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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該收就收嘛，這是市場經濟了，」穆老大不以為然地回答，然後又嘆口氣，「于省長親自給我打電話，我還能說啥？」

其實邵國立也跟他要魚來的，不過南宮直接推給了孫姐，倒是韋明河，他知道此人跟陳太忠關係好，就給了兩條——邵總跟太忠關係也好，但是好和好，也是不一樣的。

然後，苑總就徹底疑惑了，「可是這活兒，不是給了天南那倆公司嗎？」

這天晚上，陳太忠過得不是很好，他是一個人在小區別墅里度過的，連馬小雅都沒回來——馬總的老媽做膽結石手術，她在醫院陪護母親。

陳太忠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這點您也清楚——人家都說了，既然參与了，就要得手。

不過不管怎麼說，他對下面人，還是比較放得下架子的，所以頓了一頓之後，他又補充一句，「咱科委不是忘恩負義的，要對得起關鍵時刻支持咱的朋友。」

他倆不滿，苑濤心裏更不滿，確定對方離開之後，他一個電話打給穆樺，「這教育廳的人，我收了他們標書錢……他們有點不高興。」

「這道理我也知道，就是……要過年了，這個東西送人，還真是不錯，」南宮遺憾地嘆口氣，「這次待多久？」

當天晚上，孫淑英擺酒接待陳書記，不過，她對他在朝田的表現，略略有一點不滿，「太忠，你幫著多操點心，馬穎實的人有點過分，總是對我的人指手畫腳。」

「也https://m.hetubook.com.com就是一頓飯錢，」小楊輕聲嘀咕一句。

「我是讓你把教委的人帶走了，並沒有說別的話，」穆樺慢吞吞地回答。

「你這不是胡鬧嗎？」陳太忠差點把鼻子氣歪了，隔著電話，他就嚷嚷了起來，「我敢來，是因為你們各司其職，你來了……你那一攤誰管？」

「五年可到不了那個高度，我目前也百里侯，一肩挑呢，」陳太忠傲然地回答，「現在我在陽州說句話，市裡也要鄭重考慮，能做了半個陽州的主。」

「五年以後，你又會看到，」陳太忠淡淡地回答，他還記得，自己對唐亦萱許下了五年之期，不過他卻刻意忽略了，其實這五年，已經過去了一年。

「不要緊的，我都安排好了，」暢玉玲很執拗地回答，「我還約了發改委的朱司長，他是我爸的校友……一起去見一見吧？」

正經是這次進京，小紫菱又去歐洲了，而凱瑟琳和伊莎也各自回家過聖誕了，陳某人心裏頗多遺憾。

「個人的想法……也許吧，」劉總想一想之後，冷笑著搖一搖頭，「不過咱們的五千塊，可不是那麼好收的。」

至於說國家林業局會認為他有點勢利，或者不懂事什麼的，那也無所謂了，他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就行了，怕這怕那的，還怎麼干工作？

陳書記最頭疼的，是她對自己的糾纏，你都丑成這樣了，就放過哥們兒吧。

他在首ｈetｕｂooｋ.ｃoｍ.ｃｏm都多年，見過太多這樣的幹部了，而這樣的幹部，多半都沒有好下場——少年得志，真的是人生最大的悲劇之一。

「他只是百里侯，手下的百姓還看得過來，等他成了地市一把手，他就必須換管理模式了，」孫淑英笑一笑，眼中有異樣的光芒掠過，「不知道這傢伙做地市一把手的時候，會怎麼搞，真的很期待啊……」

談了差不多五分鐘，苑濤借故站起身離開，劉總不得已，也只能走人了。

「變得沒意思了，是吧？」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南宮的娃娃魚不往飯店送，一條都不送，他只賣給關係戶，自用的也不少，不過悲催的是，他的娃娃魚，很大一部分是被孫淑英拿走了。

「五年以後？」南宮毛毛狐疑地嘀咕一下，然後就笑了起來，「那時候你就是市委書記了，當然就可以由著自己的性子了。」

「誰敢動我北崇的人？」陳太忠冷冷一笑，「我這人別的毛病沒有，就是護短……你放心，就算朝田那些黑社會，也不敢動我北崇人。」

他正琢磨著，要不要去黃老家走一趟，結果暢玉玲的電話打了過來，「陳書記，我也來京城了。」

事實上，跑下來退耕還林和娃娃魚項目之後，陳太忠就覺得，自己都不會再跟林業局打什麼交道了，那麼這個關係，沒必要刻意去維繫——等娃娃魚多了，再往林業局送也不遲。

接機的是南宮毛毛，最www.hetｕboｏk•coｍ•cｏｍ近他經營北崇的娃娃魚，把自己的行情搞得挺火爆的。

「怎麼說呢？應該算是成熟了吧，人都要成長的，」南宮毛毛笑著回答，然後他又輕嘆一聲，「其實我還是喜歡以前年少張揚的你。」

「天子守國門嘛，歷朝歷代，威脅都來自於北方，」南宮毛毛很隨意地回答，然後又看他一眼，「太忠你這……變化很大啊。」

當天晚上，賓主盡歡而散，南宮毛毛悄悄地跟孫淑英嘀咕一句，「陳太忠現在的心態，很古怪啊。」

「這個我信，」南宮毛毛笑著點點頭，心裏卻暗嘆，太忠這狂勁兒，是刻在骨子裡的，眼下的穩重只是表象，正經這是梟雄心性了。

「幾天吧，元旦前我得趕回去，」陳太忠此來，當務之急是見黃漢祥，能見到黃老就更好了，然後再去科技部看一看，至於說國家林業局，他倒沒有去的意思——娃娃魚總共也就那麼幾條，林業局要是說你們給來上五十條娃娃魚，他是該給還是不該給？

這不是胡鬧嗎？陳太忠繃著臉回答，他倒不是很擔心她在這個項目中上下其手——事實證明，暢區長在上任以來，並沒有什麼太過分的行為。

陳書記最近，是比較清閑的，元旦和春節的雙節要到了，他要做的，無非就是組織一些表演，再看望一下軍烈屬五保戶啥的，然後再抓一抓防火防盜。

他是十二月二十三號中午抵京的，聖誕節馬上就要到了，首都又是和圖書外國人扎堆的地方，沿街的商戶都貼了聖誕老人，還有搞聖誕樹的，一派喜氣祥和。

第二天上午，陳書記打電話給陰京華，知道黃漢祥下午才能從外地趕回來，然後又去科技部拜訪安國超，安部長也不在，總之就是各種的不順了。

「打得過他們嗎？」孫淑英比較在意這個，「打不過的話，就丟面子了。」

「有我在北崇，倒要看看誰敢跟我不講理，」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然後又笑了，「好了，這件事我知道了。」

「黑社會可真不算什麼，」南宮毛毛笑著搖搖頭。

「于省長……還真是熱心，」苑濤也不能說什麼了，其實他能理解分管省長的想法——既然科委能聞所未聞地搞房地產，教委為什麼不能搞建築呢？

「他有什麼實質性的舉動嗎？」陳太忠眉頭一皺。

都是于省長分管的口子，他願意盡量促進內部的交流，前番他能幫科委要地，這次幫教育廳要工程，也是正常。

看著車窗外一陣大風吹過，捲起漫天的風沙，幾個塑料袋掛在光禿禿的樹枝上，瘋狂地舞動著，他莫名其妙地嘆口氣，「北京這邊的條件，不適合發展大規模城市群。」

「那我該頂，就得頂住了？」苑濤小心翼翼地請示。

「有點想念冉阿讓了，」看到路邊一個聖誕小屋的模型，被大風將煙囪吹折了，陳太忠禁不住微微一笑——我這是老了嗎？越來越喜歡回憶了。

接下來，他打算去趟首都，了解一下油頁岩現在的和*圖*書風聲，現在的北崇已經走上了正軌，他抓的項目基本上都在正常發展，電廠和苧麻廠也快到了收穫的時候。

「明年吧，明年會好一點，」陳太忠隨口回答，「南宮，這東西多了，就不稀罕了，慢慢來吧。」

「實質性的舉動，他敢有？」孫淑英不屑地哼一聲，「可是兩家在一起，磕磕絆絆總難免，別的不說，他下面的人，經常就把建築垃圾倒到我的地盤了，這種屁大的小事，叫真沒必要，不叫真倒像是我怕他了。」

「回頭給你弄幾個北崇保安過去，看工地，」陳太忠的點子張嘴就來，「北崇的民工動手，想他也不會叫真。」

所以他在車上就開口，「太忠，娃娃魚公關，太好用了，這個月孫姐就拿走八條，韋明河弄走兩條，聖誕馬上就要到了，我手裡總共只剩兩條魚了，你給漲一漲吧……一個月二十條，真不夠用，價錢好商量。」

「要不然，我為什麼把你放哪兒？」穆樺冷冷地反問一句，他是個有主見的人，但是對於領導的指示，他也很頭疼。

所以他安排工作打算走人，不成想暢玉玲找上門來，說我是分管工業的，談油頁岩項目，怎的少得了我？我也要跟你去。

所以，陳太忠在下一刻就知道了消息，想一想之後，他笑一聲，「反正苑總打過保票的，這個事情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這次談得很不好，不光他感覺如此，身邊的那個女人小楊都感覺到了，「劉總，這苑總……是有些個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