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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們就不知道了，反正挺貴的，」協防員笑著回答，目光中帶著些許的警惕——有中央首長，又有省市紀檢委，問紅外測溫儀的價格，他就算知道，也會說不知道。

大多數時候，偶爾有人會在聊天室說一下，我家鄰居、我同學、我朋友啥的，得了非典——這個非典是很可怕的，可惜國家不重視。

「北崇還是不是共產黨的天下了？」一個中年男人惱了，背著手走過去，不怒而威地發話，「我是省紀檢委的，你倆是自己走開，還是等我們動手？」

小荊總也是與會代表，她的搜索引擎辦得非常成功，加之年輕貌美，是天南人民的驕傲，再加上她身後有天南兩老的支持，年紀輕輕就成為了天南的全國人大代表。

但是這也從側面證明，那些為博眼球而存在的媒體，墮落起來真的太快了——就像新華北報，為了利益可以無所顧忌。

在這種嚴峻的形勢下，兩會依舊是媒體的宣傳重點，不過有些關注到非典形勢的主兒，開始採用新的方式，來宣傳這一場災難。

「這是雙保險，」這位協防員笑著回答，「一個是防儀器突然故障，一個是萬一顧客有異議，我們可以拿那個再測一遍，盡量通過說服，讓對方接受結果。」

他們來之前並沒有打招呼，所以在幹部培訓中心下車的時候，兩名協防員走過來，要拿紅外測溫儀測體溫，市紀檢委書記古伯凱見狀冷哼一聲，「這是中央來的首長，誰給你們權力檢查他ｍ.ｈeｔubｏｏk•ｃｏｍ•cｏm們的？讓開！」

不過傳來傳去，終於有人以自媒體自居，發出了驚天的真相——非典已經全國性蔓延，死了好幾萬人，只不過你們都被蒙在鼓裡。

有人嫌你信息不透明，所以他就索性偽造謠言，當然，最初的動機，可能是好的。

這些話就扯得遠了，鏡頭拉回眼前，荊紫菱的千百度搜索引擎，因為這個真相貼而被封了兩天，對外宣稱，則是千百度的搜索引擎伺服器出現了問題。

找戚志聞了解完情況之後，就是找陳太忠了，陳區長一聽又是中央紀檢的，真是膩歪透了，「咱隔著電話說，不行嗎？」

荊紫菱為此而苦惱，她的千百度搜索引擎，非常不幸地躺槍了。

聽說對方調查的是北崇非典的防控事宜，他果斷決定，先將自己摘出來，面對來自中央的紀檢工作人員，他是一點順風車都不想搭了。

「一萬五千余台，」傅主任輕聲重複一遍，然後眼睛微微一眯，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陳區長，北崇加上外來人口，也才二十萬出頭，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準備這麼多台測溫儀嗎？」

凱瑟琳的借款還不算太多，只有六個億，博睿那裡是大頭，足有十個億出頭，所以在建設油頁岩電廠、清陽河水電廠和苧麻廠的同時，北崇又囤了價值五個億的煤炭和苧麻，還有足夠的餘款大搞基礎設施建設，支持農業項目，同時搞非典防控。

協防員也知道，此和圖書人是一行人之首，於是雙手將溫度計遞過去，嘴裏還交待一句，「您小心點，這好幾千塊錢呢。」

這個謠言是比較惡毒的，雖然外界的風言風語，並不能左右組織的意圖，但是北崇最近在大筆花錢，這是毋庸置疑的。

最為殘忍的是，北崇的非典檢測，也被人拿來說事，有人說北崇花了五個億購置各種設備，還有人信誓旦旦地說，北崇那裡已經修建了十幾個「非典村」——大批的非典病人被直接關押進去，然後徹底隔離，就像解放初搞的「麻風村」一樣。

所以就在千百度伺服器故障的第二天，中央紀律部門和省紀檢委的同志們，在市紀檢委的陪同下，來到北崇調查，同行的還有安全部門的同志。

傅主任也不跟小人物計較，而是轉頭看一下古伯凱，「先通知戚志聞同志吧。」

傅主任默默地聽著，也不多問，最後才問一句，「博睿的投資，是否是鳳凰科委還的錢？」

戚書記也沒想到，居然有中央紀檢的人上門，接到消息之後，匆匆趕了過來。

陳太忠不得已，放下手裡的事兒趕來區黨委，此次紀檢委來人，也沒有什麼咄咄逼人的氣勢，開門見山地表示，我們就是調查北崇防治非典的一些事情。

「還是當面談吧，」傅主任還真是好涵養，並不計較對方的冒犯，不過他終究是中央出來的，說話綿里藏針還是沒有什麼問題，「一次能談清楚，你省心，我們也省心。」

檢查完畢，傅主任也沒ｈｔｔｐs://ｗwｗ•ｈｅｔuｂｏok.cｏｍ.ｃoｍ著急離開，而是伸出手來，「這個小同志，你這個溫度計能不能給我看一下？」

他才待指揮省國安局的同志抓人，一個中年黑瘦眼鏡男發話了，「行了，查就查一下吧，入鄉隨俗嘛。」

然而，自媒體一旦不受監督，再加上網路推手和水軍之類的，迅速淪落到人人唾棄的地步，這也只能說是——輿論真的是陣地，你不佔領，自有別人去佔領。

戚志聞的態度再次轉變，不過基本上，他是實話實說，尤其對於那些「非典集中營」的傳言，他很不屑地表示——這種造謠手段，實在是太低級了，北崇到目前為止，還沒發現一個非典患者。

北崇發現的、唯一一個確診了的非典患者，還是因為種種原因不能收治，將其驅趕走了。

所以他強調，在書記會上，自己和陳鐵人同志是反對這個事情的，尤其是區政府的預算太高，真的是駭人聽聞，怎奈政府方面一定要推行，用的也不是財政撥款，黨委沒有太好的反對辦法。

這種謠言是很可恨的，但是後來大家分析，問題的根源，還是出在政府的信息不透明上，所謂的自媒體，其實是逼出來的——高層爭鬥的真相，媒體可以不報道，但是涉及到老百姓自身起居安全的事情，最好還是透明一點。

但是就在此時，網上關於非典的傳言激增，這個時候，網路雖然是被賦予了「眼球經濟」的概念，卻還真的沒有什麼幕後推手集團，也沒有多少危言聳聽的真相帖ｍ•ｈｅtｕｂoｏk.cｏm.cｏm——除了那些帶有明確政治目的的團體，比如說圈圈啥的。

傅主任點點頭，又跟協防員交流幾句，學會了用法，還親自測試一下，然後交還給對方，笑著點點頭，「挺有新意的，到底幾千塊？」

博睿地處特別行政區，傅主任的問題，總是有些說道的——那裡的各種政治勢力很複雜，大家懂的。

「嘿，簡直成了獨立王國了，」省紀檢委的同志氣得笑了起來，他對北崇原本是沒什麼成見的，但是他習慣了享受特權——我省紀檢委的幹部下來，身後還跟著中央紀檢委的領導，你一個小小的聯防隊員，也敢呲牙咧嘴？

「古書記，那你給陳區長打個電話吧，」一個協防員認識古伯凱，所以他苦笑著表示，「我一個月才掙三百來塊錢的小人物，您別跟我計較。」

「不經常故障，」協防員對這位幹部沒好印象，聽他問得惡毒，索性結結實實還一句，「我還沒聽說類似的例子。」

不過陳太忠不打算確認這個問題，他警惕任何可能的陷阱，「鳳凰科委是還錢了，但是博睿公司內部的資產運作情況，我並不是很清楚。」

聽陳區長這麼回答，他也沒有在意，而是盯緊了最終的目標，「到目前為止，北崇已經有多少台紅外測溫儀到貨了？」

「儀器經常故障嗎？」省紀檢委的那位發問。

這就是調查的程序，哪怕是區政府做的事情，也是先找區黨委了解情況。

「首都已經是疫區了，中央來的更要檢查體溫，」協防員聽他這麼說，反ｍ.hｅtuｂｏｏk•com•ｃom倒是豁出來了，「我是在執行區政府的命令，你可以動手，但是別指望我不反抗。」

「這麼貴，怎麼你倆一人一個？」傅主任笑眯眯地沖另一個協防員努一努嘴，那位的測溫儀沒拿出來，但是身上別著一個，一眼就能看出來。

也就是鳳凰科委，有疾風電動車廠，有素鳳手機廠，有房地產公司，跟交通和移動也有密切的合作，開發出了一系列的高科技產品，還清了借款，還落下了老大的身家。

「現在的數量，我不是很清楚，」陳太忠先是含糊地回答一句，但是，他並沒有逃避問題的意思，「截止昨晚十點，應該有一萬五千余台。」

理論上確實是這樣的，科委還錢，北崇才能借錢——這些其實都是陳太忠自己的錢。

他甚至表示，我曾經向市裡一些領導多次反應過這個問題，適當地預防非典，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不能毫無止境地亂花錢。

而鳳凰科委在短短的三四年裡，就能還得起十個億，這是相當了不得的，雖然其中的近三億元，是丁小寧的京華房地產還回來的，但是剩下的那七個億，擱給一般地級市的行局，誰還得起？

傅主任大致問了一些問題之後，就問起了北崇的資金來源，關於這個，陳區長也不怕說，許純良給的那點錢不值得一提，主要的資金來源，就是普林斯公司的借款，和香港博睿投資諮詢公司的借款。

此人正是中央紀檢的傅主任，此次調查，以他為首，他都這麼表示，旁人也就不計較了，靜等兩個協防把大家檢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