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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吳言可以拒絕陳潔的好意，但是那樣就太不識抬舉了——堂堂一個副省長開口，說幫你張羅個廳長，不但是對你的幫助，也是對你的賞識。

但是當她聽說，陳太忠真的打算放手的時候，才終於開始正視這個問題，略略思索一下，她猛然間就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他了。

「開什麼玩笑？」吳言沒好氣地看他一眼，太忠講的是大開大合的路子，但是官場里不興這一套，「除非他直接問，要不然我絕對不能說，沒說破，就有迴轉餘地。」

「他又打不了保票，」吳言無奈地一笑，然後眉頭一皺，「所以我現在困惑。」

想明白這個，陳太忠也是有點無語：看在別人眼裡，吳言的正廳都鐵板釘釘，只是需要選擇位置了，殊不料，成算大了，也有大的苦惱啊。

若沒有他的大力支持，她怎麼能在鳳凰鐵腕治理非典？而這個工作若是搞得不好，她又怎麼能成為待提拔的熱門？

短裙黑絲，鍾秘書一如他認識的時候那樣，嫵媚而風情無限，陳太忠走上前，低聲而柔情地問一句，「訂了房間了嗎？」

「我艹，」陳太忠將手裡的茶杯重重一頓，沒好氣地發話，「你怎麼能笨成這個樣子？」

可是穿上這灰色的裙子，臀部顯得小了一些，不像沒穿衣服的時候那麼大。

說得更過分一點，一旦失去陳太忠的保護，她別說進步了，遇到什麼邪惡的傢伙，很可能她自身難保。

以m.hetubook.com.com前她還沒這麼強烈的感覺，可自打今年以來，先是鳳凰的非典防治，然後又是對正廳位子的設計，這一切根本離不開陳太忠。

成算小一點的話，陳潔估計不會冒頭，而且她給的位子，在吳言看來是稍嫌差勁，可這樣的廳局正職，在陳省長手裡也沒幾個，而且陳省長分管科教文衛多年，衛生系統里肯定也有親近的人，眼下肯將這個位子讓給一個外人，是相當有誠意了。

更何況，蔣世方對那個凃陽市長，也不是手拿把掐，多少是存在一些風險的，若是沒有陳潔開口，吳言倒也不會去想，但是陳省長開口了，若是拒絕，也是對自己的政治生命不負責任，須知一步遲步步遲。

總之，不管怎麼說，蔣世方雖然是得了黃家的授意，才肯支持吳言的，但是吳市長還想要借用其他人的力量，謀求其他的位置，會讓蔣省長非常不爽——這麼不識抬舉，惹得火了就不支持你了。

「這不是一回事，」吳言苦惱地搖搖頭，又端起茶水喝兩口，才解釋一句，「去衛生廳，大頭是陳潔的人情，去塗陽，大頭是蔣世方的人情……今天蔣世方的樣子，就很不以為然，好像感覺我和陳潔合起來，在搞什麼。」

而蔣省長本人，對小白的位子也有安排，不過非常遺憾的是，他的安排跟陳潔衝突了，蔣省長心裏肯定會有點糾結，你找了我幫忙，居和*圖*書然還找別人，這是什麼意思？

「吳市長，你別岔開腿，勾引我犯錯誤，」陳太忠笑眯眯地發話，小白今天穿的也是裙子，是那種及膝的一步裙。

曾幾何時，陳太忠還是在她庇護下的小副科，不知不覺間，已經成長為能替她擋風遮雨的大樹了，想到當初為了提拔楊新剛，他還得胡攪蠻纏地對自己用強，而現在……卻已經有能力造就全國最年輕的實職正廳了。

「那怎麼行？」吳言聽得嚇了一跳，聽到荊紫菱這個名字，她確實不是很爽，但是相較婚姻和愛情，她更在意的是權力。

好像蒙勤勤跟我喝酒的時候，穿的也是裙子吧？可我根本就沒往裙子里看的心思，他心裏暗暗感慨：當時……還是太年輕吖。

但是，她又有什麼資格跟荊紫菱爭呢？

這捂嘴的毛病還沒改啊，陳太忠跟在她身後，看著那靈活扭動的臀部，禁不住走個私——小鍾好像是比較喜歡……我從後面進入的？

「你不會說沒有嗎？」陳太忠差點把鼻子氣歪了，「見過笨的，沒見過你這麼笨的。」

鍾韻秋領著他上了二樓的茶社，吳言已經在裏面了，她坐在沙發上，手拿遙控器，正在換台，見他來了，就將遙控器丟到一邊，「我說你也太慢了一點。」

「不是我笨，是他追著我問啊，」吳言怯生生地回答，然後一攤手，「他就問我，是不是看上省里其他崗位了。」

只有在即將失去的時候，才會體https://m.hetubook.com.com會到擁有的美好，吳言仔細想一想，發現自己不能忍受的，無非就是他的女人太多，以及自己不是正宮。

「明天……你估計得下午去了，」陳太忠猶豫一下，還是實話實說，「明天上午，她要去參加荊以遠的生日宴會。」

「窮人有窮人的苦惱，富人有富人的苦惱，」陳太忠哭笑不得地搖搖頭，「行情太好，也是罪過啊。」

「蔣世方說了，塗陽的市長，」吳言看他一眼，心裏雖然有點淡淡的受用，但是不能改變她的說話主題，「或者還有變故，但是不會更差。」

「你這傢伙，」她略帶一點嬌嗔地發話，「我就吃點醋，你至於這樣絕情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鍾韻秋已經搞來了一壺茶水，給陳太忠倒進了茶杯里，陳太忠端起茶杯輕啜一口，「這種事情，誰能打了保票？」

由於被這種懷舊的心緒左右著，他覺得沒開了幾步，就到了錦園，而剛停下車，就看到鍾韻秋站在門口，衝著他招手。

但是他尤其難忘的是，第一次去錦園大酒店，是跟蒙勤勤在一起，兩人在ktv喝酒擲骰子，喝得不亦樂乎，最後還是尚彩霞來了，將蒙勤勤帶走的。

以前吳言不止一次抱怨過他的花心，也一直努力成為他的正牌夫人，甚至想象過，不能再這麼不明不白地繼續下去了。

「是喝茶，」鍾韻秋白他一眼，捂著嘴笑了起來，「跟我來。」

所以此事，早晚還是要和圖書過蔣世方的——起碼要獲得他的支持。

要不說女人就是這點膽量呢？陳太忠很無語地撇一撇嘴，可以打死都不認賬的嘛，「你看起來選擇很多，但是哪個位置都不保險，先多佔幾個坑，不能耽誤了。」

原來是這樣，陳太忠緩緩地點頭，她這麼一說，他還真明白了，陳省長想給小白一個衛生廳長，這是陳省長的厚愛，但是憑良心說，此事並不是一個非常委的副省長能全程操作的，陳潔敢打這個主意，就算膽氣壯的了。

「這兒的老闆，似乎是簡泊雲的什麼親戚，」陳太忠不動聲色地回答，好半天才又說一句，「你也知道我住在哪兒的，就別讓我為難了……要不這樣，你實職正廳以後，跟我就再沒半點關係了，行吧？」

「想說沒有，哪裡有那麼容易？」吳言沒好氣地看他一眼，「蔣世方就算不升書記，也還是省長，陳潔只是個副省長，我犯得著為了一個副省長的許諾，得罪一個省長？」

而目前的吳市長，不但已經單飛，此次正廳運作成功的話，她跟章堯東就徹底撇開了從屬關係，其他人再說吳廳長，只能說她跟章系淵源很深，或者出身於章系。

錦園大酒店嗎？陳太忠默默地掛了電話，錦園離天大不遠，離省委黨校和素紡也很近。

「荊以遠？」吳言聽得眼睛微微一眯，然後陷入了沉默中，好半天才嘆口氣，「咱們晚上就住在這裏吧？」

「塗陽市長，這個不錯，」陳太忠點點頭，「我感覺比和-圖-書衛生廳長強，你覺得呢？」

這個節骨眼上，她怎麼能容忍陳太忠棄她而去？沒了陳太忠，她想再進一步，那就要重新經營了，這談何容易？而且天南是黃家的大本營，她若跟他沒了往來，別人看在眼裡，又能生出不少事端。

「那你跟蔣世方實話實說就行了，這是陳潔願意幫你，兩條腿走路，」陳太忠想來想去，覺得也只能是坦白了——有些時候，敞開了說話反倒效果更好。

「無非是自欺欺人，」陳太忠悻悻地回一句，不過小白如此想法，雖然略有點保守，但也有道理，有些事情能做不能說——就像皇帝的新衣一樣，大家都知道是假的，照樣要稱讚，說出來的，那就是小孩子。

事實上，吳言很清楚，太忠是想把這層關係維繫下去的——也就是說，他還是在乎她的。

「所以我……我就問他，」吳言吞吞吐吐地發話，這種表情是很少發生在她身上的，「其他崗位，比如說衛生廳的，我能不能考慮？」

「算了，明天我先去看一看陳潔吧，」吳言跟他商量一陣，也沒談出個長短來，還不如明天去見一見陳省長，見機行事。

想到自己在北崇上升半步是如此的艱難，而吳言副廳升正廳，不但遊刃有餘，還有這麼多選擇，他心裏也禁不住要暗暗地感慨：這人和人，還真是不能比啊。

那些逝去的青蔥歲月，終究是一去不復返了，年輕的書記收拾情懷，默默地驅車登程。

「你倒是給個建議嘛，」吳言白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