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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連民意都不好綁架。

這年頭，售樓的打廣告很常見，但是拆遷條件打廣告的，還真是少見，條件一旦透明化了，開發商就無法以最低成本，獲得最大利潤——老實人就不那麼好欺負了。

張志平想一想，緩緩點頭，「也是這個道理，不過會不會顯得……顯得底氣不足？」

這麼一來，按說就是該馬穎實出動，幫忙擺平這些人，可偏偏地，馬公子這會兒要看笑話，張志平對此耿耿於懷，「好像看我們被動，他能多塊肉似的……還不是指望我們退讓，他好改動規劃？」

不過這個例子一舉，他就大致明白對方的思路了，比基尼美女是幹什麼用的？是用來吸引眼球的，陳某人是想讓這個拆遷條件，成為街頭巷尾談論的焦點。

不過陳太忠雖然心知肚明，也不能直接說京潮的不是，他只是微微頷首，「嗯，那你們現在，有什麼打算？」

張志平是籌建處的負責人，據說是孫淑英的什麼親戚，此人對土建並不是很了解，但是毫無疑問，京潮在朝田的一應業務，他是最高決策人。

此刻的籌建處還沒上班，幾個職工正洗漱和吃早飯，陳書記走下車，「把張志平給我叫過來。」

「這個宣傳……該怎麼搞呢？」張志平繼續請教——或者說繼續擠兌，「我們的拆遷條件，其實他們每家都知道了。」

至於說強調這地原來是省軍區的？咱不帶這麼開玩笑的……早就落袋為安https://m.hetubook.com.com了。

這種事情，孟志新當然做不了主，別說他沒那個影響力，有那個影響力，他也不敢胡亂決定——必須得陳書記拍板才行。

「那陳書記肯定有成熟的想法了，我洗耳恭聽，」張志平也不跟他爭，不過他身靠孫淑英，也是有恃無恐，就多少擠兌對方一下。

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很多軍工廠軍轉民了，四方廠也是如此，脫離了軍工廠的序列，不過這塊地還是保留了下來，並且還私搭亂建了不少門面房，還有幾棟小別墅。

京潮的人收這一片地，就遇到了強烈的阻撓，雖說這片地里的不少住戶，根本就不是四方廠的人，但是廠里也有不少老人住在這裏。

所以他們的口就張得很大，別人能答應的條件，他們不答應，私搭亂建的門面房要換成正規的不說，面積還要翻倍，對住宅的補償面積也要加大。

相較而言，陳書記更願意相信牛主編的話，她是局外人，看得比較公平。

「沒有，」張總鬱悶地嘆口氣，這四方廠以前是軍工廠，廠址在朝田郊區的大山裡，省軍區在八一禮堂劃了塊地給他們，就拿來做聯絡處和幹部家屬宿舍——當初的省軍區地盤太大了，根本不差這一小塊地。

而優厚的拆遷條件一旦被公布，不但成本增加，更是會讓其他房地產商陷入被動——人家京潮是那麼拆遷補償的，你們這麼補償，太不厚道https://m.hetubook.com.com。

而且她還說，就這片宿舍里，很有幾個小混混，也是叫囂著，要豁出命來保衛家園。

陳太忠知道這個說法，但是他還是要對方明確說出來，「我北崇怎麼伸出援助之手？」

牛曉睿能知道這麼多，非是無因，因為陳太忠的緣故，她跟京潮公司有接觸，還弄了不少廣告，寫了些軟文。

因為大家相互熟識，就集體抵觸京潮的拆遷條件，事實上，這些人對部隊的怨氣不小，好好的軍工廠轉產民品，而民品的銷售又不佳，大家都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

「個頭不要求太高，但是臉一定得好看，身材也不能太差了，」這就是張志平的底線了，找上那些相貌平庸的女孩兒，就盡顯小家子和土氣了，還真不夠丟人的。

「請模特？」陳太忠側頭看他一眼。

京潮一旦這麼搞，就成了行業里的另類，壞了規矩，會被人圍攻的。

「做不通工作，就要考慮強制執行了，」張志平也知道，對方等著自己主動說。

「我哪兒有這種門路？」陳太忠看他一眼，不過緊接著，他就是一怔，「未必一定要模特吧？」

不過，用比基尼美女……這還是有點誇張吧？張志平心裏百感交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大家說起來陳太忠，一致認為此人是怪才了。

「強制執行，可能讓北崇背上非議，」陳太忠淡淡地回答，「北崇人一向是講道理的。」

大約早晨七點五十，陳太忠驅和圖書車來到了京潮公司的籌建處。

而且，四方廠的人提的條件太過分，孫淑英也就不可能答應——還不夠丟人的。

張總在很短時間，就搞清楚了陳太忠的思路，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法子頗有可取之處，雖然要花費點錢，但是能佔據大義，也算是一勞永逸。

張總沉吟片刻，最終苦笑一聲，「請模特的話，又得花點錢了，希望不會持續太長時間吧。」

那麼，答應對方的條件？別逗了，這塊地上跟部隊有關係的單位，真的不要太多，答應一家好說，別家看著眼紅怎麼辦？

「你要這麼說，那倒是好辦，」陳太忠笑著點點頭。

對上這種事兒，連孫淑英也要頭疼，廠子轉產民品了，部隊上就不太好施加壓力，卻還有點香火情——尤其是省軍區同意置換這塊地，讓她賺得盤滿缽滿，已經太給她面子了，她也不好動用省軍區的力量。

對現在的京潮來說，部隊不好動，地方上又不配合，那麼能成建制扯出的人馬，就是北崇了——不說協防員，只要陳太忠出面招呼一聲，在朝田的北崇人也不愁拉出三五百號來。

「這也沒多少錢，」陳太忠哼一聲，「請五十個模特，也就一百萬……連續一周的買賣，這些費用能打個折吧？」

一百萬隻為了宣傳一個拆遷條款，張志平心裏暗暗撇嘴，而且他很清楚，就算是五十個模特，也很難找到那些個頂個一等一的。

於是他嘆口氣，「模特的來源，也是https://m.hetubook.com.com個問題，我在恆北沒有這樣的門路，要是從京城找，價錢怕是下不來……還得負擔來回機票和食宿。」

陳太忠昨晚跟牛曉睿在一起，可並不僅僅是盤腸大戰，他將京潮最近的情況也摸清楚了，「四方廠的宿舍，解決了沒有？」

老百姓並不傻，尤其在這個信息爆炸的年代，大家都會橫向比較。

「陳書記你是說……打廣告嗎？」張志平聽明白了，不過他有點遲疑，「這拆遷條件也打廣告，好不好呢？」

「先宣傳吧，爭取把大義拿在手裡，」陳太忠並不介意強拆，但是他很注意形象，就算搞強拆，也要拆得有理。

有組織和沒組織就差這裏了，一個廠子出來的，相互通氣真的不要太輕鬆。

說到底，他還是放不下那份自矜，開發商自曝拆遷條件……感覺很恥辱的樣子，尤其是對京潮這種來自京城的公司來說。

沉吟一下之後，他又補充，「光報紙上打廣告，效果未必有多好，嗯，還要有噱頭，我覺得這個……比基尼美女挺不錯。」

「公生明廉生威，有什麼不好的？」陳太忠對此嗤之以鼻，他也想得到，此舉可能會引發眾怒，但是那又怎麼樣？「你京潮在朝田就這一個項目，開發完就走人了，何必在意別人怎麼想？」

「比基尼美女？」張志平聽得嘴角抽動一下，心說有沒有搞錯？來自京城的房地產公司，什麼時候墮落到這一步了？

「嘖，」陳太忠無奈地嘆口氣，「可惜不是在北崇，和-圖-書要不然有個公示牌就行了，他們知道不知道無所謂，得讓無關的人知道，咱們的拆遷條件是很優厚的……輿論也是陣地，你不佔據，就要被別人佔據。」

宣傳幾天之後，如果還談不攏，北崇人下手強拆，就不怕人做文章了——大家可以查一查，在強拆之前，人家京潮可是大力宣傳政策來的。

他手裡的權力確實很大，京潮也不是小公司，然而，再大的項目，也要強調成本控制，「您要是在恆北沒有門路的話，這個事兒我得跟孫總商量。」

「最少也得是模特，還得是那種起碼一天三千的，」張志平對這個行情多少知道點，「素質太差的話，會連帶影響小區形象，要造成影響，起碼要請一周。」

「公平公正……才能有底氣，」陳太忠很無語地看他一眼，心說你丫就是一商人，比我的官僚思想還嚴重。

我們有什麼打算，你不知道嗎？張志平看他一眼，不過現在是敲定的時候，他也不介意重複一遍，「目前是希望，北崇能伸出援助之手，孟處長說，這個事情得您拍板。」

他的話是這麼說的，但陳太忠並不完全當真，昨天在牛曉睿家裡，牛主編赤著身子躺在他的懷裡，解說了其中的關竅——別人只看到馬穎實不管，其實真要強拆四方廠，起碼要動用防暴警察或者武警……馬公子不想帶給老爹太多壓力。

張總很快就過來了，他在工地上一言九鼎，但是陳書記跟孫淑英論交的，他的份量還是輕了一點，沒辦法擺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