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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起步，還差得多，」陳區長謙虛一句，事實上，他在離開朝田之後才知道，人事廳這個服務公司，居然是副廳級別的，下面管著好幾個正處級的自收自支單位。

第二天是陰天，陳區長睡了一個懶覺，洗漱完畢，正好趕上北崇賓館的人來送早飯，然後才聽說，昨天晚上馬總一吃三，把陳巴容贏得只剩下一條褲頭了。

「陳八尺倒是想坐進寶馬車呢，」陳太忠不以為然地哼一聲，就那一米九的身高，兩百九的體重，豎著量八尺，橫著量也八尺，坐進寶馬車也憋屈。

陳巴容喝了三斤白酒，嚷嚷著要去唱歌，陳區長隨手拍給馬媛媛二十萬，「跟他打麻將，你這兒不是才買來麻將機？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

「三個億的儲備煤炭，」陳八尺微微頷首，「海洲電廠建起來，也夠燒一年了吧？」

「唔，」陳太忠也抽一口煙，沉吟一下，眼睛微微一眯，「陳總這話……什麼意思？」

總之，這算是雅事，只要美女有錢，領導要美女脫衣服，就要被人鄙視，但是美女自己願意脫，領導也只能哈哈一笑——能不能扛得住紅粉骷髏，在他自己斟酌了。

「那行，咱就玩一萬的小麻將，」陳巴容笑眯眯地回答，「不用找美女了，我覺得馬總在我眼裡，就是最美的美女。」

也就是說，陳八尺的級別，應該是副廳——好吧，也許是企業的副廳，但是人家級別不低，和-圖-書他不可能戳著對方的胸脯發問，你羅天上仙了沒有……呃，錯了，你丫正處了沒有。

「真求之不得，」陳八尺喝多了，也是個沒正經的貨，他淫笑著發話，「那我也不帶錢去了，咱倆一見鍾情的嘛，看誰先輸光。」

他這是顯示了地主的底氣，但人事廳那些人也真不想佔便宜，索性在地電辦事處請客了，陳區長趕到的時候，院子里正在宰殺一隻七八斤的果子狸，很是熱鬧。

那你考察好了，陳太忠並不在意這些，真金不怕火煉，他底氣十足的，於是當天晚上，北崇接待了來自人事廳的貴客，並且乾脆利落地體現了自己的誠意——把人事廳來的七個人全放倒了。

陳偉權，就是打麻將的另一個姓陳的，據說是搞文化用品的一個小老闆。

「廳里的意思，是北崇異地施工的話，成本會高出很多來，」陳巴容臉上微笑依舊，「出於友好合作的考慮，你們大包就可以了。」

「來北崇，他們請我吃飯？」陳太忠笑一笑，「這也真是的。」

他上一次就注意到了，陳巴容坐的是金杯麵包車，「他那噸位，坐金杯車就不錯。」

散養的一千余條娃娃魚，已經死了近二十條，按說還不到百分之二，但是不得不重視了。

「我是擔心他們看上北崇什麼活兒了，要交換，」孟志新輕喟一聲。

「但是陳偉權上一次出現得就沒什麼理由，這一次……他為什麼www•ｈeｔｕｂoｏk•ｃoｍ.com要來北崇呢？」孟志新低聲嘀咕一句，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低聲提醒。

所以他就跟著陳區長回了小院，進了院子之後，他出聲發話，「頭兒，我發現那個寶馬車……是陳偉權開著的。」

這個玩意兒的新奇之處在於，美女可以輸給領導二十萬之後再脫衣服，也可以輸了五萬，就說自己沒錢了，脫衣服頂賬——分寸在於個人把握，以及領導對美女感不感興趣。

大約十點半的時候，孟志新打來了電話，「頭兒，我陪著他們參觀，一切正常，他們承認北崇有拿下三道橋的實力。」

「這不是廢話嗎？拿不下那個活兒，我去找他們幹什麼？」陳太忠哼一聲，「你操心一下，開寶馬的那貨想幹啥。」

「沒有什麼了，看了一上午，對北崇的發展和潛力，我們有了很直觀的認識，」陳總笑眯眯回答，順便讓陳偉權點上了香煙——說明這二陳里，陳巴容佔主導地位。

「女中豪傑啊，」陳太忠輕喟一聲，靜靜地吃了早飯，然後去賓館看望陳總，不過遺憾的是，昨天大家玩到了凌晨三點，目前正在呼呼中。

「你就是覺得我喝多了，想掙我錢，那打麻將唄，誰怕誰？」陳八尺笑眯眯地提一提褲腰，「馬總你得多穿兩件啊。」

「那也挺厲害，」陳總笑著點點頭，「這兩天難得有時間，一定要看一看北崇的發展。」

他選個靠邊的沙發坐下，hｔtｐs://wwｗ.hetｕbｏok•ｃｏｍ.ｃom隨手給孟志新一盒煙，讓他幫著散一下，然後很隨意地發話，「還有什麼未盡事宜嗎？」

康曉安和劉抗美都不在，陳巴容和陳偉權就借用了辦公室，正在跟孟志新聊天。

「這我可說了不算，」陳總笑著回答，「而且你也不可能答應，北崇建設得太好了。」

見到陳區長進來，三人齊齊站起身，陳太忠笑著擺一下手，「別客氣，坐吧。」

馬媛媛知道陳太忠的性子，不會拿北崇的女孩兒搞公關，她就打定主意要狠贏對方——至不濟，五千的小麻將，還能輸二十萬不成？

他吸一口煙，才緩緩發話，「不知道這簽約之後，北崇第一期能拿出多少錢來？」

孟志新沒錢，玩不起這樣的牌局——起碼表面上他是沒錢，區里不能借錢給他玩。

「你這麼說……那我就不帶錢，直接去玩了啊，」馬媛媛生猛起來，也不是一般人能抵擋得住的，「小美女也不給你找了，陪我這老太太吧。」

陳太忠笑眯眯地看著他倆胡說，待大家商定之後，一群人站起身打麻將去了，北崇這邊是馬媛媛和白鳳鳴，朝田那邊是陳總和另一個姓陳的人。

「我還以為，你會關注開工量和進度，」陳太忠耷拉著眼皮發話。

「不用神仙，人事廳機關跟我北崇區政府換，我就換，」陳太忠聽得就笑。

「不夠，海洲電廠一百八十萬千瓦，就現在的行情，一年起碼燒十幾個億的煤https://m.hetubook.com.com，」陳太忠搖搖頭，「我手上這點存量，也就頂個把月……其實只夠自己用的。」

是怕我沒錢吧？陳太忠嘴角扯動一下，他心裏很明白，三道橋的便宜馬上要到手了，人事廳自然要考慮，北崇是否有支付能力。

「他們想中午請您吃飯，談一談協議怎麼簽，」孟志新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奇怪，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說，卻又欲言又止。

「那可由不得他們，」陳太忠微微一笑，又嘬一口煙。

「也沒什麼，一期是投資一個億，五十萬噸煤炭，現在是二期，一百萬噸，」陳太忠波瀾不驚地回答，「感覺煤炭漲得太厲害，多存一點……北崇想發展，就指著那個電廠做後盾呢。」

「你這廳級幹部，不能欺負我這科長吧？」馬媛媛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心裏也有點打鼓，一萬一把的麻將，就有點大了哈……

陳太忠看他一眼，摸起一瓶啤酒來打開，抬手灌了兩口，打個酒嗝，又摸出一根煙來點上，抽了一口之後，才淡淡地發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老孟你這養氣功夫，差點。」

「就是第一期，你能投入多少資金，」陳巴容微笑著回答。

陳區長也沒在意，安排了孟志新接待這些貴客，自己一轉身，就又下去調查娃娃魚的養殖情況去了——這一塊是歸徐瑞麟管的，可娃娃魚最近死亡的勢頭不減，他有必要好好地調研一下。

比如說領導跟美女打麻將，這美女輸到沒錢可輸和圖書的時候，就脫衣服頂賬，領導一般就是輸錢，那一身肥肉，也沒誰愛看——不過遇到喜歡暴露的領導，那就是……也沒啥可說的。

見到陳太忠走過來，陳巴容笑著站起身，「太忠，真是沒想到，北崇的風景有這麼美，你這辦公條件，神仙來了都不換。」

「嘖，」孟志新情不自禁地咂巴一下嘴巴，卻是沒有說話。

「哎呀，我也有錢，怎麼能讓領導出錢呢，」馬總笑眯眯地接下了那二十萬，轉頭就招呼陳總，「陳總，先打會兒小麻將吧？」

「嘿，」陳太忠哼一聲，陷入了沉默中……

「挺不錯的，」陳總還是很客氣的，笑眯眯點點頭，然後又發話，「康總一直在羡慕，北崇的電廠，現在都已經儲存煤炭了，真是大手筆。」

他也隱隱覺得，那個陳偉權不是什麼好路數，但是北崇現在招投標的程序，已經是比較完善了，對方敢胡亂伸手的話，都不用他出面，自然有人抱不平。

陳巴容的回答，說明了他不是要單純玩麻將，這是恆北最近比較流行的玩意兒，打麻將脫衣服，拿不到檯面兒上說，但是一說這個，大家心裏都明白。

「我年紀大了，給你找個美女，」馬媛媛先是微微一怔，然後就笑眯眯地發話，「不過你得先把我手上的錢贏完不是？」

沒錯，康曉安知道北崇有錢，但這並不代表李平認可——官場上很多事情，自己落實了才是真的，那傢伙既然很珍惜羽毛，做事追求穩妥，倒也不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