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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委房地產公司，現在是要啥沒啥，就是有塊地，還是賒來的——你的股份抵押，有意思嗎？正經的空手套白狼。

在籌建處等他的，除了苑濤，還有科技廳老大穆樺，見面之後，穆老大邀他出去邊吃邊談，陳書記說自己路上墊吧過了，結果穆老大眼一瞪，我還沒吃呢。

不過，該計較的，他還是要計較的，「可是穆老大，剩下的錢怎麼辦？」

「其他的錢我來想辦法，」穆樺硬著頭皮回答，事實上，籌錢真非他所長，但是他好歹是正個廳級的幹部，北崇這麼有魄力，他也不能沒皮沒臉地一直佔便宜。

穆樺嘿然不語，小陳不肯說，他也就沒法再問，他真是很好奇，這個「重要得多」的事情，能有多麼重要，居然比省科委的房地產開發還重要——好吧，他其實有點想知道，這個事情會不會過省科委。

「工行覺得風險有點大，就算從民生和光大貸六千萬，恐怕他們也不肯跟進，」苑總鬱悶地嘆口氣，「李則的事情沒查清之前，不可能像以前那樣支持咱們。」

約莫吃喝了十分鐘，年輕的百里侯表示自己吃好了，「情況我大致了解了，穆廳也別生氣，銀行一向就是這樣，需要我做點什麼？」

這些是題外話，陳太忠在意的是，穆樺所說的銀行大戶多，明顯是衝著周行長上次想撮合的目標去的——那些投資者不干預經營，只監督賬本，到時候按股份分紅。

只衝著科技https://m.hetubook.com.com部可能撥下來的十來二十個億，他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陳書記，安部長既然也知道我們不容易，是否部里能撥點錢搞這個？」苑濤及時插話了，苑總心裏明白得很，省科委是真找不到錢，穆老大出面也白搭，目前這狀況，是正經的抱著金飯碗要飯。

「擔心科委也被牽扯進去？」陳太忠眉頭一皺，老苑說得含糊，但是他聽明白了。

「五千萬好說，」陳太忠點點頭，按說這本不是他的事，不該如此大包大攬，但是他跟安國超都把牛吹出去了，安部長也表示讚賞。

於是他嘆口氣，「算了，大不了找人入股分紅……銀行里不是大戶多嗎？我再試一試。」

陳太忠聽得恍然大悟，他一直就有點奇怪，據說幾個銀行都是很願意買北崇賬的，現在出來點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兒，怎麼其他銀行就縮了，哥們兒的魅力指數沒有這麼不堪吧？

李行長對這家公司也有貸款，據說有八九千萬，被帶走調查是很正常的，既然幹了銀行，類似的風險是免不了的。

若是光躺槍，那也倒罷了，可銀行是什麼樣的，大家也都清楚，省科委的項目能開工，主要就是因為北崇的投資，和中行的大力支持。

陳書記的點子是很多的，「既然這樣，你也不要讓外人入股了，直接內部集資吧。」

省科委的招標，是定在明年的元月九日，m•hｅtｕboｏk•cｏｍ.cｏm到現在也沒幾天了，三天前，反貪局去支行直接帶走了李行長，據說是跟一起房地產開發商捲款潛逃的案子有關。

尤其是科委這塊地，手續並不全，又有人刁難，能開工已經是很勉強了，眼下遇到這樣的事兒，有人想要退縮，實在不足為奇。

不過，他也不能坐視外人撿了便宜去——北崇入股百分之十，他是要出力的，那別人豈不是白撿便宜？

「問題大了，」陳太忠搖搖頭，也不管對方是怎麼想的，他自顧自地表示，「這次我去首都，走了一趟科技部，跟安國超說了說恆北科委搞房地產，安部長很關注，他聽說咱科委不挪用其他款項……就也說你不容易。」

「他們沒有明確這樣說，但是肯定有這種擔心，」苑濤無奈地笑一笑，事實上，這種擔心是正常的，科委人自己明白，沒有跟李則做什麼交易，可別人並不知道。

李則被抓，他經手的項目肯定要凍結，更別說省科委這個項目，也是房地產開發。

「嗯，重要得多，」陳太忠點點頭，卻也沒有更多的解釋。

「穆老大你還真是一毛不拔，」陳太忠笑了起來，一個正處這麼跟正廳說話，其實有點過了，但是他已經明白，穆主任是個什麼人了，就不怕說透。

「五千萬……要這麼多？」陳太忠聽得眼睛眯一下，直接發問，「中行凍結項目，也不過才六千萬的缺口，民生和光大不是也有意貸款https://www.hetubook.com.com嗎？」

中行一出事，其他銀行就說，這個貸款啊……我們還得再考慮一下。

「能不能來，看你們努力了，」陳太忠直接將口子堵死，開什麼玩笑，他正在托安國超辦一件天大的事情，怎麼可能為這點小事，跟安部長張嘴？「我見安部長，是為別的事，比這個事重要得多。」

醜女多情，陳書記真有一指碾死的衝動，可是他還不能，這個……工作熱情可嘉啊，想一想那帝都水泥地上冰凍了的淚痕，他沉聲發話，「怎麼回事？」

「怎麼，有問題？」穆樺聽到這話，看他一眼——這問話里沒有多少惱怒，更多的是疑惑。

飯已經訂好了，地點離這裏也不遠，十分鐘后，幾人就坐進了包間，一聲招呼，酒菜就上來了。

「那麼……能讓安部長來視察一下嗎？」苑濤是真不死心，而且從他這句話里可以看出，科委的人確實是不怎麼精通人情世故。

「我沒有坑你的意思，」穆樺的臉有點紅，他躊躇一下，很直接地發話，「我只覺得，咱們是自己人，事兒辦好了，大家以後就都好了……太忠你信我一次。」

「這五千萬……算融資行嗎？」穆樺回答得有點赧然，然後他馬上解釋，「貸款利率好商量，可以拿房地產公司的股份做抵押。」

他撥了一陣撥不通，就聯繫其他人，而北崇建委這口子，是暢玉玲負責的……

這年頭，人人都看到開發土地有利可圖，但是賣了樓花hｅtｕbｏok•com.coｍ之後，捲款潛逃的小開發商，真的不要太多——有故意行騙的，但更多的是資金鏈斷裂，不得不跑路的。

「說入股分紅，我再找的這五千萬算什麼？」陳太忠猛地想起一個問題來。

「用什麼名義撥款？」陳太忠沒好氣地看他一眼，哥們兒說個領導重視，你倒是蹬鼻子上臉了，「撥給恆北了，其他省給不給？」

弄明白大致情況之後，陳太忠嘆口氣，又調轉車頭，向朝田駛去，等到了地方，已經過了晚上九點。

「中行的李則被反貪局抓了，」暢玉玲著急地發話，「但是這跟科委的房地產項目沒有關係啊，真的是無妄之災……」

事實上，負責案子的人也知道，科委這邊是公家的買賣，應該沒什麼問題，但程序就是程序，省科委這一槍，躺得叫個無辜。

接到暢玉玲的電話，陳太忠第一個反應就是：你這得是多麼頻繁地撥電話，才能在我一開機的時候，就打過來？

當然，也不能說一點意義都沒有，有這個股份，哪怕科委干不下去了，股東也可以注資整合資源——科委手裡的土地，那就是資源，別人想要還要不上呢。

不過緊接著，他的眉頭又是一皺，「不過找這個錢，還真是頭疼，于省長幫了那麼大的忙……也不好意思再張嘴了。」

「問題是工行恐怕也指望不上了，」穆樺嘆口氣，看一眼苑濤，「你來說吧。」

像今天中午，苑濤請工行的人吃飯，那邊很為難地表示，怎麼也得年後，才予和*圖*書以考慮——我們也挺難做的，您理解哈。

可是這麼一來，他不能平衡了，「跟外人算股份，跟我算貸款……最多是股份抵押，穆老大，這麼搞好不好啊？」

「這口氣我咽不下去，」穆樺也放下筷子，瞪著眼睛發話，「太忠，能再給找五千萬來嗎？」

「穆主任你這麼說了，那行，五千萬算融資，」陳太忠點點頭，他也是個痛快人。

「安部長也知道了？」穆樺的眼中，一抹驚喜一掠而過，然後，他就不可抑止地笑了起來，「看來這件事情，無論如何要搞好了。」

待他聽說這番因果，就明白根源所在了，就像辦案的人凍結項目一樣，工行的人這麼做，也是為了明哲保身。

苑總哪裡能理解？吃完飯他就想給陳太忠打電話，想一想對方可能在午休，他就等到下午兩點半再撥號，結果那時，陳書記已經關機了。

不過股東整合資源，這是需要相當能力的，一般人做不到，大家更多能做的，是去籌建處搬傢具，搶電腦啥的，以免雞飛蛋打。

「你不會想挪用其他款項吧？」陳太忠眉頭微微一皺。

事實上，他還想要不要讓丁小寧入股這裏，可是穆樺一定要將他當作「自己人」，反而要給外人入股的機會，那他也就懶得提這個事兒了——穆樺這種老冬烘心態，那是坑隊友沒商量。

穆老大牛就牛在這裏了，他說話真的不在意身份，而且那種真誠，能讓人切實感受到。

「重要得多？」穆樺抬起頭來，滿是驚訝地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