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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個自然的生命歷程，」伊麗莎白輕嘆一聲，語氣中竟然有點看破紅塵的意思。

「我說你倆怎麼走得那麼近，」陳太忠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在他的印象里，林瑩和張馨處得很一般，現在居然好成這樣，原來是有原因的。

「那你現在到底在哪兒呢？」陳太忠關心的是這個。

「企業哪裡有那麼嚴格？」張馨笑一笑，「這次來首都，我是去總公司介紹經驗的，素波移動的數據業務，在全國排名前五……地級市裡絕對第一。」

「我正想問你呢，」張總柔柔地回答，「我可以進省公司當處長，也可以去張州當分公司經理……林瑩願意幫我。」

想他初認識馬小雅的時候，她不過是于總身邊的一個小小跟班，拎包的角色，連話都不敢隨便說，再往前細說，還被人包養過，十足的北漂一族。

「而且你未必出不了成績，素波移動數據口的業務，是你自己做出來的，地級市裡排第一，你並不是沒有能力。」

陳太忠坐進甲殼蟲的後座，心裏也是有點好奇，他認出那輛寶馬是馬小雅的，也知道小馬很寶貝這車，怎麼張馨說借就借出來了？

很體貼的政策啊，陳太忠張嘴想說點什麼，最終化作一聲乾笑，「原來你也進步了。」

而且天南省移動的老總聶啟明，根本就是被陳太忠整怕了的——起因也是因為張馨，現在海潮集團出面，幫張馨活動，聶總敢說個不字？

「哦，那太抱https://www.hetubook.com.com歉了，」陳太忠的眉頭微微一皺，誠意十足地道歉，「不該提起你的傷心事，我想……她一定是個非常和藹的老人。」

「可敬的老人，」陳太忠點點頭，「你開心地活著，就是對她最好的報答。」

這是一種自我定位的調整，也是心態的升華，她更多地把自己定義為成功商人了，同時，她也不需要開著一輛寶馬，來證實自己的身價了。

「原來是進步了啊，」陳太忠笑著點點頭，緊接著，心中就生出些許感慨。

於是他就問一句，「你這給我撐面子，不怕小雅說你？」

而現在的馬小雅，居然又買一輛奧迪A8，這也是上百萬的車，不過，花錢多少還在其次，關鍵是她放棄了那份招搖的心思，開始走沉穩路線了。

「那你跟你爸是一起的？」陳太忠的失望，隔著電話都聽得出來，「我還以為你在君華小區。」

「有什麼不可以的？」陳太忠不以為然地笑一笑，「天底下最好做的就是領導了，出成績不容易，混日子還不容易嗎？還有林瑩配合你，你擔心什麼？」

「還得四十分鐘，」陳區長笑一笑，「你們這……是組團來首都了？」

但是有林瑩支持的話，這就不是問題了，林海潮是天南首富，在省里的影響力都相當巨大，而在張州這個老巢，基本上就是土皇帝，也就是臧華這種強勢的市委書記能壓得住m.hetubook.com.com，像臧華的前任江川，都只能通過扶持另一個大戶李靜川，來打壓海潮集團。

「對了，肯尼迪小姐給我加了薪水，年薪多了兩萬美元，我給我的外婆買了一塊不錯的墓地，那裡埋葬著她喜愛的詩人弗朗索瓦，她喜愛他，甚至超過喜愛我的外祖父。」

「小雅換車了，」張馨笑著回答，「她現在是馬總了，嫌寶馬車不夠厚重，她又買了一輛奧迪A8，正經的成功女商人形象……這輛車只有出去玩的時候才偶爾用。」

「但是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就很幸福了，」張馨幽幽地嘆口氣，她原本就是一個胸無大志的小女子，一心是想過安寧日子的，只不過她的男人和公公相繼入獄，打破了她的寧靜生活，她也因此被各種色眯眯的眼光覬覦著，經歷了各種各樣的刁難。

「真的嗎？」張馨大大的眼睛望了過來，眼中也滿是期盼，沒有人不渴望證明自己，她想過平靜生活，但也不想被人視作平庸，「我可以嗎？」

可現在讓她獨擋一面，她就又猶豫了，這個……能不能幹得來啊？骨子裡，她還是一個非常傳統的女性，「我要是幹得不好，會不會很給你丟臉？」

「我跟凱瑟琳在一起，快到君華小區了，」林瑩笑著回答，「剛才幫她擋了幾圈酒。」

「年限當然有，到期可以續費，不過也可以直接永久買斷，」伊麗莎白笑著回答，「我為我的外婆買的墓地，就是永久的https://m.hetubook.com.com，只花了4998歐元……我不可能坐視我外婆的墓地在十年後被收回去。」

「這馬上就十點了，還喝什麼的酒，」陳太忠輕哼一聲，壓了電話，想到自己上車之後，還沒跟伊麗莎白說話，就笑著用法語招呼一句，「伊莎最近回過巴黎嗎？」

那時的小馬，開的只是一輛本田，是被大家鄙視的日本車，當她跟了自己之後，開始單飛，沒過多久買了寶馬車，為此，蘇文馨還不無酸意地說「小馬有錢了，換寶馬了」。

「哪兒啊，要過節了，我陪我爸來送禮，正好我也幫酒店採購點東西，」小林總笑著回答，「本來不想來，張馨拉著我過來玩。」

所以，張馨的提拔說起來是破格了，也扎眼，可有床伴林瑩的支持，那還真是不難。

「凱瑟琳一直是那樣，你知道的，」伊麗莎白聞言，就笑了起來，「事實上，她在中國的業績越來越好了，現在是年底，她忙一些是正常的……」

「那你下一步要升處長了？」陳太忠才問一句，手機響了，是尾數為1888的號碼，林瑩在那邊笑著發問，「壞蛋，到哪兒了？」

在分公司當經理，肯定好過在省公司當處長，那是割據一方，有了一番局面了，而且天南省移動公司，總共也沒幾苗人，很多處室連十個人都不到。

張馨回答了他的問題之後，見他不說話，少不得回頭看他一眼，「怎麼，你不高興？」

陳太忠感覺到她情緒不高，少不ｈtｔｐs://ｗwｗ.heｔuboｏｋ•coｍ•ｃｏｍ得轉移個話題，「凱瑟琳居然才跟林瑩喝完酒，以往你們的夜生活……都是這麼豐富嗎？」

又開一會兒，眼瞅著要到小區了，他才想起來丟掉的話題，「張馨你是要進省公司當處長？」

「沒有，只是有點感慨，」年輕的區長搖搖頭，笑著回答，「我都說了，這是小雅進步了，是好事兒啊。」

真是有性格的女人，陳太忠聽得笑一笑，然後又想到一個問題，「你們法國的墓地，是否有使用年限？」

後來她也想開通了，該找一個足夠強健的臂膀，來保護自己，所幸的是她運氣不錯，遇上了陳太忠——這不是一個始亂終棄的男人。

「你不想的話，那就幹個處長好了，」陳太忠能理解她的心思，於是出聲安慰她，「你呆在家裡，我養你一輩子也沒問題……不過說實話，我覺得你能勝任了這個分公司老總，你別太妄自菲薄了。」

但是太忠既然鼓勵她做，她也就願意試一試——有人撐腰，她自然有底氣。

「我過來是照應他，不是照顧他，他最近身體不太好，特意去602醫院全面檢查了一下，」林瑩長長出口氣，「總算還好，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脂肪肝太厲害。」

而現在的馬總，是要走成功人士的路線了，人總是要一步步成熟起來的。

「你也要進步了？」陳太忠聽得就是一怔，然後笑著點點頭，「真是好事兒……我記得你升副處不到兩年吧？」

陳太忠眨眼間就反應過來這些因果了，於是笑和-圖-書一笑，「肯定是做張州的老總好嘛，能培養你獨當一面的能力，將來也好再往上走。」

「她的脾氣暴躁，是自由法國的戰士，她曾經親手殺死過一個義大利士兵，那一年她十九歲，所有人都怕她……除了我之外，」伊麗莎白笑一笑，「好在我回去的時候，她還清醒著，我和她都沒有遺憾。」

「上個月我在昂熱待了十天，我的外婆去世了，她是最疼愛我的，」伊麗莎白嘆口氣。

「倒也是，」張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其實比能力，她還真不怕別人，只是對那一套官僚體制比較敬畏，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很擅長搞人際關係，屬於那種情商比較低下的。

要說張馨的資歷，根本就坐不到分公司經理的位置，別看她現在是素波移動的副總，但是一個分公司有好幾個副總，老總只能有一個，那也是一方的小諸侯，張馨這兩年不到的副總，憑什麼惦記？

但就算這樣，她想的也是，從此可以過上平靜的生活了，至於後來當了領導，也有了車，那也只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她甚至在數據方面做出了不小的成績。

「我可能也要進步了，」張馨看他一眼，笑嘻嘻地回答，「咱們這就是雙喜臨門了。」

鮮衣怒馬，原本就是年少的張揚——「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中國移動是央企不假，也沒必要被當地人影響了人事安排，但是這當地人是省內首富的話，大家還是要掂量一下的，條管單位因其獨立性，更在意跟地方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