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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幫雜碎，」陳太忠冷哼一聲，掃視眾人一眼，走到別克車旁，拉開車門上車，驅車掉頭就走了。

「憑你也配得罪我？」陳太忠笑一笑，那是不以為然的笑容，是不加掩飾的輕蔑，「想讓我跟你走？可以，把你們分局局長叫過來，告訴他，我叫陳太忠。」

兩人合計一下，得了，咱們去跟陳書記一起睡吧，大不了他睡裏面的大床，咱們在外面沙發上將就一晚上，陳書記是年輕男人，身體又好，陽氣重。

「我說，你腦子裡全是漿糊嗎？」陳太忠摸出一根煙來，慢條斯理地點上，「分局局長不知道我，你可以找市局局長嘛。」

「我什麼時候說，要跟你走了？」陳太忠看他一眼，不耐煩地皺一下眉頭，「要問什麼你快問，我馬上還有事。」

「一開始住翠竹的，能是什麼人？」小警察很不屑地哼一聲，他已經將昨天的事搞清楚了，這幾人一開始是住翠竹賓館的。

「我亮明身份了，你沒亮明，」李警司瞪他一眼，也懶得多說，而是走到前台處，「剛才那三個人，是用什麼身份登記的？」

開門一看，還是暢區長和羅區長，合著這倆進了標間之後，總覺得身上陰森森的——剛從死了人的房間出來，真的膈應。

前台還是昨晚的——她八點鐘才換班，她想一想，低聲回答一句，「裏面有個女人，是北崇的副區長，一個人登記了兩個房間。」

你這點觀察力，還真是讓我失望，老警察氣得ｈｅtuｂｏoｋ.ｃｏｍ•ｃoｍ哼一聲，對方明顯是底氣十足，相當地有恃無恐——你多打聽一陣再發作，會死不成？

「只是砸了塊玻璃，」陳太忠淡淡地回答。

「一個小小的分局局長，我需要認識他？」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我是想他沒準會知道我……你去打電話，我很忙的。」

「上車，」陳太忠招呼她倆一聲，待人上來之後，才笑著發話，「看來是不能去凱旋了，還是去明孝賓館吧……玉玲區長去登記。」

「漂亮的那個？」李警司又低聲問一句。

「你算個識相的，」陳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拿過證件掃兩眼，直接往口袋裡一揣，「等著，我們吃了早飯再說。」

「你倆不至於膽小到這個程度吧？」陳太忠聽說之後，是相當地無語，想了想之後，終於嘆口氣，「算了，不是每一次都能住上死人的房間。」

「你要是再這麼不配合，我就只能得罪了，」李警司臉一沉，「你砸車在先，打人在後……還是配合一下吧。」

陳太忠進門一看時間，十一點半了，才說要脫了衣服睡覺，又有人敲門。

一開始選擇住翠竹的人，就算有點來頭，也大不到什麼程度，他自是不害怕。

「我什麼時候都硬的起來，」陳太忠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的，然後一伸手，「證件！」

下一刻，他的眼睛就瞪得老大，聲音也顫抖了起來，「您……您是北崇陳書記？」

明孝真的不大，一眨眼和*圖*書的功夫，明孝賓館就到了，這是市政府的接待賓館，一般人不敢隨便撒野。

眨眼功夫，他將車開回翠竹賓館，羅雅平和暢玉玲正站在門口等他，初春的深夜，天氣還是有些涼的，這二位拎著大包小包，在風中瑟瑟發抖。

「副區長就怎麼了？還是北崇的副區長，」小警察不屑地哼一聲。

可是警察不知道，不代表混社會的人不知道，北崇這兩年的名聲，不是一般的響亮，不管黑道白道，栽進去了多少好漢？

所以他冷冷地問一句，「你覺得，你打得過他？」

「哈，」陳太忠笑了起來，「最後一句，麻煩你再說一遍？」

「你！」年輕警察手往兜里一揣，就要拿銬子，旁邊年紀大的警察扯他一把，然後摸出警官證來，遞給對方，「這是我的證件。」

「沒問題，」暢玉玲開心地點點頭，又好奇地發問，「追上人沒有？」

不過這三人的入住，可不僅僅是少打掃房間那麼輕鬆，早晨六點多不到七點，就有警察過來，打聽院子里那輛別克車的主人住在哪個房間。

「副區長……」李警司眉頭微微一皺，低聲嘀咕一句。

「市局局長就認識你？陳……陳太忠？」李警司臉上的笑容，有一點詭異。

當然，卧室的大床，他就留給了兩個副區長，自己則是走出門去，又跟服務員要一床被子，自己睡在沙發上。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一個年紀輕一點的走上前來，沉聲發問，「昨天你砸了輛和-圖-書大巴車？」

「好了，別吵了，」李警司喊一嗓子，然後看陳太忠一眼，「你認識我們劉局長？」

「我擦……」光頭男子聽到句話，登時尖叫一聲，很難想象，一個男人居然有如此高亢的聲線。

前台哪裡知道這個？她只是前台又不是保安，警察們也不敢在政府招待賓館里胡來，就商量說，能不能讓我們看一下客人的入住記錄？

「沒有證件，就可能是假冒的，」陳太忠一擺手，根本懶得理這二位，而是扭頭看向前台，「服務員，餐廳怎麼走？」

「還看什麼？」光頭眼鏡男沖年輕小警察一努嘴，「包警官，搞起他來。」

合著這位就是昨晚的大巴司機，處理好傷口之後，前來認人。

看到這三位大搖大擺去餐廳吃飯了，年輕警察的臉真掛不住了，他才要追上去，又被老警察拽住了，「我說你不要這麼毛糙，先搞清楚對方是什麼人行不？」

「再多說一個字，我揍你！」陳太忠不屑地看他一眼，又看向老警察，「李警司，我拿了你的證件……你有意見沒有？」

「你都要給我當爺了，不知道我是誰？」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有種，」年輕警察豎起個大拇指來，似笑非笑地發話，「『只是』砸了塊玻璃？好膽色，跟我們走一趟吧，希望你到時候還硬的起來。」

可是，李警司又怎麼敢隨便給分局老大打電話，這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嗎？他冷笑一聲，「原來劉局長未必認識你啊。」

和圖書「你當我這身警服是假的？」年輕警察臉一沉，「我這警服就是證件！」

「核實了之後，儘快還給我，」李警司面無表情地回答。

陳太忠要找分局局長來，也是這個意思，他心裏清楚，雖然祝濤要跟北崇合作，但這屬於上層的決策，這些警察很可能不知情，分局局長應該清楚了——就算分局局長也不知情，市局局長總該知道。

翠竹的檔次不算太低，但是來明孝的外地人里，有官身的願意住明孝賓館或者市委小招，有錢的自然要住凱旋或者紅樓——那裡的娛樂比較多。

事實上，暢區長那個相貌，真的太讓人印象深刻了，而跟她相伴的，男人高大威猛，女人嬌美漂亮，卻偏偏是她這個醜女來登記，前台想不記住都難。

這年頭，敢動手的人也沒多少，陳太忠打倒了持鐵鍬的這位，又打倒一個光膀子的，其他人就只敢圍觀，不敢衝上來動手了。

他一步一晃地走過來，嘴裏叼著一根牙籤，「就是你……砸了爺的車？」

「追上了，打了他一頓，」陳太忠輕描淡寫地回答，「那貨還叫了幾個人，要是光我一個人，玩殘他們……有你倆在，咱們先去明孝賓館住下再說。」

說是這麼說，他們還是等了十來分鐘，待這三位吃了早飯之後，李警司才走上前，面無表情地發問，「可以走了嗎？」

「小子，你狂得沒邊了，」就在這時候，三四個漢子從門外走了進來，打頭的是一個高大的光頭，還戴一副眼鏡。

ｍ•hetｕｂooｋ•ｃoｍ.ｃoｍ服務員不想給他被子，陳書記還是拿出兩個房卡，大致地說了一身，小姑娘想一想，明天能少打掃一個房間，這才應允了。

要是市局局長還不知道，他就只能打電話給祝濤了。

這些警察並不清楚北崇的情況，雖然兩家相鄰，但終究是不同省份，中間還有條河，下面的辦事人員，哪裡會把心操到那裡？

「老大，我真不知道是您啊，」光頭眼鏡男雙眼一眯，嘴唇一撇，看著就是要哭出聲的樣子，「要是知道是您，我怎麼敢說那樣的話？」

就在這時，陳太忠正好走下樓，他要帶著兩個副區長吃早飯，一個頭纏紗布的傢伙指著他就喊了起來，「就是他，砸我車的就是他！」

暢玉玲拿出身份證，要登記兩個房間，前台不答應，然後她又出示了工作證，前台一看是個副區長，想一想之後，就下不為例了。

「難看的那個，」前台低聲回答，那三位是夜裡接近十二點才來，到現在不過七八個小時，她當然記得。

「小子你也太狂了吧？」年輕警察見同事老大哥的證件居然被拿走了，真是按捺不住了，「別以為開輛別克就牛逼，這兒是明孝，不是陽州。」

「咱亮明身份了啊，」那小警察聽得也有點奇怪，「難道他敢襲警？」

暢區長挺會辦事，給陳書記登記了一個套間，自己和羅區長住個標間。

「幹什麼呢？」這時，兩個保安走過來，將兩邊分開，「有什麼事兒，出去折騰，這兒是明孝賓館，不是你們胡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