽子都大，也真是……太飢不擇食了。

「我早跟祁偉說了，那貨就是不答應，」張愛國嬉皮笑臉地回答，「您這次狠狠地收拾他一次，他肯定更不答應了，我就是想麻煩您……跟許主任說一聲。」

「沒事兒，一個人靜一靜，」陳太忠知道，這兒離科委並不遠，自己把車停在這裏，估計是被人看到了，所以愛國才趕來。

張愛國衝車里招一招手，林肯車裡又下來一個女人，年約二十七八，身材相貌都還說得過去，他介紹一下，「頭兒，這是劉艷芳，自行車廠的子弟。」

「她想承包宿舍的物業公司，」張愛國乾笑一聲，「頭兒您指示一下？」

現在的疾風廠，工人已經發展到兩千出頭了，但是這兩千多人里，只有不到七百的正式職工，一千多的合同工，剩下的就是連合同都沒有的臨時工。

「好了，不扯了，牛冬生那邊，你能幫就幫一幫，」許純良做事，真的算得上純良，可管可不管的事情，遇到陳某人打電話過來，都要順勢叮囑一遍。

也許用不了多久吧，陳太忠一打方向，又向湖西駛去，不多時開到了湖邊，停下車關掉手機，又搖下車窗，一個人享受這難得的寂靜。

陳太忠看一看張愛國，又看一眼劉艷芳，心說這倆人的關係肯定不正常，不過他自己在這方面就很不檢點，也不能就這點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