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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在一旁提意見，「陳村長，要不這樣，這地也種不成莊稼了，咱小賈也搞退耕還林，您看成不成？」

三輪鎮的養殖業比較發達，養雞和養豬的不少，鎮上還有飼料廠，這是早些年在趙海峰的關注下，扶持的農村副業樣板，所以說趙區長在三輪鎮的威望確實不低。

「那可以考慮找一家國內的房地產公司擔保，」陳太忠說這種事真的很擅長，丁小寧的京華房地產就是這樣從無到有，空手套白狼搞起來的。

陳太忠默默地點點頭，將飯盆放到一邊，摸出手機撥個號，「葛區長，我現在在小賈村，民政局近期是否向這裏提供過一批大米……好的，我就在這裏等你的答案。」

「這個我也說不準，天底下沒有那麼保險的事兒，」可是陳太忠哪裡會給人留下明確的話柄？他笑著搖搖頭，「只要咱準備充分，應該是可以打動對方。」

「嗯，這個也是我們正在考慮的方案之一，」陳太忠點點頭，他並不怕把區里的思路讓大家知道，「不過就算搞退耕還林，今年也沒你們的名額了，得從明年開始算。」

但是你拿上好處了，好歹也把事兒給辦得漂亮一點啊，陳區長惱火的是這一點，說不得他冷哼一聲，「老石，給我查一下，今天吃的飯，是誰提供的？」

中午時候，林書記邀請陳區長去鎮上吃飯，陳太忠卻是不聽他安排，執意要在小賈村吃飯，體驗一下受災群眾的伙食。

但是和-圖-書林繼龍這話，多少就有點歪嘴的意思了，在物資採購過程中，肯定會有一些回扣之類的行為，所以上級部門扣下錢不撥，代下面採購的現象很普遍——我們是擔心你們買東西不方便，你們缺什麼，儘管說吧。

「這個區里也在商量，」提起這個問題，陳太忠也有點撓頭，田被沖毀，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清理好的，事實上，由於泥石流帶來了大量的泥土和石塊，這田想恢復，沒有三五年根本做不到，「你們覺得跟大賈村合併好不好？」

見區長來慰問大家，村民們上前七嘴八舌地打著招呼，對於這個挽救了大多數鄉親的區長，大家是由衷地感到親切。

所以他寧肯貸款，也是要自力更生搞錢，陳區長討厭各種覬覦，他同樣討厭——在某些人眼裡，陽州市委書記也就是那麼回事。

「這怎麼可能？」林書記苦笑著一攤雙手，「這都是救災物資，是上面撥下來的，很多救災的撥款，最終都是以物資形式來體現。」

「這個是最好的抵押方式，」陳太忠也拿起一根煙來點上，輕吸一口。

經李強了解，陳太忠對博睿公司具有非常大的影響力，他不清楚這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可他確定一點：只有說服小陳，貸款才能有保障。

「我哪兒有功夫歇著？」林書記笑著回答，「我到幾個養雞場轉悠去了，這不是說有禽流感嗎？得檢查大家的防範工作。」

有時候上面領導關注https://www.hetubook.com.com、或者群眾好心，弄一點相對不錯的東西過來，也難逃掉包的厄運，整箱整箱的康師傅變成了康帥傅——或者是過了期的康師傅。

「唔，土地抵押，」李強聽到這裏，沉吟片刻之後，微微地點一下頭，「你是說……是搞房地產的那種土地抵押？」

所以他前面的這些問話，不過是裝傻充愣，走個形式而已，最關鍵的是他需要陳太忠明確表態：哪一種方式的抵押，基本上就可以敲定貸款。

陳太忠一聽，就明白這話的所指了，一時間禁不住大怒，對他來說，銀錢過手，有人想剝一層皮這很正常，這種事兒就算想杜絕也杜絕不了。

他很容易知足，但是陳太忠不答應，他側頭看一眼林繼龍，「這做飯的米哪兒來的？是鎮上買的嗎？」

「集中管理不容易，」林書記聽他這麼問，思索一下搖搖頭，扯著陳區長到一邊說話了，這些話不合適被村民們聽到，「鄉村的宗族勢力太強，涉及到各家的利益，我認為不如搞一個大的飼料加工廠，打出品牌之後，那些小飼料廠跟著沾光就行了，或者委託加工。」

「準備得充分，就肯定能貸到款嗎？」李書記最後敲定一下，這才是他今天冒雨趕來的最終目的——土地抵押貸款之類的，他其實不陌生，畢竟他是幹了那麼些年政府工作，但是他心裏很清楚，能不能拿到這個錢，還是要看陳太忠肯不肯支持。

「ｈttps://ｍ.ｈetuboｏk•ｃｏｍ.cｏｍ不跟他們合併，那就是一幫球囊養的，」有人立刻就叫了起來，大多數人都有寧做雞頭不為鳳尾的想法，而農村各村之間，一般多少都會有點矛盾，現在讓小賈去就大賈，村民們心裏排斥是很正常的。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葛區長的電話打了過來，說民政局一周前確實向小賈村運去了十噸大米，「這批大米估計夠小賈村人兩個月食用，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伙食，還真的很一般，青菜什麼的沒問題，但是飯菜里的油花很少，尤其令他惱怒的是——米飯里居然有不少沙子，吃著吃著，他氣得一放筷子，「這飯是給人吃的嗎？」

「嗯，這個我要考慮一下，」陳太忠點點頭，飼料加工廠建起來，能極大拉升區里的養殖業，是個不錯的選擇——照這麼說，鄉鎮中還有大量的項目可以操作吖……

「就是要抽查你們的工作，」陳區長半開玩笑半當真地回答，「這大周末的，你不在家獃著，耳朵倒是好用。」

掛了電話之後，葛區長才輕聲地嘟囔一句，「救災的糧食，你能指望好到哪兒去？」

第二天是周日，陳區長藉著休息的時間，又去一趟小賈村，那裡的災民已經安置妥當，被泥石流沖毀的房屋也被挖掘出了一些，有人冒雨在廢墟里翻騰著東西。

李強當然也知道，拿土地抵押是最靠譜的，不過陽州這裏實在夠落後的，土地也不值多少錢，雖然他也能確定，房地產市場和圖書早晚要火爆，但是能火爆到什麼程度，那也真的難講。

陳區長要與群眾打成一片，他目前就端個飯盆，蹲在帳篷門口吃飯，身邊除了林書記就全是村民，不過小賈村石村長也是蹲在不遠處端個飯盆吃。

「那李書記你就著手劃地塊吧，」陳太忠也不問他為什麼這麼說，「地段和面積都準備得充分一點，那些人可是不好哄騙。」

還有人的田地沒有被泥石流波及，居然下地幹活去了，不過大部分的人還是坐在那裡打撲克下象棋，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

「鎮上的飼料廠，是否可以納入集中管理？」陳太忠以前對三輪鎮的關注，還真的不夠多，耳聽得養殖業，就想起來這飼料廠似乎也很有做頭，國內首富可就是搞飼料的呢。

「飯里全是沙子，」陳太忠嘆口氣，「每一口米飯我都能吃到沙子，這缺德的，用的還是白沙子，看也看不出來，這件事你必須處理好了，給小賈村村民一個交待。」

救災首先要強調物資，這個邏輯是沒有錯的，因為在很多災區，就算有錢都未必買得到東西，更會出現五塊錢一瓶礦泉水，十塊錢一桶方便麵的情況。

「你能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李強笑著點點頭，又跟他聊了兩句，站起身走人。

關鍵是這個路數，確實可以借鑒，「甚至市裡可以直接把地塊賣出去，連貸款的利息都省了，土地經濟嘛。」

不過寒暄過後，還是有人提出了尖銳的問題，「陳區長，村裡的田被和_圖_書沖走一大半，這接下來的日子該咋過，區里有啥安排沒有？」

「米飯里有沙子？」葛寶玲下意識地重複一遍，然後馬上表態，「好的，我立刻就查，一定查出問題的根源來。」

眾人正聊著，三輪鎮的鎮黨委書記林繼龍出現了，他是坐著一輛三輪農用車來的，「陳區長，您過來視察，也不跟鎮里說一聲，搞得我們怠慢了。」

聽到區長發話，他端著飯盆站起身就走，離開之後不久返了回來，「陳區長，我問了，這一批大米，是區民政局送來的，普遍存在沙子較多的問題。」

反正陽州啥都缺，還就是不缺蓋房子的地，李書記想了一想又問，「可是港澳的房地產公司來國內拿地，操作起來比較麻煩。」

葛寶玲分管民政局不是一天兩天了，真的太清楚這些因果了，就是那些老村民說的話了，救災的東西，你就別指望有多高級，能起到起碼的效果，那就足夠了。

「吃點沙子有助於消化，」旁邊一個老漢笑眯眯地介面，「有白米飯吃就不錯了，幾顆沙子算啥？擱在老年間，官府了不得放棒子麵出來。」

別說摻沙子的大米，連藥品都可以是過期的，棉被裡是破舊棉絮而不是棉花。

「這個可操作性不強，」李強搖一搖頭，陽州的地價，根本賣不上好價錢去，這個時候能出手一億在陽州拿地的，都絕對不是一般人，別到了最後地是賣出去了，錢卻收不回來——哪怕收得晚一點，中心廣場的工程也會再次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