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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之後，她打著哈欠發牢騷，「昨天又封了七家ICP，警告四十二家，還有兩家報紙的電子版，這日子沒法過了，我都想考慮移民了。」

要是有問題，那我明天就跟周瑞說了，這個事情不能耽誤了，陳太忠心裏悻悻地嘀咕一句，嘴上卻是很恭敬，「那也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改。」

但是……這不是我想要的，年輕的區長很清楚現狀，他目前人在恆北，再怎麼造勢，聲明是黃家重點培養的新秀，也沒有多大意思，反倒是有點諷刺的味道。

「嗯，」年輕的區長點點頭，「我所在的北崇，面臨的也是兩個文明的建設。」

「我一分錢都能看在眼裡，」陳太忠苦笑著一攤手，「您真想不到，北崇到底落後到什麼樣的程度，而且我這個錢是要用在九年義務教育上的，已經跟奧組委強調過了。」

不過饒是如此，兩人等了大約也有四十分鐘，才被叫進去，黃老精神矍鑠，雖然身子都不太坐得直了，依舊是目光炯炯，「小紫菱……你爺爺現在，身體還好？」

「神聖的奧運會，被他這麼折騰，搞得不倫不類的，」黃老哼一聲，「你了解一下，北崇到底有多窮。」

「打賭算哪個文明？」黃老不動聲色地看他一眼，談了有十分鐘，他才終於將談話目標對準這個年輕人。

陳太忠聽得才剛剛高興一下，不成想老人家又發話了，「別跟奧組委要錢，大家都在支和*圖*書持北京辦奧運……你這成什麼體統？」

「明天晚上吧，」蒙藝的回答依舊簡單，但是多少輕快了一點，「準備得翔實一點……我挺想聽一聽你的施政經過，別讓我失望。」

更別說老首長要他了解一下，北崇到底有多窮，這就是說北崇真的非常窮的話，他可以在能力範圍內幫一幫小陳。

「我不會讓領導失望，只會讓競爭對手絕望，」陳太忠輕笑一聲，「老闆，唐總理答應的事情……應該沒問題吧？」

看他伸手跟荊紫菱要手機，黃老一擺手，「行，你出去打吧，今天就這樣了。」

「您稍等，」門衛見這位談吐不凡，又扯上了周瑞，自然要多加一份小心，說是宰相門房七品官，也要看來客可欺不可欺。

「我也是逼上梁山，」陳太忠對這個話題，倒沒有多驚訝，他不認為這點小事都應該被黃老關注，但當時何雨朦可是在場，「本來都不想比的……到最後也沒賺了錢。」

這一耽擱，周瑞就出來了，他笑著發話，「小陳你這也太拗了，得讓荊老給你寫個『忍』字才行，首長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情很重要。」

「我陳太忠，這是我女友，荊老的孫女，」陳太忠大喇喇地發話，「跟周主任預約好了。」

「吃了興奮劑，就要認嘛，有錯不怕，改了就好，」黃老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接著又微微一笑，「不過你贏得也不錯m.hetubook.com.com，這是全民健身運動的結果。」

「告訴你不許要了，」黃老冷哼一聲，真是霸氣十足，「教育重要？教育當然重要……重要的不僅僅是教育！」

「讓人回去，」黃老用不容辯駁的語氣發話，他怒視著敢跟自己頂嘴的年輕人，「兩百多萬，你也能看在眼裡？」

周大秘笑著點點頭，轉身走出去，他其實很清楚首長的心態，就是老話說的老小孩，總覺得自己正確，見不得別人逆了他的意，尤其才兩百多萬，屁大一點事。

「首長吩咐了，送你到門口，」周瑞知道，這小子如此說，是要落實自己的那個眼色，所以他就很痛快地表示，黃老讓我送你到門口，這個意思……你不會不懂吧？

你就不該在意這種小道的，陳太忠真的很想說這麼一句，不過到最後，千言萬語化作重重的一嘆，「信不信的，隨便你了。」

「我的……我的分管副區長都在路上了，」陳太忠猶豫一下，硬著頭皮回答，他確實是安排譚勝利進京了，「就是想趁我在首都的時候，把他引見給奧組委的人。」

陳太忠在門口領自己的包，有一個小小的耽擱——荊紫菱在這點上混得比他強，天才美少女得了特批，進黃老家不需要交包。

「滅國……你真的行嗎？」荊紫菱饒有興緻地看著他。

陳太忠也聽得明白，讓黃老的貼身秘書把人送到門口，基本上得是杜毅那個和_圖_書級別了，想一想門外的那些小車，想必這個信號，能比較快地傳出去。

「唉，你直接說他身體比我好就行了嘛，」黃老哼一聲，倒也是能直接面對現狀，「不過我肯定比他活得久，他現在連字兒都不能寫了，我還能參与國家決策。」

他想要的，只是單純的、某些事情上的支持，比如說小白的進步，不過此刻他身邊跟著正牌的女友，這個話他不能說，於是只得微微一笑，「總還是有點心疼。」

兩人抵達黃家門口，不過是九點四十，門口沒有排隊，但是周邊的車輛，是黑壓壓的一片，很多人坐在車裡張頭張腦。

正經是，黃老還跟荊紫菱解釋兩句，說目前這國際大氣候，是難得的發展良機，國內已經落後太久了，必須抓住這個機會，穩定和發展，是當前至關重要的。

「你不是個吃虧的，」周瑞白他一眼，這話就說得更明白了，他不能說我要幫你，那樣太沒水平也太不可控了——你不吃虧，那肯定要借這個由頭，找回點什麼東西來。

你現在還參与國家決策，那叫亂命，陳太忠心裏暗暗嘀咕一句，有一天沒一天，腦瓜都未必好用了。

這隻是他的怨氣罷了，陳區長感覺到了，自己不在天南之後，見了黃老都沒什麼話可說了，他可以說恆北發生的事情，但是人家黃老聽省長和省委書記的彙報都多了去了，需要聽一個小小的區長的彙報？

「周叔說得很對，但是ｈｔtps://m.ｈeｔubook•coｍ.cｏm……孩子們苦啊，」陳區長輕喟一聲，也沒有多說什麼。

「呵呵，」周瑞嘿嘿一笑，「他年輕不知道好歹，但是醫生再三說了……首長您的心情最重要，沒必要為這小毛孩子生氣。」

陳太忠這就不滿意了，他還待再說兩句，猛地看到周瑞沖自己暗暗使個眼色，於是微笑著點點頭，「行，我都聽您的……現在就打電話。」

門口有幾個人在登記，他倆走過來的時候，男人高大女人漂亮，很是吸引眼球，要知道，這是黃老的家門，這是換屆的時刻。

「得好好琢磨怎麼找回來，」陳太忠笑眯眯地回答，即將走出院門的時候，卻發現門外走來了杜毅和蔣世方。

「你覺得呢？」蒙書記淡淡地反問一句。

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他今天帶了小紫菱過來，心說我就是過來看望一下你老人家，如果你覺得沒啥可說的，可以跟她說。

「行了，你也不用矯情了，」蒙藝很不客氣地哼一聲，「我時間緊，其他的話見面說。」

至於說你找過來的事情合適不合適，那就不是你說了算了，不靠譜的我肯定要拒絕。

尼瑪，哥們兒跟你見面，也沒說過一句話啊，陳太忠對著手機呲牙咧嘴。

「至於說審查，逐步會放開的，但是實際不成熟，」黃老一邊說，一邊看一眼陳太忠，「小陳抓的精神文明建設，也會逐步強調。」

黃老不會說，這是小陳讓步的交換——老小孩最煩提這個www.hetubook.com.com了，提了要翻臉的，周瑞也不能點，反正有這兩個暗示，他就知道下面該怎麼做了。

見到他倆走出院門，他才哼一聲，「小周去送一下，剛才又做小動作了吧？」

所以他才敢這麼暗示一下陳太忠，等老首長緩過這份兒心氣，你隨便張一張嘴，所得到的，絕對比你這兩百多萬多得多。

荊紫菱已經到了——事實上她晚上都是在公司睡的，敏感時刻她必須注意，意外之所以被稱之為意外，那就是具有太高的不確定性，誰也賭不起。

「他一頓飯還能吃半隻雞，一碗青菜一碗米，挺不錯，」荊紫菱笑著回答，「看起來跟黃爺爺您這身體差不多。」

果不其然，黃老跟小紫菱說起話來，真是興緻盎然，基本上就把他無視了，哪怕小荊總抱怨說現在審查太嚴，我都有移民的想法了，他也不著惱。

「那隨便你了，」陳太忠現在已經不想就此類事情爭辯了，「不過你要敢找外國男朋友……我就滅了那個國家。」

事實上黃老還沒那麼不堪，尤其是經過那次危機，吃了他的葯之後，身體機能一直維持得不錯，非常穩定，當然，越來越老這也是必然的，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

杜書記的目光從陳太忠身上掃過，不做任何的停留，他沖周瑞笑一笑，「周主任你好，我來向老首長彙報天南的工作來了……」

第二天上午，陳太忠從粉臂玉腿中爬出來，收拾一下早餐，九點鐘的時候，趕到了易網公司的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