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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科委能搞的東西，省科委不一定能搞，省科委能搞的，科技部也未必能搞，他們地處首都，受到的掣肘更多，舉個簡單的例子，現在鳳凰科委有房地產公司，但是天南省科技廳就沒有——省廳敢做表率，下面市科委就敢學習。

「安部長要我按程序來，」陳太忠笑吟吟地發話，「他點明要我向陶主任您彙報。」

陳太忠笑一笑，也不回答——這讓他怎麼回答？

「有眉目總比沒有眉目強，」陶司長微微一笑，心說你跑這個油頁岩也不是第一次了，現在明顯是要發力了，不過，他也不明說，只是先賣個好，「以後多聯繫。」

哥們兒可沒興趣掙那個錢，陳太忠笑一笑，「京華老哥下午有空？」

「我下午經常有空，尤其年底這個時候，」陰京華笑著回答，「還有，聽說你上午跑得不錯，咱們見面聊一聊。」

張處長以前就是陶主任的人，掛職碧空后不久就成了強副廳，發展速度實在令人眼紅。

想一想之後，他又忍不住說一句，「其實這麼大的項目，安部長也吃力。」

接下來，就是等待了，他又回到別墅，跟董飛燕胡天胡帝一番，等到兩人想起來吃午飯，都接近中午一點了。

年輕的書記當然用不了三分鐘，所以他選擇了排隊，多半個小時之後，他進了辦公室，用半分鐘時間，就把項目說完了——這件事，科技部原本就知道一些。

「才來的，剛見了安部https://m.hetubook.com.com長，」陳太忠笑眯眯地回答，他不好說自己已經到了好幾天，否則有不重視對方的嫌疑，「有個項目，要在陶主任這裏報一下。」

於是他沉吟一下，問一句，「安部長有什麼指示？」

周秘書接起電話來，聽說他想來拜會黃老，猶豫一下表示，「首長最近的精神不是很好，你有什麼事兒，先跟我說一下吧。」

安部長當然知道時間已經過了，不過今天這個消息，他聽得很高興，所以適當地拖一拖並不要緊，聞言他眼睛一眯，「你覺得我能做了這麼大資金的主？」

「要換個人，我直接攆出門了，」安部長皺一皺眉頭，很不客氣地發話，「知道你是個做事的，錢不會亂花……你為什麼認為我有這麼大權力？」

「我在恆北省科委掛了個名，」陳太忠一見他這麼說，馬上拎出自己的成績，「我建議他們搞個房地產公司，現在公司已經成立了，我是顧問，第一個小區的招標，即將開始。」

「能有二十個億……就最好了，」陳太忠硬著頭皮回答，他真是很不擅長要錢，而且這個嘴，張得也有點太大了。

「哦，」陶司長這下明白了，看來安部長那關是過了，「那你準備文字材料吧……再弄個電子版。」

「難道你讓我直接下命令？」安國超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你找的人在下指示前，你知道先找我，我的指和_圖_書示就那麼廉價？

事實上，他真想錯了，陶司長這麼平易近人，主要是因為……張煜峰在碧空混得很不錯。

安部長這次倒是在，不過他手裡一大堆事，就通過秘書告訴陳太忠，你要是三分鐘內能說完，那就排隊吧。

「哦，這個是必須的，」陳太忠笑著站起身來，他只當老安要耍滑頭呢，若是這個原因，那確實是他想多了，「領導還有什麼指示？」

那也應該是我跟黃二伯說吧？陳太忠狐疑地掛了電話，京華老哥你這麼積極，不好啊。

所以，就算不沖安部長的面子，他也會跟陳太忠搞好關係——都未必要求著辦事，起碼關鍵的時候……求別黑。

不過不管怎麼說，恆北省科技廳開始搞房地產公司，對科技部來說，也是好事，安部長目前只關心一點，「錢從哪兒來？」

「陶司長？」陳太忠有點不明白，安部長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這個項目，還有很大的資金缺口，」陳太忠硬著頭皮回答，「科技部這兒只是一部分，其他地方我還得去活動，主要不想讓央企去搞，想把主動權掌握在地方上。」

「嗯，穆樺那個人我還算了解，」安國超又點點頭，「他也不容易啊，全是貸款，我還以為他跟省里要錢了呢……小陳你也不錯。」

他這種老油條，說話真是一針見血，不過，身為科技部常務副，想必平常工作中，類似的感覺不少，所以很直接就說出來了。和*圖*書

「其他行局那邊，確實給了壓力，不過目前還算順利，」陳太忠也不提自己的功勞——老安你既然知道，穆樺的膽子不是特別大，那麼眼下的順利……你知道來自於哪裡吧？

「會有指示下來吧？」安國超看他一眼，這種因果真是用腳後跟都能想到，他在部委多年，再清楚不過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太忠就去科技部找安國超。

奇怪，這次老陶怎麼這麼熱情？陳太忠走出科技部的時候，腦子裡還在不停思索：部委的人，不是都很牛氣的嗎？

「你這傢伙的路子很野，」安國超笑一笑，若是擱在兩年前，他能確定，小陳必然是找黃家幫忙，但是現在……還真不好說了，「你去跟法規司陶司長說一聲。」

「我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周瑞能服侍黃老多年，心思的機敏那是不用說的，而且他也見過了太多手段，「這樣吧，我再了解一下情況……能不能見黃老，一下說不定，他這個歲數，你也知道，情緒不能有大起伏。」

「房地產？」安國超眉頭微微一皺，顯然是有點吃驚，但是很快他就點點頭，「鳳凰科委也有房地產……倒是沒想到，穆樺還有這個膽子。」

「您過獎了，」陳太忠笑著回答，然後指一指旁邊的落地鍾，「安部長，時間已經過了。」

想了好一陣，他還是琢磨不出來，索性就不想了，反正來了京城幾天，也就是今天辦事順利，他心情高興，給陰京和-圖-書華打個電話，發現對方正在通話中，索性就給周瑞打電話。

當然，人家這麼客氣，也可能是因為安部長的緣故。

陳太忠走出門，才說要去找陶司長，不成想一轉彎，正看到老陶拿著個文件夾，正在往樓梯口走去，他趕忙招呼一聲，「陶主任。」

「我跟正職說不上話，」陳太忠並不掩飾自己的短板，「黃二伯跟我說，有安國超的支持就行，然後……還想請黃老過問一下，這是涉及到國家能源安全的大事。」

「嗯？」陶司長轉頭看到是他，臉上泛起一絲笑容來，「是你啊，什麼時候來的？」

「哦？那去我辦公室說，」陶司長還真熱情，一點沒有廳級幹部的架子，陳太忠見狀，禁不住心裏暗暗感慨，在首都，這幹部還真是不值錢，到了下面地市，廳級幹部哪裡會有這麼平易近人的？

安國超沉吟了五、六秒鐘，然後輕嘆一聲，「唉，你這是欺負科技部沒企業啊。」

安國超卻是明顯地愣了一下，然後很直接地發問，「需要部里撥多少錢？」

「目前只是有點眉目，說拿得下來還太早，」陳太忠苦笑一聲回答。

不過，在聽完對方的陳述之後，他還是震驚了，不帶這麼看得起人的，那可是二十個億，連安老闆也沒這麼大的權力。

原來上面還有人，陶司長明白了，我說嘛，你也不該這麼不懂事，於是他笑著點點頭，「太忠你是越來越能幹了……這麼大的項目都拿得下來。」

「和-圖-書北崇入股百分之十，其他全部都是貸款，」陳太忠知道，部里是擔心撥款被挪用，所以他回答得異常乾脆，「因為一些行局人為設置障礙，前一段時間，貸款都不容易。」

「還是那個油頁岩項目的事，黃二伯那裡有了些眉目，我也去科技部走了一趟，安國超部長表示支持，」陳太忠倒是實話實說，「我要二十個億，就算給不了，估計十來八個億問題不大。」

這我當然知道了，陳太忠笑一笑，斟酌著措辭回答，「安部長一直對我很照顧，我也不可能讓他為難。」

「請您關注和支持一下，」陳太忠微笑著回答。

安國超當然能深刻地感受到科技口的危機，如果可以的話，他也願意弄幾個部屬企業，擴大部里的影響力，可是……談何容易？

陶司長不用問，都想得到這傢伙走了誰的門路，只可能是通過陳太忠，搭上了蒙藝，至於說是通過安國超出去的？那絕對不可能——陶某人跟安部長的關係更近。

「早就過三分鐘了，有話也是回頭說了，」安國超擺一下手，讓他出去。

「麻煩周叔了，」陳太忠掛了電話。

後來有一次閑聊中，安部長也親口說，小張掛職，主要是人家自己爭取的。

「科技部安國超？」周瑞輕聲嘀咕一句，想一想又問，「怎麼跟他牽扯上了？再說……他只是副職。」

吃完飯之後，他才說要帶著她出去逛街，就接到了陰京華的電話，「太忠，來南宮這兒吧，打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