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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言最多的，是王媛媛和陳區長的關係，首先我們要落實這個，」李競冷冷地發話。

既然有「首先」，那就是還有其次了？陳區長的嘴角微微一撇，似笑非笑地發話，「原來會議記錄不可信，傳言才可信，真是長見識了。」

李競聞言，冷冷地掃他一眼，心中的怒火是越發大了，這北崇人真是不知道死活，我來調查，你管我有沒有文件，堂堂幹部監督處處長的身份不頂用？

「沒有，」王媛媛淡淡地搖搖頭。

「你還年輕，不要一條路走到黑，」李處長的嘴角抽動一下，陳太忠坐得穩穩的也就算了，這年輕女娃娃都這麼沉得住氣，他愈發惱了，「我是代表組織在調查你，陳太忠是否強行跟你發生過關係……你別怕說出來，如果是被迫的，有組織為你做主。」

「有能力的人，在哪兒都會顯現出來，」陳太忠又是淡淡地回答，孟志新的名聲是真的不好，所以他不能讓人認為，小王跟老孟有多麼近。

「那你要查什麼呢？」陳太忠眉頭輕蹙，他不能容忍陳鐵人這個仆街貨在自己面前得瑟，於是看著李處長發問，「會議記錄你都不信了，那什麼是能信的？」

就他這話，也能代表組織意圖？陳太忠斜睥那廝一眼，目光中有一股淡淡的不屑。

「我要學北崇話，需要找個人教，」陳太忠很隨意地回答，又摸出一盒煙來，慢條斯理地點上一根，然後又用北崇話嘀咕ｍ.hｅｔｕbｏoｋ•coｍ.ｃoｍ一句，「以你的智商，理解不了我的初衷。」

「你先猖狂著，總有黨紀國法的，」李競氣得渾身都哆嗦了，他扭頭看一眼王媛媛，「王媛媛，你的提拔存在著明顯的不合理，希望你及時反省，不要自誤，聽見沒有？」

他看一眼其他人，發現幾雙不以為然的目光，索性是心一橫，「看來你是打算頑抗到底了……勸你一句，不要太相信攻守同盟。」

「你對她的服務很滿意，所以你將其提拔為計委副主任，是否如此？」李競又問。

陳太忠這問話確實在點子上，所謂體制森嚴，那不是白說的，一個幹部的任免，只要是通過正常的渠道和程序，上級也很難置喙——這是下級黨組織的一致決定，你要是否認，就是置疑整個下級的組織，這個責任真的不小。

「我還想問，你他媽的是想幹什麼呢！」陳區長穩穩地坐在那裡，笑嘻嘻地看著對方，「怎麼感覺你像個拉皮條的，一定要撮合了別人，心裏才舒坦？可是我不得不說一句，你想拉皮條，去找小姐嘛……小王是國家幹部。」

同為官場圈子裡的人，新華北報的消息質量，大家心裏都清楚得很，但也總有人藉此做文章，尤其是這起姦殺案很刺|激人的眼球，上面就說調查一下吧，算是應付輿論——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

看到陳區長針鋒相對的回答，區黨委一干領導驚得齊齊hetuｂook•com•ｃｏm噤聲，你想清楚了嗎？對面坐的那位，是省委組織部的處長，是省委組織部哎。

但是這個常委會的記錄也很明確，孟志新建議，陳太忠提名，十票支持一票棄權——誰敢說王媛媛得位不正？

這個要求比較離譜，但他想不虛此行的話，也別無選擇，會議記錄都擺在那裡了，無可挑剔，他要查證的，只能是那些傳言。

「程序正確，並不代表結果正確，」李競也火了，他來查此事，本來就是因為新華北報的報道，導致了上層的重視。

「你這是要幹什麼？」李處長厲喝一聲，啪地一拍桌子就站起來。

「那麼你把她從小趙鄉供銷社調到身邊的時候，是看中了她的什麼能力？」李競的聲音變得有些冷了。

不會算了，那又怎麼樣？李競心理冷哼一聲，他也是情緒一時有點失控，才問出這樣的問題，不過問了就問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怕得罪人還搞什麼調查？

「孟志新，」李競嘴角泛起一個淺淺的微笑，「這個名字最近很響亮啊……王媛媛既然是為你服務的，孟區長怎麼會推薦她呢？」

「告訴你，陳太忠！有人實名舉報你了！」李處長重重地一拍桌子，「你和王媛媛存在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她的提拔，存在明顯的權色交易嫌疑。」

陳區長深吸一口煙，嘴唇一撮，衝著李競就吹了過去，直看到對方的頭髮被煙霧吹得亂顫，才冷冷地哼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聲，「這是你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陳區長，」市黨委組織部副部長張浩見不是回事，趕忙開口和稀泥，「李處是代表省委組織部來調查的，不管是否傳言，都是代表了組織意圖。」

還是那句話，這樣的話，他在朝田不敢說，那裡的神仙鬼怪實在太多了，一句不慎就惹人了，但是在陽州，他還真的不怕說——我就說了，你能怎麼樣？

「去尼瑪的，」陳太忠端起手邊的茶杯，一杯茶水就潑到了對方的臉上，旁邊的隋彪都被波及了，隋書記苦笑著從身上拈下兩片茶葉。

你小子這嘴巴真的缺德，陳太忠哪裡會聽不出這服務二字的曖昧，不過這個場合沒必要計較這個，只是待理不待理地回答，「是分管副區長孟志新認為她能力強，計委的辦公力量也亟需充實，他向我做的推薦。」

所以李處長不能拿這個說事，「常委會是常委會，據媒體反映，這裏面可能存在不為人知的交易……我們幹部監督處，要重視媒體的反應，接受媒體的監督，徹查此事是必須的。」

這話一出口，幾個區里幹部臉上的表情，都是怪怪的，李競聽不懂，但是眼光微微一掃，就猜到不是什麼好話，於是強壓心頭的怒火，「陳太忠，要用普通話回答，以你的意思，王媛媛和孟志新之間，可能存在一些你不了解的關係？」

「我會向上級組織反應，你涉嫌惡意假設和心理誘導調查和_圖_書對象，」陳區長笑嘻嘻地發話，這麼難聽的話說出來，他反倒不著急了，「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而且王媛媛的這個升職，真的很奇葩，高中生一躍成為計委副主任了，多少大學生還在家裡待業呢，於是李競就來調查。

「啪」地一聲脆響，王媛媛終於拍案而起，她柳眉倒豎怒目圓睜，清脆而尖厲怒吼，「混蛋，老娘還是黃花閨女！」

「哈，」陳太忠氣得笑了，他饒有興緻地看著對方，「有實名舉報，那拉出來對質嘛，李處你不會以為，嗓門大就占理吧？」

真要說的話，王媛媛升職的組織程序，沒什麼問題，脈絡相當清晰，小趙鄉的臨時工轉正了，轉正才一個來月，提為計委副主任了——但是她在小趙鄉打臨時工打了三年，這個經歷要是算進去，那就只差學歷了。

李競也被這一嗓子震驚了，他真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變數，他愣了好一陣，才半信半疑地問一句，「你確定……不擔心檢查？」

要說學歷也很扯淡，高中生陳某某已經是一區之長了，而耶魯大學的MPPM牛某某現在還打零工，那又怎麼講？

「是，」陳太忠待理不待理地點點頭，這個問題他不怕，服務領導之後青雲直上的主兒，真的不要太多，全國官場秘書黨隨處可見。

「我的幹部任命，還要檢查是不是黃花閨女，你有種，」他冷笑著摸出手機，「這個官司，我跟你打到省委組織部了！」

這話一出，滿ｍ.heｔuｂooｋ•ｃoｍ.ｃoｍ室的寂靜，緊接著，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卻是黨群書記趙根正正在喝茶，一下就嗆住了。

你其實就是個小丑，陳太忠微微一笑，聽到這話，他連叫真的興趣都沒有了。

「你……」李競白皙的臉上，有一道青氣閃過，你個小屁區長，敢跟我這麼說話？

他心裏越怒，臉上卻越平靜，於是輕哼一聲，沉聲發問，「陳太忠同志，我現在代表組織提問，王媛媛同志是否曾經服務過你的起居生活？」

「合理不合理，那是領導考慮的事，我只知道做好工作，」王主任面無表情地回答。

連出名桀驁的陳鐵人，都看傻眼了，倒是隋彪最近跟陳太忠走動得多一點，心理承受能力多少要強一點，眼看要壞事，趕緊出聲，「太忠區長，李處，人都已經齊了，該怎麼問就怎麼問好了，只是一個沒有文件的調查。」

「調查就調查，你別帶主觀情緒，」陳太忠以牙還牙地回答，拿省黨委來嚇唬人，好像我吃你那一套似的，「你要是不能保證自己的客觀性和公正性，我會向上級組織反應……」

但是他不說話，看在別人眼裡，那味道就又不一樣，這就是心虛的表現嘛，於是陳鐵人乾笑一聲，「我們歡迎徹查，有則改之無則加勉……這是好事兒。」

「對組織的調查，你就是這樣的態度？」李處長本來就惱火到不得了，又吃這麼一眼，說不得冷冷一笑，「我是代表省委來調查你的，有些人關起門來稱霸王太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