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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請到的話，奧組委給你買單，隨便你請，」賈自明果斷地拍板，很顯然，剛才的那一陣嘀咕，已經決定了一些事情，「不過，費用也要合理。」

賈自明是中央文明辦的副主任，對陳太忠還算賞識，對天南文明辦的評價也不錯，不過有意思的是，這倆人從沒見過真正面——彼此的影像資料，倒是看過不少。

「不來就算了，」陳太忠哈地笑一聲，他這話並不完全是玩笑，哥們兒頂著壓力，檢測體溫的時候，誰體諒過我的苦衷？我採購紅外測溫儀的時候，又有多少人背後指指點點，等著我一腳踩空，看我的笑話？

「比他倆有名的，還真沒幾個，」陳太忠笑一笑，知道這次怕也不能如願，「那好，我試一試吧……奧組委買單，聽起來總是有點不可信。」

那麼，想掰直這種印象，北崇就屬於信用良好的無形資產，事實上，以非典患者奧觀海為例，他對中國的印象很不好，但是北崇的評價相當高——若是聽從了北崇的意見，他不至於現在還躺在床上。

「苧麻文化節，一個是苧麻一個是國慶，沒有奧運會元素，」陳太忠傻乎乎地發問，「我們該怎麼做呢？」

港台也亟待扭轉這種形象，而北崇顯然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這裏以嚴防非典，而著稱於世。

「那是他們願意誇，我跟他們真的沒交情，」陳太忠嘆口氣。

「是賈自明給你打的電話？」蔣君蓉又問一句和-圖-書。

「嘖，」賈自明很惱火地咂一下嘴巴，他聽出來了，北崇對似乎有點抵觸情緒，想一想之後，他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太忠，北崇是防非模範……這是你努力的結果。」

「他倆……」賈自明沉吟一下，做為中央文明辦主任，他非常清楚這兩個名字所代表的內容，所以想了一想才回答，「非常時期，也不是不能考慮，不過，國外明星那麼多，沒必要一定用他倆吧？」

「聽起來，是不太想幫首都這個忙了？」賈自明的聲音變得沉重了一點，我好話說盡，你就一點沒感覺？

「必須的，」奚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率先笑眯眯地點頭。

「我跟境外媒體不熟，真的，」陳太忠斷然否認，我要玩得動那些人，張興旺至於詆毀我嗎？「基本上不打交道。」

旁邊的人聽到這個名字，表面上都沒什麼反應，不過每人的腦子都是在瘋狂地轉動，賈自明是何許人？倒是巨中華嘴角不引人注目地撇一下——他終是李強的秘書，眼界較高，已經猜到了一個人。

「我們北崇這巴掌大的地方，支持不支持的，就能影響了首都奧運會的舉辦？」陳太忠聽得也惱了，「賈主任，我們基層的工作，已經很繁重了。」

陳主任為此打電話向賈主任解釋，賈主任很寬宏大量地表示，「工作重要，你忙你的。」

但是陳太忠願意稱呼他一聲首長，畢竟是中央文明辦的領和*圖*書導——關鍵是對他還不錯，那麼，恭敬一點也正常。

我幫你反應？賈自明聽得也有點無力，我再是中央的，你省里的事情，我也不好摻乎。

不過，虛榮心是不能當飯吃的，陳太忠想一想，最終還是表態，「為了防非，區里花了不少冤枉錢，省里也沒給個啥說法……賈主任您能幫反應一下嗎？」

「但是科委大廈，境外媒體有一致的好評，」賈自明吧嗒一下嘴巴，明顯是抽了一口煙，「鋼結構混凝土，比世貿大樓還先進，如果採用這種結構，世貿大樓倒不了，大家都在這麼說……這個是你一力主張的吧？」

「港台明星？我得跟他們收錢，」陳太忠乾笑一聲。

原來是捨不得出錢，賈自明又嘬一口煙，其實他也能理解這種心情，有些地區的幹部，為了爭取支持奧組委的資格，恨不得砸鍋賣鐵傾家蕩產，但是有的地區，還真的是唯恐避之不及，就是不想花錢。

「嘖，」陳太忠嘬一下牙花子，總算知道這個差事為啥掉在他頭上了。

首都奧運會？在座的眾人聽得面面相覷，不是吧，陳書記隨便接個電話，就是這種級別的任務？打電話這個首長，是不是有點……高看北崇了？

賈自明沒有再說話，而是跟身邊的人輕聲嘀咕了起來，大約過了一分來鍾，才又說話，「歐美明星……你今年請得到嗎？沒有明星，會影響文化節的檔次。」

當然，他也知道，這是小傢和-圖-書伙哭窮呢，於是輕笑一聲，「你跟我哭窮，我變得出來錢嗎？」

他這話說得老大不客氣，一分錢不出，就想讓哥們兒支持首都奧運會，現在幾個明星降低點費用，就覺得是照顧我北崇了——真當我稀罕你照顧？

身邊的聽眾們登時就張大了眼睛，在場的大抵都還算年輕，雖然是小地方的人，對這兩個名字也都是如雷貫耳，劉海芳甚至輕輕地啊了一聲。

「要不說你什麼都不懂，」陳太忠沒好氣地回答，沒錯，賈自明是說話算話的，黃老要是不讓我收錢呢？

不過說起來為首都舉辦奧運會出力，他就有一點撓頭，「賈主任，您這有點……太看得起北崇了吧？」

「就算他給，咱還有個合適不合適要的問題啊，」陳太忠長嘆一聲，「算了，不提了……答應你們的十五萬噸煤，還要上會談論的，說好了，一手錢一手貨啊。」

「我真請得到，只是不想花太多錢，」陳太忠笑著回答。

「你提前申請嘛，有什麼不可信的？」賈自明掛了電話。

「全國都能配合首都奧運會，北崇為什麼不可以？」賈自明在電話那邊笑，「這個苧麻文化節，完全可以大力宣傳一下嘛。」

但是好死不死的是，那時候西門子中國公司跟天南談手機生產，陳太忠必須飛往首都，兩人就這麼失之交臂了。

所以他倆的關係就是，相互知道卻沒見過面，但是見面也能認得出來，電話通過兩三次，不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似乎也僅此而已。

「你收錢？」賈自明好懸以為自己聽錯了，心說小陳你也太過分了，年輕人張揚一點不算什麼，但你這已經是張狂了，他沒好氣地哼一聲，「可能你給得少了，人家都不願意去。」

只有白鳳鳴眼尖，發現蔣主任的嘴角，不引人注目地抽動了一下。

「邀請一些國外明星、港台明星的，去看一看，玩一玩嘛，」賈自明哼一聲，然後電話那邊輕響一聲，似乎是點著了一根香煙，「還有國外媒體……這個你拿手。」

「這話還真不能信，我幫北崇掙到的一百萬美元，說沒就沒了，」陳太忠悻悻地哼一聲，他對那一百萬美元，一直念念不忘——雖然那是黃老親口阻止的，但他還是要算到奧組委頭上。

文明辦插手奧運會建設，致力於塑造首都城市形象，這很正常。

不過陳太忠這麼選擇，他多少有點奇怪，北崇或者不是很富裕，但是……你能投入巨資防非典，就沒錢支持奧運會的籌辦工作？

這是實話，港九受到非典的影響，不是一般的大，餐飲、旅遊之類的服務業，深受重挫，經濟很不景氣，最艱難的時候，曾經有明星們帶著口罩，遊行支持。

「不給錢啊，」陳太忠拉長了聲音，一點都不把對方當作個首長看——客套已經過了，說實際的吧，「我也有心支持首都舉辦奧運，但區里真的沒錢……北崇很窮，要不賈主任您來待上幾天，感受一下就知道wｗw•ｈetubook•com•ｃom了。」

掛了電話之後，一屋子人還是沒誰說話，好半天之後，蔣君蓉才冷哼一聲，「你看，我說什麼來著，奧組委肯定要你搞好文化節的……居然還幫你出錢？」

曾經有一個機會，兩人是一定能見面的，賈主任帶著中央文明辦的人下天南。

「是他的話，你還怕拿不到錢？」蔣君蓉信心滿滿地看他一眼——你這也太小看文明辦副主任了吧？

「謝謝賈主任關心，我請了足夠的模特，」陳太忠笑著回答，「在歐洲，我還是有一定影響的。」

於是他指出一點，「你沒錢，可以多跟港台明星做一做工作，他們也有自身的宣傳需要，不一定要花多少錢。」

「北崇這個防非模範，不是憑空得來的，我也付出了很多，是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在賭，現在成功了，別人想隨便搭車，你說我是什麼心情？」

「中央文明辦副主任，說了也不算？」巨中華禁不住出聲，一來是好奇，二來也表示一下自己的眼界。

「你怎麼……」賈自明有點語塞，這小傢伙怎麼這麼難斗，他沉吟一陣，才又問一句，「你不想把苧麻文化節，辦得更好嗎？」

「邁克爾傑克遜和麥當娜這些，也能請？」陳太忠笑著發問。

陳太忠訝異地看她一眼，心說你這反應倒是快，於是漫不經心地點點頭。

首都如此著急地扭轉印象，就是因為非典的影響——這個影響非常地糟糕，甚至惠特妮·休斯頓這享受了仙靈之氣的主兒，都不來中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