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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沒什麼事，」陳太忠乾笑一聲，「就是想你了，跟你聊兩句。」

「也有些……其他因素吧，」劉海芳沉吟一下，用不太確定的語氣回答。

敢情是王寧滬的梁子，陳太忠一聽就明白了，劉助調被調整到北崇，那還是上一屆黨委班子的事兒，那麼她不可能去找隋彪。

但是劉海芳既然這麼說，他也不介意送一份機緣過去，當然，這有個前提，「如果你真的對北崇很了解的話。」

「是啊，何苦呢？」陳太忠重重地嘆口氣，身為國家幹部，有義務做好自己的工作，大力發展轄區的建設，但是同時……幹部也是人，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

掛了電話之後，陳區長坐在那裡愣了好一陣，才輕嘆一口氣，「真是影響心情……」

「沒有誰說，一個區里不能出兩個女性副區長吧？」劉海芳淡淡地一笑，話說到這個地步，她也就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了，「一個女性副區長，那是必須有的，能不能有第二個……我想嘗試一下，陳區長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孟志新留下來的位子，目前沒人敢頂，」劉海芳微微一笑，「這個不假吧？」

「應該沒問題了吧？工會主席嘛，本來是要他去政協的，後來還是因為點別的原因……」田甜回答到一半，奇怪地問一句，「他沒跟你說？」

總之，這會是很難的吧？陳區長決定不再為此事費腦細胞，於是一擺手，「你先去吧，資料我回ｗｗw•ｈetubooｋ.ｃom.ｃom頭看。」

「我來政協做助理調研員，是市委的決定，」劉海芳面無表情地回答。

「用對人……你是指自己嗎？」陳區長不動聲色地問一句。

「其實這是市裡的事……好吧，你給我一個支持你的理由，」陳太忠本來是想推脫的，任命副區長，原本也就是市裡的事兒——葛寶玲和孟志新，那真的是兩個特例。

他肯定不能一開始就這麼說，要不然讓田主播藉著這機會，擰著他幫忙辦理，那就沒意思了——關鍵是他確實抽不出來身，聊上一會兒再提，這就好說了。

「我這不是忙嗎？」陳區長有氣無力地回答，自打過年之後，他都沒有再回過天南，對著自家女人的抱怨，他心裏也有點愧疚，「等你得空了，請假來看我吧。」

陳某人說別人山頭主義嚴重的時候，只要這山頭是自家的，就算是最強烈的褒獎。

「你這心眼倒是多，」陳太忠聽得笑一聲，「老頭子的副省，跑下來了沒有？」

「你只是為區里著想嗎？」陳區長笑著發問，語氣很淡，但是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好了，我要去跟同事逛夜市了，」田甜終於停了下來，「你快說吧，打電話到底什麼事？」

「你的說法不正確，孟志新目前還是北崇的副區長，他沒有留下什麼位子，」陳太忠繃著臉回答，「就算請了病假，他還是副區長。」

這一聊，就是十來分ｈｔｔｐs://m.ｈeｔｕbｏｏk•ｃｏｍ.coｍ鐘過去了，聽著她滔滔不絕地說起身邊的各種趣事，陳太忠心裏生出一種怪怪的感覺：好像自己已經跟天南的主流社會脫節了。

田主播才剛剛走出演播廳，接到他的電話之後，先是一通抱怨，「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給我打電話了呢……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其實你是市管幹部，」陳區長聽出對方要抓權的意思了，又提醒她一句，「想為北崇的建設添磚加瓦，我支持，但是我不可能承諾你什麼。」

「小廖，撤了這些吧，」陳區長衝著桌上的殘羹冷炙努一努嘴。

也不知道她被調整到北崇，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陳區長腦中冒出這麼個念頭，看著面前的劉海芳，膚色微黑，又有些中年女人的豐|滿，戴一副眼鏡，面龐眉眼雖然還算端莊，但也引不起人太大的興趣吧？

只是可惜了哥們兒的女人們，都得陪著我抻著。

「好吧，我的說法不正確，」劉海芳點點頭，直視著年輕的區長，「但他人不在，確實是影響到了工作，現在的北崇飛速發展，到處都缺人，您是統管全局的，像修剪枝蔓的小事，用對人就行了。」

陳太忠並不是懷疑她身後一定有人，但是沒有需求的話，她大可不必如此拚命，老老實實地在北崇混日子就行了——而且她還不惜表示，跟陳正奎不是一回事。

反正，這八字沒一撇的時候，他是不會問這個問題的，於是m.hetubook.com.com他又說一句，「孟志新副區長一職，還要擔任相當一段時間。」

劉海芳猶豫一下，還是站起身來，她沒有得到一個明確的答覆，心裏多少有點不甘心，「這是我總結了三年北崇的見聞，用一個月時間寫出來的。」

這個問題非常明確，劉海芳原本就不是北崇人，來北崇也是被人排擠來的，區區的一個政協助理調研員，怎麼可能對北崇的各種現狀，了解得如此深刻呢？

而他窩在北崇，已經很久很久了，他一時間就覺得，自己玩命建設北崇，不被人理解，也真是情有可原，然而，陳某人不是一個半途而廢的主，他也不允許自己的轄區發展比別人差——既然做了官，那也只能吃苦在前享受在後了。

廖大寶知道，這是區長不想讓自己再旁聽了，於是站起身張羅，事實上他也想像得出，劉海芳跟陳區長，一定有別的話要說。

「這個我想到了，」劉海芳點點頭，什麼副區長不副區長的，都是假的，關鍵是能主持了工作，那才是真的，有了陳區長的支持，先佔住這個位子，其他的可以慢慢來，「政府這邊現在很忙，我想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別人在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自己卻是躲在一個貧窮而落後的山旮旯，每天就是下鄉鎮，還要防備人心算計，這根本就是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怪不得很多人都耐不住這般寂寞。

田立平終於拿定主意了，去省總工會，最近一直在活動和-圖-書這個事情，還想要他幫忙聯繫黃家，不過現在的陳區長萬事纏身，跟黃家聯繫得不是那麼緊密，若是就此求人的話，怕是還要跑一趟京城——打電話是不合適的。

「我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也希望能證明給您看，」劉海芳正襟危坐，直視著他。

不過，有些問題他還是必須問清楚的，「找過隋彪了嗎？」

「還是常回來看看吧，那地方那麼偏僻，你再努力，還能把它建成什麼樣？」田主播也嘆一口氣，「真把它建設好了，到時候你也該走了，還不知道會便宜了誰，何必這麼拚命？」

原來市裡也有人！陳太忠聽得頗為無語，可是轉念一想，這才是正常的吧，要不只憑毛遂自薦，她一個政協的助理調研員，也敢惦記副區長的位置？

走出小院之後，劉海芳放慢了腳步，皺著眉頭想了一想，才無奈地搖搖頭：今天的溝通還算順利，只是效果不是特別好，唉……陳區長對我的投靠，好像不怎麼放在心上。

「市裡那邊，我會想辦法的，」劉海芳低聲回答，「只希望您給我一個機會。」

這幾天，此事就到了關鍵時刻，聽到劉海芳來跑副區長，陳太忠就忍不住要想起田立平的副省級，等她走後，他猶豫一下，撥通了田甜的電話。

「好了，不說這掃興的事兒了，」田主播還是善解人意的，隔著電話，她也聽出了他的興緻不高，「這會兒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

「就會哄人開心，」田甜聽得笑hｔtps://wｗw.heｔｕｂoｏk•ｃom•cｏm了起來，「你不是專門勸我請假去北崇的吧？聽她們說，你在那裡規矩得很……」

「我只是在證明自己的能力，希望得到您的認可，」劉海芳抬起頭，直視著年輕的區長，「我已經很久沒有崗位了。」

「唔，」年輕的區長哼一聲點點頭，沒再說話，好像已經走神了。

當廖主任消失不見的時候，陳太忠很直接地發話了，「今天你跟我談的這些，對我有一些啟迪作用，你想得到什麼？」

於是他要立平書記先自己張羅，遇到有人找麻煩，我再出面也不遲。

「有膽子這麼跟我要官的，你是第一個，」陳太忠聽得就笑了起來，不過從本質上講，他還是比較能接受這種行為，像那種通過關係打招呼的主兒，他正經不是很欣賞——離了關係，就辦不成事兒了？

「不過，你還惦記著這事兒，我代我老爸謝謝你了，」田主播在電話那邊輕笑。

「但是，北崇有了女性副區長，還是常務副，」陳太忠淡淡地回答，心裏卻是沒有那麼平靜，尼瑪，你還真的是盯著孟志新的位子來的？

「沒有，」陳太忠聽到這個回答，心裏真是五味雜陳。

劉海芳並不知道這個，她今天只是帶著所有籌碼，來打一場決定命運的戰爭，聞言她笑著表態，「我是北崇政協的，肯定要為咱區里著想的。」

陳太忠確實沒太把她當回事，這不是說一個副處級幹部不重要，而是他在考慮的，是一個副省級幹部的去向，兩者相差不可以道里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