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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

作者:陳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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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0章 緩慢加速(上)

第3610章 緩慢加速(上)

「排出的廢水……污染嚴重嗎?」這時候,陳區長就顧不得給隋書記留面子了,他必須要問個明白。
「嘿,」陳太忠聽得哼一聲,又看一眼隋彪,「海角那邊呲牙,算誰的?」
「班長你這老北崇了,還用我把關?」陳區長謙虛一下,覺得對方誠意十足,倒也不怕走一趟區黨委。
然後他又壯著膽子提個建議,「要不……您給他打個電話?」
在商談之初,有人就自承有點污染,這個表現,不是很科學吖。
「太忠,」隋彪哼一聲,他有點受不了啦,這是他費盡心機引回來的項目,你一個勁兒的置疑,這是什麼意思啊?「有污染,咱們可以想辦法控制嘛,現在的大氣候,說的不是污染……是發展!廣北那麼多鐵廠,天都成了灰的了,也沒有領導說他們不對。」
「我馬上要結婚了,」廖大寶的回答,讓沈建設聽得一愣,這都是哪兒跟哪兒?
陳太忠對殺蟲劑這行業不了解,不過他大致想一下,政府應該考慮的也無非就是兩個方面,一個是毒害性,一個是環境污染。
想到自己現在是為市長辦事,沈主任就覺得,自己也不能太過軟弱,要不然會墮了領導的威風,於是他冷哼一聲,「我要是不打這個收條呢?」
陳太忠哪裡是欺生?他今天派小廖過去,根本就是表現自己的憤慨,或者還有一點不屑,耳聽得小廖彙報說,陳市長把他叫進去強要資料,他心https://www.hetubook•com•com裏禁不住就是一樂。
沈建設也不跟他搶這個文件袋,只是沉吟一下發問,「打收條……是陳區長的意思?」
「區長讓我來的,」廖大寶並不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淡淡地看著對方——我怎麼知道區長為什麼沒來?咱倆都是辦事的,你就不用為難我了吧?
他的算盤打得很好,但是廖大寶再次劍走偏鋒,他笑眯眯地點點頭,「聯繫電話好說,不過沈主任……你能先打個收條嗎?」
下一刻,一個年輕人敲一敲門進來了,他賠著笑臉點頭哈腰,「陳市長,聽說您有指示?」
「沒釣過魚,」投資商見他這副模樣,也不敢隨意誇口,只能含糊地表示一句,「巴黎倒是去過幾次,看到過河邊有人釣魚。」
下一刻,陳太忠就將此事拋到了腦後,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隋彪回來了,帶回來一個一千五百萬的項目——殺蟲劑廠。
「直排清陽河的話,這個項目我反對,」陳太忠一拍桌子,「武水這一段,還打算建風景區呢,這個項目一上,讓大家看什麼……看死魚?」
「亂彈琴!」陳正奎臉一沉,不怒而威地發話,「上級要下級的工作報告……打什麼收條?什麼時候地方政府的職能,成了個人私產?」
「建廠可以,污染也可以,」陳太忠終於明確表態,他不是食古不化的聖人,這年頭真的是沒有污和圖書染就沒有發展,「你跟我交個底,污染得有個去處……不說明白,別想我支持你。」
「廠子要建在清陽河邊,」投資商也受不了這夯貨的刺|激,於是主動表示,「廢水可以直接排下去,而且排廢水之前……我們也要上污水處理設備的。」
陳正奎正在跟人談話,接到這個電話之後,先是一愣,然後冷哼一聲,「你讓他進來。」
陳市長心裏明白得很,昨天自己敲打那姓陳的小子了,那傢伙就躺倒不幹了,連送資料都不親自來了,無非是想表示不滿——可是,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表示不滿?
「我來的時候,陳區長是這麼交待的,我正休婚假呢,他怕我不盡心儘力,所以一定要我拿收條回來,」廖主任憨憨地笑一笑,這是他苦思了一晚上,才想出的借口,他可以把大多數事情推到區長身上,但是自己也不能一點擔當都沒有。
「收條?」沈建設的嘴角再次扯動一下,還有這麼奇葩的要求?陳太忠狂妄也就算了,你一個小小的辦事員,憑什麼這麼狂妄?
沈建設愣了一愣,也沒脾氣了,「那你放下吧,留下個聯繫電話。」
來到區黨委一談,果不其然,投資商直接就承認了,生產過程中有點微毒散發,但絕對是可以監控的,也是無傷大雅的——周邊隔離一下就沒問題了。
說了沒幾句,廖主任掛了電話走過來,訕訕地笑一笑,「市長,那我把資料放您這兒了。m.hetubook.com.com
「我在巴黎的辦事處,距離塞納河直線距離不到兩公里,」陳太忠笑著搖搖頭,「塞納河最近是好一點了,但是釣上來的魚,沒人敢吃。」
沈建設看著面前的小夥子,真是相當地無語,好半天才問一句,「陳區長怎麼沒來?」
看到對方目瞪口呆啞口無言,他才冷冷地笑一笑,「所以你也不用跟我繞彎子了,直接說吧,廢水污染很嚴重嗎?」
「我給他打電話?嘿,」陳正奎氣得好懸沒笑出聲,這下面縣區的小幹部,還真的是沒見過什麼世面,這樣的話也敢說,你讓我一個市長,主動給一個區長打電話了解情況?
「你去塞納河釣過魚?」陳太忠神情怪異地看著對方。
陳太忠再一問,就明白了,殺蟲劑廠原本就沒打算建在鬧市,周邊都是山也無所謂,只要能保障了水源即可。
清陽河的下游就是海角省,灌溉著海角的幾十萬畝田地,上游要是有毒水下來,那是少不得官司打了,還是跨省的官司。
「嗯,」陳市長淡淡地哼一聲,待見到他出去,才感觸頗深地笑一笑,「一個小區長,也要跟我張牙舞爪,人都是欺生的啊……」
緊接著,廖主任的后話到了,「這兩天請假了,採購一些東西,區長大概是看我順路,就讓我把資料帶了過來,」這就直接把所有的因果都推掉了——想知道什麼,問陳區長吧。
這是誰去就誰的問題,他不會做這種滅自hetubook•com•com家威風的事,「你給他打,就說是我陳正奎說的,資料留下,沒有收條。」
「那就對不起了,」廖大寶一伸手,在對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將文件袋緩緩抓了回去,他一本正經地說,「沈主任,我知道你是在開玩笑,但是我膽子小,你還是先寫條子吧。」
投資商唯一可慮的,是能不能搞定當地的政府官員,搞得定的話,有點污染算什麼?搞不定的話,污染就更不算什麼了——人家直接就奪了你的產業,污染依舊,只是換了主人。
他很清楚,市長是不會見這種小嘍啰的,索性就替領導做主了,當然,若是他猜測錯誤的話,他也留下的對方的電話,一個電話過去,你還不是得乖乖地回來?
廖大寶還真的就摸出手機,當著市長的面打電話,陳市長也沒理他,繼續跟在座的客人說事,「……只要你資金到位了,清陽河邊你隨便選地方。」
這個承認,直接讓陳太忠警惕心倍增,在他的認識當中,投資商一般不會自曝其短,等投資落定了,關係也就走到位了,什麼微毒的——那算個事兒嗎?
「是的,」廖大寶很乾脆地點點頭,「我只是一個跑腿的。」
陳區長就讓小廖放下資料走人,只要陳正奎你不怕丟人,以後的事情也可以如此辦理。
可沈建設不為難他,還能為難誰?總不能去為難陳區長,於是他發話,「市長看資料的時候,還要了解裏面的情況,你勝任得了嗎?和圖書
「一點點污染,那肯定難免了,」投資商不經意地回答,他振振有詞地說,「在工業化發展的過程中,有一個鐵則,先污染后治理,西方國家都是這樣……比如說二十年前的塞納河,人掉下去還沒被淹死,就被毒死了,但是現在,那裡可以釣魚了。」
所以隋書記很興奮地打電話給他,要他過去談一談,「投資意向……是基本定了,但是選址、優惠措施這些呢,陳區長你得幫我把一把關。」
「把資料留下,你可以走了,」陳市長淡淡地吩咐一句,再沒有別的話,但那撲面而來的王霸之氣,真的是擋都擋不住,堂堂一市之長的決定,不需要有任何的解釋。
「你到那邊等著,」沈建設隨口說一句,就拿起了手邊的電話,他可以做主留下資料,可是面對這種複雜的味道,他必須上報領導——哪怕他很確定,如何做才是對的,但非常遺憾的是:他沒有做主的資格。
陳市長覺得自己霸氣十足,但是陳區長不這麼看,資料給不給的,真的無所謂,你一個堂堂的市長,被逼得直接跟區長的通訊員對話——誰更跌份兒這還用說嗎?
「幾十里地下去,有毒的也沒毒了,」隋彪輕描淡寫地答一句,這也是基層官員才能得出的認知,雖然不講理,但是很貼切,流動的河水毒性再大,流上百八十公里的,也就該沉澱的沉澱,該降解的降解了。
「陳區長說……要打收條的,」廖大寶哆里哆嗦地發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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