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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好商量，」惠特尼笑眯眯地點點頭，「只要你願意當車手，我不會拒絕的。」

他是真的惱了，陳某人在占公家便宜這種事兒上，一向是嚴於律己，更是經常自己出錢補貼公家——實在是他不便讓自己顯得太過怪異，也不想培養大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懶惰習性，所以才不能補貼得更多。

「你們的關稅是不是太高了？」惠特尼發作一下，就恢復了冷靜，「分明是你故意報高價，這就是你說的朋友？」

「早就匯總了，」劉海芳遞過來一份材料，廖大寶見狀，默默地退出房間，還帶上了門。

尤其她是公眾人物，形象的損傷，摺合成錢就太厲害了，所以她雖然不缺錢，可手頭也不寬鬆，要不然也不至於逼得賣房子賣車了。

帶著這種深深的感觸，她踏上了二樓，不成想陳區長坐到沙發上之後，劈面冷冷問她一句，「小王，你現在還是不是黃花閨女了？」

可是不弄明白的話，他又堵得慌，所以接下來的政務，他是處理得心不在焉，瞅著到六點了，站起身走到外間，「下班了，通知王媛媛，也去我那兒……娃娃魚苗明天就要到了，最後敲定一些事情。」

「雖然有人這麼說，」廖大寶一邊摸出杯子來給領導洗茶倒水，一邊回答，「但林主席跟我說了，別人未必是壞心，總是願意您做得更好，所以他問我，能不能搞個公車使用規定？」

「奢侈品這種東西，我認為征再多的和*圖*書稅都是應該的，」陳太忠看著她笑，「我在考慮，是不是多為你安排兩場演唱，好讓你有錢買酒喝。」

「哈，知道她教給我的第二句是什麼嗎？」惠特尼笑了起來，黑膚白牙，是分外的顯眼，然後她又換回京腔，仿照凱瑟琳的聲音，慢吞吞、笨拙地發話，「你肯定要說我是流氓，你才是最大的流氓。」

總之，陳太忠聽了這一席話，腦子裡是亂糟糟的，可是他還不能打電話問王媛媛——事實上，他並沒有理由去干涉王媛媛的私生活。

「要不要叫胡局長？」廖大寶請示一句——農業局胡局長也很重要的。

眼下居然有人說他占公家便宜，這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哥們兒已經很注意這個了！

「你需要支付那瓶酒的費用，我是認真的，」陳太忠白她一眼。

此事就算性質再惡劣，他也擺得平——只要能注意到，那就沒問題，所以他微微頷首，「這件事情重大得很，你上樓來跟我彙報。」

「公車管理條例，」陳太忠眨巴一下眼睛，轉身向裏面的套間走去，嘴裏輕描淡寫地發問，「怎麼想起寫這個了？」

「八十年代末的時候，出了個條例，後來……五六年前被火燒了，」廖大寶苦笑著一攤手，「咱區里一直就沒啥車，除了幾個區長副區長的專車，其他人用車，就是李紅星說了算。」

「她真幽默，」陳太忠乾笑一聲，「好了，昨天休息得怎麼樣，沒有再到樓m•hｅｔｕｂook.coｍ•ｃom上睡吧？」

「中國的消費低，但是奢侈品的關稅很高，」陳太忠哈哈大笑了起來，「你喝的那瓶木桐酒，很可能價值五萬美元，我會給你開賬單的。」

計委這是……要騎在農業局和林業局頭上了？廖大寶聽得心裏訝異，宏觀肯定領導微觀的，王媛媛的權力要大增？

「有人說閑話，」廖大寶本不想這麼回答，可聽到領導似乎有點不高興，馬上就解釋——李紅星目前被雙規，撤職是必然的，但是他可沒認為，自己是當仁不讓的政府辦主任，「說金龍大巴是區里的公車，咱們一走四五天，還開著公車，辦個人的事情。」

咦，你怎麼這麼激動？陳太忠奇怪地看她一眼，微微點點頭，「拿過來了？」

「娃娃魚明天就到了，可是我聽說，有人冒領娃娃魚，」王媛媛雖然吃得慢，但是她的胃口要小得多，現在也吃完了，她繃著臉發話，「我覺得性質很嚴重。」

他這話一說，別人哪裡吃得安生？惠特尼這幫外國女人不知情，廖大寶早早划拉完嘴裏的飯，站起身走到屋裡寫材料去了。

他在跟郭建陽和張愛國談過之後，深切地意識到了在領導身邊，時間的寶貴性，於是回來之後就收了心，嚴格要求自己。

「為什麼不？你又不在，」惠特尼白他一眼，又咂巴一下嘴巴，「我還順便幫你鑒定了一下，你的木桐酒不是假貨。」

「你還是點菜吧，」陳太忠面hｅｔｕbｏok.ｃoｍ•coｍ無表情地交給她菜譜，「車手啥的……不如換個番茄炒雞蛋。」

「寫一個公車管理的條例，順便匯總一下幾個區領導反應的情況，」廖主任笑著回答，「寫了一天了。」

「他是咬了不少人，」劉區長在旁邊補充一句，「捕風捉影的事兒都說了……這人真無聊，得好好地治一治他。」

「敲詐你的是中國海關，」陳太忠不以為然地回答，「我並沒有按偷竊來計較，這就是朋友……好吧，今天晚上吃點什麼呢？」

「也沒什麼，」廖大寶聽到門響，回頭看一眼，猶豫一下發話，「我聽說，李紅星交待問題挺主動的。」

陳太忠走進辦公室，廖大寶正在伏案寫東西，聽到門響，抬頭一看，趕忙站起身來，「頭兒回來了？我去給您倒水。」

「唔，」陳太忠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有了這個解釋，他總算理解她為什麼這麼憤怒了，尼瑪……李紅星你這麼貶低我，是想找死嗎？

「寫什麼呢？」陳區長微微一揚下巴，他有一點好奇，領導不在的時候，下面人通常都是比較放鬆的，小廖居然埋頭寫東西，這是……有緊急情況，還是在開小差？

「你這是敲詐，」惠特尼一聽，就大聲嚷嚷了起來，她是真的急了，天後是很有錢的，但是吸毒這玩意兒，大家都知道——對於那些非常有錢的人來說，吸毒花不了幾個錢，可戒毒的費用老高了，還要高價搞公關買軟文，太傷錢了。

「冒領m•ｈeｔｕbｏok•cｏｍ•coｍ娃娃魚？」陳太忠的眉頭微微一皺，這個事情真的……很那啥，不過轉念一想，這終究是區里的事兒，真的不算多要緊，他現在是一區之長，基本上可以一手遮天。

還有，省委組織部調查的時候，王媛媛回答得理直氣壯，但是李紅星居然就敢這麼說，難道……這個小王，小王這個……

上菜的時候，王媛媛也走了進來，她臉色也不太好，估計是有點心事，「頭兒……我想跟你彙報點情況。」

「你說，要反應什麼情況，」陳太忠把飯碗推到一邊，摸出一根煙來點上，「簡潔一點。」

「嗯，我沒在的時候，區里有什麼事兒嗎？」陳太忠認為，那個話題可以打住了——事實上，是劉海芳推門走了進來。

王媛媛皺一皺眉頭，卻也沒多想，跟著領導上樓之前，她看一眼廖大寶，發現他正埋頭伏案疾書，心說你只會寫不行啊，要多跟下面接觸——接了地氣，才有發言權。

「什麼玩意兒，金龍車本來就是天南人送北崇的，咱支持天南的活動，錯了嗎？」陳太忠一聽這種奇葩的言論，禁不住大怒，「許純良給北崇兩千萬，誰敢站出來說……咱們不要？捲煙廠也是跟天南合資的，我艹，誰這麼閑得無聊？」

「搞一個也行，」陳太忠點點頭，他還真以為是小廖瞎惦記，所以有點不滿，現在聽說是這麼回事，那自是沒有反對的道理，不過下一刻他就一愣，「公車管理……以前沒條例？」

陳太忠拿起材料wｗｗ.ｈeｔｕｂｏｏk•cｏm•ｃoｍ，略略地翻看一下，點點頭放在一邊，「回去我慢慢看，最遲明天上午給你答覆。」

「別跟凱瑟琳學得那麼流氓，」陳區長心裏正煩著呢，說不得一擺手，「我長這麼大，純粹以車手的身份出現在公眾面前，這是第一次……很給你面子了，別不知足。」

你要說我作風有問題，咱哈哈一笑都不辯解——管不住褲襠，那是我活該。

「先吃飯，」陳太忠一擺手，面無表情地發話，「我才回來，吃頓安生飯。」

「李紅星檢舉說，王媛媛跟您有曖昧關係，是他親眼所見，」劉海芳低聲而快速地發話，「他還說，小王早就不是黃花閨女了，您欺騙了組織部的調查……這個人太卑鄙了。」

「我要叫他，鄧伯松還不得跟著來？」區長白自己的通訊員一眼，很是恨其不爭表示，「他們是抓微觀的，小王是抓宏觀的……我開了一天車，很累了。」

想到以前廖主任是指導自己的，而現在自己卻能在某些事情上有獨到見解了，一時間，王主任心裏也生出了些許的自豪——人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努力，我努力了，我做到了。

陳太忠回到小院，惠特尼又是抱怨一通，說你把我騙到天南，去了以後不見人影，回來以後也不見你，還用漢語說一句，絕絕對對的京腔，「你丫不厚道。」

「我會在意嗎？」惠特尼不以為然地笑一笑，「我出去玩一趟，就少少地賺了二十萬美元……雖然這不符合我的身價，不過還好，中國是低消費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