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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也是出污泥而不染的！」陳太忠眼睛一瞪，很不服氣地回答。

陳太忠沒注意她的情緒，只是喜眉笑眼地點點頭，「老山參啊，差不多就是那個功效了……對別人可能不起作用，對爺爺絕對起作用。」

「原來是這樣，」荊紫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是絕頂聰慧之人，自是猜得出來，這療養院的效果，是由他暗箱操作的，於是她微微一笑，「既然這樣……我把老媽老爸也招呼過來，你可不要偏心哦。」

「那你回頭問他，」女記者面無表情地回答，頓一頓之後，她又說，「雖然沒有物質獎勵，但是如果中選，對區里司法局、法院等部門的工作人員來說，有一些實質上的便利。」

「這樣啊，」陳太忠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那咱們邊吃邊聊吧？已經飯點兒了。」

所以難得地，他居然生出一股知己的感覺來，「白髮如新，傾蓋如故。」

「不是吧？」陳太忠愕然地張大了嘴巴，「你對這個也有研究？」

說來說去，就是有償參加評選，就算中選了，能有幾個人知道也很難說。

「所以賣淫嫖娼違法，只不過是用道德去綁架法律，關鍵這種道德，沒有統一的認知……要我看，這個行業應該加以規範，縮小適用群體，但是違法，那就過了。」

「你忙你的去吧，」荊紫菱冷哼一聲，她可是猜得到，他一定很在意北崇人的觀感——這個猜測並沒有充足的證據，但是她就是能ｗｗw•ｈetｕｂoｏｋ.ｃoｍ•cｏm確定，要不說有些默契，是微妙的。

「比那輛車好的車，多了，」陳太忠輕描淡寫地回答，以示自己並不看重，心裏卻是在暗暗得意：林瑩的沃爾沃，已經後來居上了，你還不知道吧？

不過想到來自西藏的老山參，她就情不自禁看一眼手腕上的手鐲，心裏輕嘆一聲，有太多人被她的光芒所眩暈，但是真要說起來，他藏得才是更深。

而小紫菱對他也有這麼強的信心，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因為他的花心並不是秘密。

兩人在山裡坐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才啟程迴轉，百里侯本來說要跟小紫菱共進晚餐，不成想，廖大寶一個電話打過來，說是有《法律日報》社的記者來採訪。

「李書記沒有跟我說這個事兒，」陳太忠搖搖頭，略帶一點警惕地看著對方——要是騙錢新花招的話，哥們兒可是有火眼金睛的。

「我會是陳家永遠的女主人，」小紫菱一伸左手，跟他的右手食指扣在一起，幽幽地發話，「我很喜歡這種默契……真的。」

「我也是，」陳太忠點點頭，心頭升起一種說不出的通透。

聽他這麼承諾，荊紫菱也不再說話，兩人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感受著山間清新的空氣，裏面夾雜著淡淡的玉蘭花和桂花的清香，又有清澈的小溪潺潺流過，偶爾有秋風吹過，帶來一陣若有若無的沙沙輕響。

「咱爸咱媽，那當然要招呼好，」陳太忠和圖書笑著連連點頭，「必須的。」

其實是他想得歪了，李強是把北崇推薦上去了，但是全國推薦的縣區海了去啦，中選的概率極低，李書記就不著急跟他說。

這不是長假期間嗎？陳太忠嘟囔一句，也不知道這報社記者吃錯啥葯了。

「無所謂了，」荊紫菱搖搖頭，脖頸處的淺藍色紗巾隨風飛舞著，嘴角也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我的男朋友，是世界上最優秀的，而且我從來不懷疑，我在你心裏，是最重的。」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小荊總才輕喟一聲，「終於知道什麼叫樂不思蜀了，太忠哥，我父母親要來，你得注意自己的行為。」

他會在這裏弄點仙靈之氣，但是不可能針對所有人，只能是隨機地照顧一部分人。

物質獎勵？女人聽得嘴巴抽動一下，心說這貨還真是鑽進錢眼了，不過她在北崇走訪了幾天，大致知道面前這位的性格了，所以也不在意，「物質獎勵沒有，是陽州市李強書記推薦的北崇。」

抱怨歸抱怨，人還得見，《法律日報》是體制內的報紙，影響力也不容低估，於是他悻悻地來到黨委辦公室，不過一見到那記者，他眉頭就是一皺，「是你？」

自打他進入官場之後，跟小紫菱真是越來越地聚少離多，甚至從來都沒有推倒過對方，可是他就有一種感覺，相信她不會移情別戀。

「多看書就知道了，」荊紫菱傲然地回答，「中國古代，逛青樓都是雅事，西方www.hetubook.com.com賣淫的神女，為教民服務，地位也很高的……只是資本主義在急劇擴張期，需要為自己的掠奪找一塊遮羞布，所以他們花費心思佔領各種道德高地。」

你這信息量，有點大啊，陳太忠撓一撓頭，這天才美少女，還真不是吹的，「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東西其實……不應該算違法？」

「我在區里，一直很注意形象的，」陳太忠覺得有點委屈，於是摸出一根煙來點燃，他固然有荒淫的時候，但是該克制的時候，也是相當堅決。

「你是在官場里呆得太久了，思維模式化了，有些東西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荊紫菱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本天才美少女，雖然人在商海……卻能堅守本心，不為外物所動。」

「其實很好理解啊，賣淫嫖娼這種事情，自古以來就有，視它為非法，本身就是違反人性的……法律是人性的體現，尤其在西方，自由是最高的，在這一點上，法律的制定和自身的基石，已經自相矛盾了，」荊紫菱吧嗒吧嗒地說著，語速很快，證明她的思維相當敏捷。

「我這是一家之言，評論什麼東西違法不違法，要考慮具體情況，而不是一概而論，」荊紫菱洋洋得意地回答，順便一伸手，拿下了他手裡的香煙，「要我說，製造和販賣香煙，比賣淫嫖娼更令人噁心……這跟人性無關，對身體還有毒害，但它居然是合法的。」

看書多了，果然厲害，於是他表示，「和-圖-書我以後也要多看一點書。」

「抓是應該的，抓到你這麼辛苦，很沒必要，」荊紫菱不愧是自稱天才，什麼話題都能上手，還能說出個一二三來，「適可而止就行了，事實上，賣淫嫖娼非法，是資本主義社會急速擴張時期才提出的，以前就都是合法……那些政教合一的伊斯、蘭國家不算。」

「有什麼貴幹？」陳太忠也沒什麼好口氣，這女人見事機不對，跑得可快。

荊紫菱年紀輕輕，智商非常妖孽，做事也算大度，但是女人愛吃醋是天性，她不會例外。

「這是當然的，」陳太忠輕聲回答，想一想之後，他又嘆口氣，「對不起。」

你這真是神回答，陳太忠嘴巴微張，好半天才幹咳一句，「願聞其詳。」

丁總那輛改造車的消息，終於還是傳進了她耳朵里，京華和易網有賬面上的往來，雖然兩個老闆是王不見王，但獲得對方消息，並不是特別困難的事情。

「香煙，」陳太忠的嘴角抽動一下，他一直還為北崇捲煙廠的成績沾沾自喜呢，聽到這話，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但是……利潤大啊。」

雖然沒有物質獎勵，但是下面的工作人員能多一些上升空間，這也是做領導該在意的——你不能給大家帶來好處，誰跟你混？

「沒錯，」荊紫菱淡淡地點點頭，「利潤大。」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身邊這個男人，有多麼的不可思議。

「嗯，很奇怪的感覺，我也很喜歡，」陳太忠笑一笑，然後和-圖-書眼珠一轉，「那麼，為了默契……咱們今天晚上慶祝一下？」

他這話不算有意刁難，近一年多里，找到北崇參加各種評比的多了，什麼衛生城市啦之類的還算靠譜，還有要評選「十大紅色老區」的……是旅遊協會的一個什麼分支機構搞的，這不是閑得蛋疼嗎？

這個正宮，還真是不好對付，陳太忠覺得跟她聊天，很是考驗自己的三觀，而且她的話，經常就能明照本心，直指最深處的東西。

要知道，他這食髓知味的男人，經常一兩個月孤枕難眠，而且身邊還有葉曉慧、王媛媛這樣的美女，伸手就可以享用，「像我目前就在抓賣淫嫖娼……你覺得該抓不該抓？」

不過饒是如此，有些醋意，她還是掩飾不住，「我父母來的時候，你給我留點面子。」

「我說了，我是記者，」女人抬手扶一下眼鏡，這記者不是別人，正是前一陣在警察局，因為農業險而質問他的那位。

「是關於明年全國法制教育工作先進縣區評比的問題，」女人面無表情地回答，「上一次我來，是搜集素材來的，遇到不明白的問題，當然要問。」

「哦，」陳太忠點點頭，這個解釋他能滿意，不過這個評比，有意思嗎？「如果能評上先進的話，是否有物質獎勵？」

「陳書記，你沒必要這麼現實吧？」女記者有點哭笑不得。

「你說這話不虧心？」荊紫菱白他一眼，想一想之後，酸不溜丟地說一句，「丁小寧的凱斯鮑爾，聽說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