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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強|奸殺人嫌疑犯，說要檢舉立功，他偷了不止一家，」朱局長興奮地回答，不管省內外媒體是怎麼報導的，都影響不到市局警察的審案，而朱局長身為系統內部人士，能知道這樣的消息，不算太奇怪。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消息封鎖，肯定咬住人了，」朱局長笑得很開心，幸災樂禍地回答，「陳正奎都表示了，先查殺人案，其他的放一放。」

「哦，那是不同凡響了，耶魯大學的高材生，歡迎來到北崇，」陳太忠走上前，滿臉笑容地握一握手，「我就是個高中生……您是MBA嗎？」

「倒沒有，他們到陽州取錢去了，」朱局長笑著回答，然後他壓低聲音發話，「區長，我打聽出來，市裡為什麼態度發生變化了。」

「這也許是個很嚴重的錯誤，」陳太忠輕描淡寫地回答一句，對她的回答並不做評判，事實上，這不是他虛言恫嚇——國家輿論宣傳的機器，怎麼能交到外國人手裡呢？「你們儘早做決定，交罰款還是勞教。」

「我是MPPM，」牛曉睿女士面無表情地回答，然後不著痕迹地抽出了手，冷冷地回答，「在耶魯大學，企管碩士只有MPPM，沒有MBA。」

一個美貌高貴的女人，又是國外名校畢業，他有這種自慚形穢的念頭，真的再正常不過。

有了陳區長這精通中外思維的主兒，經濟導報的人也真是別無選擇，高大男人最後問一句，「這和*圖*書個罰款是什麼性質……有票嗎？」

「看來牛女士認為，我們這些國家幹部，事情都很少了？」陳區長微笑著反問一句。

大約是涉及到省里一些領導，領導向陳市長施加壓力了？陳區長認為這個解釋才是合理的，心說此事就這麼過去，也算各有所得皆大歡喜吧。

「你這人挺沒意思的，」陳太忠也是微微一笑，毫不客氣地回答，「我是懶得跟你計較……就是你承包的經濟導報？」

「這個馬屁愛慕，我也是聽說過的，」陳區長正色點點頭，「我有個朋友就在那裡上這個，他叫王泰信……你認識嗎？」

反正朱奮起絕對算消息靈通的，就知道了此事，陳太忠卻是有些好奇，這消息你都能打問出來？「怎麼回事？」

「耶魯大學，很大的，」女人的嘴角，露出了些許的不屑，不過她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緒，「這個名字好像沒聽說過……我現在負責《導報》的全面工作，希望北崇能放出我們的記者陽春，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非法拘禁他。」

「可他們掌握一家公司，事情都很多的，安排也很滿，顧不上接待一些無關緊要的……」牛曉睿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五萬塊錢……是不是有點多了？」牛曉睿嘆口氣，低聲問一句，她並不缺錢，但是不管陽春出錢還是她出錢，這麼拿出錢來，真的有點恥辱。

「那不一樣……」牛曉睿下意識地搖和_圖_書搖頭，「預約，那是起碼的禮節。」

聽到這話，牛曉睿愣了好一陣，才微微一笑，「你這人挺有意思的。」

古伯凱一行人來得確實低調，但是再低調，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涉及到可能雙規幹部，這消息在官場里傳得絕對快——大家猜不出來路，可以悄悄地跟市裡的好友打問。

「但你是官員，不是商人，是決定政府行為的，」牛曉睿的回答，有一點點憤怒。

「那肯定沒有，」牛曉睿傲然地搖搖頭，「我可以負責地告訴你，就我這麼一個普通的華人，想見一個市長、大法官，不需要走什麼程序。」

「你胡說，」陳太忠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別說普通華人了，就算《華盛頓郵報》的記者，想採訪比爾蓋茨，他需要不需要預約？」

「這些你們跟朱局長說，」陳區長轉身離開。

「惡毒誹謗……這個先不說，」牛曉睿眼珠一轉，「但是他採訪你，還需要走程序嗎？」

牛曉睿卻是從這句話里，聽出了對方的厲害，不過她驕橫慣了，聞言冷冷地一笑，「只要你說得有理，我自然會收回我的評價，我畢業的學校是美國，是最講人權的……你們拘禁他的理由是什麼呢？」

極其相同的案例，而當初那個靠著一腔熱血，扳倒紅山區黨委書記鄺舒城的陳太忠，再也不復存在了，也許……這就是成長吧。

「這是牛曉睿女士，」朱局長在一邊介紹，他一指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女人笑著發話，「她是經濟導報的總編，美國耶魯大學畢業的。」

「我們拘禁他，有我們的理由，」陳太忠微笑著回答，「牛女士，只衝你這句話……我可以控告你誹謗，我是認真的。」

朱奮起早就看得眼冒金星了，能人就是能人，連氣焰囂張的美國女人，區長三五句話就搞定了，要不說這見多識廣的主兒，真的不一樣，交流幹部確實有交流幹部的好處。

「嗯，我陳太忠，」陳區長微微點頭，「你倆裏面，選個能做主的說話。」

陳太忠也不會介意這點小事，這女人連王泰信都不知道，那就算是MPPM，也沒多了不起——東南亞王家，也是大名鼎鼎的。

原來是這樣啊，陳太忠明白了，那貨以前乾的就是賣防盜門，偷了不止一家，這味道實在太好懂了，他無奈地笑一笑，「看來這小偷才是反腐神器……咬住誰了？」

陳區長果然是陳區長，這時候都敢這麼說，朱奮起看得暗嘆，他好歹也是一局之長，但是面對這個女人的時候，一腔底氣，登時就化作了虛無。

而陳區長本人的心裏，還真沒什麼愧疚，反正要捂蓋子的，又不是他陳某人。

「唉，咱們國家……真是官僚社會，」牛曉睿聽得悵然一嘆，「記者採訪一個區長都這麼難，真的需要輿論的監督啊，美國就沒有這種事。」

覺得美國身份嚇不住人了，又拿中國的辦事規矩來說話？不知道https://m.hetubook.com.com怎麼，陳太忠忽然反感起這個女人來，他淡淡地回答，「若不是他給我打電話，你的記者被勞教是一定的。」

沒錯，小小的一個記者陽春，能搬出來日報社的王社長，但是這種奇葩關係，真的很少見，陳區長琢磨好一陣，終於下定決心：哥們兒還是悄悄地去一趟市局吧。

「陳正奎？」陳太忠聽得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了，誰改變風向，也不可能是陳正奎啊，丫來陽州，滿打滿算不到三個月，什麼人值得他死保？

不成想，他才走進辦公室，朱奮起的電話又打了過來，他有點奇怪，「怎麼回事，又有反覆了？」

「我只是有美國綠卡，」牛曉睿的眉毛揚一揚，她這個身份，在恆北的偏遠地區，很能嚇住一部分幹部，但是眼前這位毫不顧忌地指出這一點，她就知道，這個身份沒用了。

來到警察分局，陳太忠一眼就看到了兩個扎眼人物，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還有一個女人，約莫二十七八，身材凹凸有致，面容異常秀麗，高雅的氣質中，帶著几絲說不出的誘惑——只是個子稍微低了點，只有一米六左右。

「因為朱局長告訴我，你是美國人，」陳太忠輕描淡寫地回答。

「我朋友承包的，」牛曉睿微笑著回答，對方不在意她的身份，說話也能說到點上，這時候她心裏已經收起了輕視的心思，不過優越感這個東西，一時半會兒是去不了的——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官僚而已，「我目前幫和*圖*書他管理一下。」

想到這裏，她就又強調一下，「可是，王社長說跟你打過招呼了。」

「美國就沒有這種事？」陳太忠聽得眉頭一皺。

「你們報道我們北崇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是不是有點過了？」陳區長笑眯眯地反問。

「在美國，決定政府行為的，不是官員是資本，他們見商人的態度，就是國內見官員的態度，」陳太忠微笑著搖頭，「我一高中生，比不上你耶魯大學的MBA，但我就是這麼認為的。」

「捏造假新聞，惡毒攻擊國家機關，」陳太忠正色回答，「至於說美國講不講人權，你別跟我說這個……他不說自己不走程序，反而惡毒誹謗，在美國就不會被判刑嗎？」

然而再想一想，陳太忠還是有點沒弄明白，普通的市領導家裡，能讓小偷進去嗎？若不是市領導的家，什麼人才能請動省領導說話？

「為什麼是錯誤？」牛曉睿側頭看著他，大大的眼睛眨巴兩下。

「退一步，現實一點說，就算是你經濟導報的記者，想去摩托羅拉中國公司採訪，不要預約的話，他能不能進去？」

你腦袋被門夾了吧？陳太忠聽得翻個白眼，「他採訪我，為什麼不需要走程序？他需要填寫申請，經過上報，我許可之後，才會接受採訪。」

「那是，見我這個區長的時候，就不需要禮節，不需要程序，」陳太忠點點頭，意味深長地發話，「搞媒體的使用雙重標準……這就是耶魯大學的MPPM，真的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