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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還真是要讓隋彪表示想法，說不得側頭看一眼，「這你得跟隋書記說。」

「陽州那邊的招呼，我都頂了，你怎麼想起來放敬德的人來了？」陳區長聽得是老大不滿意，「這是有個什麼說法？」

奚玉就是在這個當口出任縣長的，他有敬德的背景，當地群眾不會很排斥他，但是他的父親就死在敬德，想必他也不會對敬德有太深的感情——這就是上級如此委任的原因。

代為培養，那啥時候送人走，就是北崇的事兒了，隋彪也喜歡這個建議，他笑一笑，「奚玉還會跟你商量一些事情，不過我就不摻乎了。」

這是背景介紹，奚縣長在做了三年多縣長之後，年初的黨代會上被選為黨委書記，但是……這大致是王寧滬的意思，跟李強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我大致是考慮這麼幾點，」奚書記始終面帶微笑，態度非常和藹，「人才、資源和勞動力，希望北崇能與敬德加強交流與合作。」

「那是班長指揮有方，掌舵得力，」陳區長的套話順嘴而出，一邊說著，他還看一眼隋彪，「隋書記，你做人不能太謙虛了，把擔子都壓到我身上，這不厚道。」

「唔，」陳區長聽到這裏，不得不微微頷首示意，不過他依舊不會隨便表態，陳某人一心就放在北崇的發展上了，敬德若是想來揩油，那恕難從命。

「是真的有事，太忠你別鬧了，」隋彪苦笑一聲https://www.hetubook.com.com。

陳區長趕回區里的時候是十一點半，奚玉已經來了，正在小會議室里坐著，難得的是，隋彪居然陪著他。

當然，這跟敬德的閉塞有關，北崇人還知道往外走一走，敬德人基本就不往外走，那花城人想到敬德找事，真的是毛都不算。

反正一大堆人坐在一起吃飯，真是說不出什麼眉目，由於區里目前還在抓無故脫崗，大家也沒怎麼喝酒，吃了四十分鐘就散了。

「安置學生簡單，我好歹管著組織人事呢，關鍵是……我也想讓學生們鍛煉幾年之後，能把基層的經濟建設抓起來，」奚玉認真地回答。

簡簡單單一句話，在肯琢磨的人耳朵里，信息量不算少，起碼陳太忠就聽出來，對方是「近期沒機會」，又想到這個招呼是李強打的——莫非是因為陳正奎的緣故？

接下來的候選縣長，就是本地人，於是順理成章地通過，不過這個縣長幹了一年掛零，就被調走了——丫只是為了穩定人心用的，人心穩定了，也就該走了。

前文說過，陽州的跳票現象很出名，最出名的便是敬德縣長候選人連續三次被跳票，導致敬德縣黨委書記跟著遭殃。

有了這個猜想，他就微微地點點頭，也不再說話，倒是要看對方如何說。

「我確實是學習經驗來的，」奚玉笑著發話，落座之後又說一句，「敬德已和圖書經落後很久了，近期也沒什麼發展的機會，我這個縣黨委書記，心裏有愧啊。」

簡而言之，敬德是比北崇還要窮的縣區，而且那裡民風的彪悍程度，不比北崇遜色多少——甚或者還要強，北崇人總說，他們不怕花城人，但是敬德人說起來，花城算個鳥。

奚玉祖籍是固城的，但是他母親是敬德的，而他的父親曾任敬德的副書記，文革期間遭受了批鬥，患急性胃穿孔去世了。

既然李部長在，酒桌上大家說著說著，就提到了目前正在搞的「大學生返鄉創業」，對於北崇的這個試行政策，李逸飛是由衷地感嘆，說北崇的魄力，真的令人欽佩。

奚玉正好就借這個機會表示，說我們敬德今年也有幾個不錯的學生，看樣子是不想回縣裡，北崇能不能通融一下，先落戶北崇，等出了成績，我們再接回去？

你們已經達成共識了啊，陳區長自然就看出來了，也就是老隋忌憚自己，沒膽子跟風勸說，只留下自己面對奚玉。

「尤其是把他們放在本地發展，他們沒壓力，放到北崇來，他們發展得要是不好，你們直接解聘，我們也不要這種人……有壓力才會有動力。」

奚書記的雙手很大，略帶一點冰涼，他用力地握一握，「我拉著隋書記來的，主要是想學習一下北崇的先進經驗，陳區長，在你的帶領下，北崇已經遠遠地走在了敬德的前面。」

「北崇肯回來和-圖-書的學生少嘛，」隋彪很無奈地回答，「而且咱們這個試點，還弄出了很大的風波……敬德的學生，不會擠占咱們多少貸款。」

但是他還有點想不明白，「這些學生要是有辦法的話，留在敬德搞建設，豈不是更好？」

「首先他們是看好北崇的發展，你再有辦法，窩在山溝里，能起多大作用？北崇才能給他們提供發展的舞台，」隋彪果真是知道不少，「其次，這些也多是些中乾的子弟，留在敬德發展，反而對他們不好，奚玉說得沒錯，有壓力才能有動力。」

對他來說，敬德是母親的娘家，也是父親的埋骨之所，這個地方……真是意義深遠。

若是他們不會擠佔北崇的貸款的話，這還真不是什麼問題，陳太忠也知道，北崇和敬德這些地方，一年也出不了幾個大學生，願意回來的更少。

「陳區長來的這半年裡，北崇的發展真的是日新月異，」奚玉見他不說話，也就說起了別的，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以免落了下乘。

奚書記跟隋書記的關係尚可，兩人多少都還算得上是在王寧滬手裡起家的，所以隋書記也暗示過一兩次，但是後來奚玉能通過李強來打招呼，這個事情……有點蹊蹺。

陳區長自然要謙虛幾句，說這是隋班長領導有方，反正是嘴皮子上的功夫，惠而不費。

若是不調走的話，下面人未免會以為，裹挾群眾要挾上級是很有用的一招，和_圖_書所以那貨必須走，這個跟業績什麼的無關。

「奚玉確實是想讓咱幫著帶幾個人，反正咱北崇肯回鄉的大學生也沒幾個，」隋彪毫不掩飾地回答，「先讓他們把經濟搞起來，然後咱願意留就留，不願意留就送回敬德。」

「嘖……大家都不是外人，」隋彪苦惱地咂巴一下嘴巴，他跟奚玉還真沒什麼私交，但是論起陣營來，不管也不行，所以他索性直說，「奚書記此來，是要取經，學習咱們成功的經驗。」

這不是用我們北崇的錢，幫你們敬德培養人才嗎？陳區長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不過他隱隱覺得，此事又不是如此地簡單，於是含糊地回答，「這個……呵呵，我和班長回頭合計合計，同志們的意見也要聽取。」

陳太忠馬上就覺得，味道有點不對，姓奚的是怎麼回事那不好說，但是隋書記……你怎麼又跑到我區政府了，堂堂的區黨委書記，不能這麼不值錢吧？

「我就沒覺得咱們有啥成功的經驗，」陳太忠先是笑眯眯地謙虛一下，以防對方來者不善，「隋書記你要是覺得有，就跟奚書記說一說。」

東拉西扯地聊了一會兒之後，就到了吃飯的點鐘，大家在北崇賓館選個包間，陳區長這才發現，合著奚玉不是一個人來的，一同來的敬德黨委組織部長李逸飛。

「哈，兩個書記大駕光臨，你們不怕把這小小的區政府壓塌了？」他笑著打招呼，眼見奚玉主動走過來握手，和*圖*書他也趕緊伸出雙手，「我真是受寵若驚。」

散席之後，陳區長徑自回了小院，他原本是想著以不變應萬變，等隋彪打電話過來，但是轉念一想，還是主動打了電話過去，「班長，這今天唱的是哪出？」

「不過這也不能由著他們塞人，」陳區長退而求其次，「區黨委和經敬德簽個代為培養的協議吧，除了敬德的，其他人咱們不認，要不然會天下大亂。」

倒是隋彪被這話說得有點赧然，奚書記的誇獎倒也不為過，但是當著他這個黨委書記如此說，真是讓人情何以堪。

這個奚玉還真是不招陳正奎待見，陳太忠反應過來了，返鄉創業的風波，可不就是他打了陳市長？敬德敢用縣委的名義委託北崇培養幾個人，那也真是不給陳市長面子了。

前兩天，奚玉就通過渠道表示，很想和北崇互通一下有無，陳太忠對此並不是很感興趣，他現在一門心思發展北崇，都沒心思跟陽州虛與委蛇，敬德——也能跟北崇互通？

「而且這個試點，只有北崇有，」李逸風在一邊插嘴，「我們敬德沒有這個資格，要是單純地把人招進來……誰願意下基層？」

隋書記聞言，真是躲都躲不了啦，他略略沉吟一下，方始含含糊糊地回答，「這個嘛，大學生確實是人才，可是老奚……你敬德再窮，總不至於安置不了幾個學生吧？」

陳太忠聽到這話，就看一眼隋彪，隋書記卻是當沒聽到一般，自顧自地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