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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報我也不敢讓你報，」施淑華白他一眼，「小紫菱誤會了，那可麻煩大了，我還指著掙美元呢……想請我在哪兒吃飯？」

古書記和史省長確實有點交情，但是那交情少到不值得一提，無非就是兩人在衛生間碰到的話，能一邊撒尿，一邊聊兩句天氣啥的——一般的副廳，真不值得史省長開口。

「什麼重要飯局？」施淑華狐疑地看他一眼，「你又拿姐開涮。」

聊了兩句之後，陳太忠放下電話，沖施淑華無奈地一攤手，「你也聽到了，李勇生約我去富華酒店。」

吃喝一陣之後，氣氛很是不錯，李勇生見小陳坐得穩穩的，於是才談起正題，「這也是有人托我，青禾的林聽濤，想跟你坐一坐。」

這根本不是我乾的，好不好？陳太忠撇一撇嘴，不過他也不會強調這一點，不管是馬穎實還是孫淑英出手，他都樂見其成，並且不怕代人受過，「七天內把六千萬還過來，否則我挨個兒收拾，直到還清楚為止……從今天算起，這是第一天。」

「接著吹，」施淑華不屑地哼一聲，她可是知道，李世路跟陳太忠的交情，跟李秘書長半點都不搭界，「李勇生能有什麼事找你？」

「那行，」陳太忠點點頭，「吃完飯了，讓他去陽州辦事處找我，現在就不談他了。」

空手走出收銀口，不會有任何的阻滯，不成想走出去沒幾步，旁邊傳來一個女聲，「陳區長，什麼東西都不買，就空手和-圖-書走了，你好意思嗎？」

四人進了包間點菜，其間李秘書長感謝了陳區長對自家兒子的關心，又扯一陣閑話，酒菜就上來了，富華的老總還特意進來敬酒，送了兩個菜，然後很有眼色地走了。

「哪裡，我請她吃的是紅燜羊肉，」陳太忠見她說話隨意，自是不甘示弱，「一百多塊錢呢……當時我掙得也不多，我很珍惜她。」

看了一個多小時，他才空著雙手走向一個收銀口，心裏很是滿意，施淑華對北崇的商品，真的相當照顧了：除了那些北崇的瓜果蔬菜不提，盧天祥的口哨茶壺擺在很顯眼的位置，北崇的苧麻涼席也佔了不小的一塊。

「那得年底了，」陳太忠正色回答，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他被牛曉睿推倒，可不就是因為話趕話？有些葷話林桓說得，但是他說不得，「我吃碗擔擔麵墊肚子，晚上還趕場呢。」

「我爹找你，」李記者在電話那邊回答……

「我啥也沒幹，怎麼就得手了？」陳太忠哭笑不得地反問一句，話一出口，他才覺得……這又說得曖昧了，「晚上有重要飯局，現在擔擔麵，我請客，怎麼樣？」

他抬頭看一看天花板，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小燈泡，腦子裡冒出個猜測：斯嘉麗開業一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電費賺回來……

小傢伙還真是有傳說中的那麼強勢啊，副秘書長心裏暗暗感慨……

「我看得很欣慰啊，」陳太忠笑ｈttｐs://wｗｗ•hetｕｂooｋ•ｃom.ｃom一笑，「施總對我們的支持太大了，無以為報啊。」

「我其實是要找施總，請客吃飯的，」陳太忠乾笑一聲，扭頭看過來，「這不是馬上飯點了嗎？」

你真是好大的臉，陳太忠心裏冷哼一聲，不過古書記是陽州市委的領導，他多少還是要顧念一點香火情，不能像林區長那般對待，「先前我給了他們夠多的時間了，違約都半個月了，我的誠意很足了，現在就什麼都不要說了。」

富華雖然老舊，但是包間裝修的檔次不低，寬敞的面積，半地下室的位置，窗戶下沿都是跟地面平齊的——據說是那些年月備戰的建築風格。

沒想到，古伯凱居然能跟史聞天有聯繫，陳太忠想起以往對古書記不甚尊重，就覺得有點好玩——老古你藏得很深啊。

掛了電話之後，他繼續趕往斯嘉麗超市，目前這個超市，北崇商品的量上不去，他要去親眼看一看，是不是因為非典的緣故。

屁的長輩，施淑華的嘴角很隱秘地扯動一下，其實就是場面上的應酬，你還當真了？

李秘書長走上前，微笑著跟年輕的書記握一握手，寒暄兩句，然後又側頭看施淑華一眼，「是小施吧？一眨眼也長成大美女了。」

說完之後，他也不等古伯凱回答，就徑自壓了電話，想一想之後，又撥幾個電話，安排人來討債。

「這誰知道呢？」陳太忠滿不在乎地回答一句，接起了ｈｅtuｂooｋ•com•ｃｏm電話，「小李什麼事兒？」

「小傢伙從小就會說話，我都等退休的人了，」李勇生笑著指她一指，「好了，站這兒也沒意思，進去說吧。」

「那這個林聽濤……不會也跟胡營鎮的鎮長一樣吧？」古書記退而求其次，確保青禾區的區長無恙。

富華酒店不算特別大，也是比較老舊的建築了，不過據施淑華介紹，這裡是財政廳下屬的三產，十幾年前是相當火爆的。

當然，不管藏得深不深，面對替青禾的求情，他是斷然拒絕了，「我跟青禾沒有誤會，合同執行不下去了，他們把錢退回來就完了。」

但是這樣的交情，足以讓史聞天親自打電話給古伯凱了，而史書記接了電話之後，先是打電話給李強，李書記在那邊表示，這是陳太忠辦的，你找他吧。

陳書記是做為普通人混進去的，想一想自己做街道辦副主任的時候，曾經在超市裡扮作普通人，一時生出了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所以古伯凱真心實意地勸陳書記，「六千萬的資金，一個星期之內賠付出來，真的不容易，太忠你多給他點時間……看我面子，一個月行嗎？」

「我都是老姑娘了，」施總笑眯眯地回答，「倒是李叔一點不見老，您怎麼保養的？」

古伯凱聞言輕喟一聲，「不能再通融一下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李勇生輕描淡寫地說一句，小陳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說，林聽濤其實就在隔壁包間等著。

「這個和*圖*書問題你跟小林談，我是不管了，」李勇生笑著回答，他是做官做老了的，幫人該幫到什麼分寸，他心裏太明白了，到此為止的話，僅僅是個招呼，不費多少人情，再大包大攬就划不來了——不但可能得罪陳太忠，隨便答應什麼，也可能讓小林不滿。

兩人走向包間的時候，迎面正好撞上李世路父子，李勇生是國字臉黑面龐，只從長相說，跟鳳凰市建委的那個同名副主任，還真有幾分相似。

「哼，你們男人的話，有幾個可信的？」施淑華撇一撇嘴，「我要吃娃娃魚。」

他面對的，正是施淑華，她身著白底粉花短袖衫，雪青色及膝緊身裙，足蹬藍白相間的松糕鞋，休閑卻不失優雅，淡淡地看著他，「我怎麼覺得，是你不放心我呢？」

「那我也去，我又不是不認識李勇生，」施總冷冷一笑，「你就別整那些幺蛾子了，我要你替紫菱把你看好……牛曉睿讓你得手了吧？」

「你來朝田，能有什麼場子？」施淑華說著話，就來到了他的面前，「來我的超市都是鬼鬼祟祟的，要不是我從監視器里看到你，還就讓你得手了。」

「我超市裡，擔擔麵就好幾家，你確定嗎？」施淑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覺得紫菱特別可憐……你不會是拿街邊的擔擔麵勾上她的吧？」

「我發現一個吃擔擔麵的好地方，」陳太忠笑著回答，「大魚大肉啥的，施總肯定看不上，咱就去那兒吃吧，那味道……絕了。」

「只要他兜https://m.hetubook.com.com里有錢，一切都好說，」陳太忠見副秘書長沒啥架子，跟施淑華談得也很親切，一點不帶見外的，就笑著回答，「哪怕不說您是省里領導，也是世路和施總的長輩，您的話我當然要聽。」

「我拿你開什麼的涮……」陳太忠話音未落，手機就響了，他看一眼來電，就將手機遞了過去，「看到沒有，李世路找我，其實是他老爹李勇生找我。」

不管怎麼說，既然來了，他也不著急走，來來回回詳細審查著各種商品，琢磨著北崇能生產些什麼類似的東西。

「這個期限太短，能不能延長一點？」古伯凱已經把發生在青禾的事情摸清楚了，但是就像陳太忠想的那樣，他還真是接了史聞天的電話，才來說情的。

斯嘉麗超市裡的人很少，非常地少，兩萬平米的營業區間，顧客怕是連五百個都不到，陳太忠終於相信，非典對超市的衝擊有多大了——有三分奈何，顧客肯定更願意選擇露天和開放的賣場。

「你真無聊，」陳太忠哼一聲，轉身向外走去，他的女人，他絕對承認，但是這個友誼賽……是不能做數的，而且施總也是個身家不低的美女，還跟小紫菱有淵源，這種話還是要少說。

這種結構，大白天都要開燈，才能保證光線，給人一種非常厚重的感覺。

「這根本不是我的問題，他們做了什麼，值得我通融？或者說我做錯了什麼，該通融他們？」陳太忠聽得就惱了，「別拿著不是當理講……比賽不講理，我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