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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帕里長出一口氣，那是掩飾不住的意興索然，過一陣他才又問一句，「那他會去哪裡，說了沒有？」

「這我怎麼可能問呢？」陳太忠只能報之以苦笑了，「那廳，正經是你比較合適問他……你是他的秘書，關心一下自己的前途很正常。」

大家在一起胡天胡帝，日子過得很開心，不過五月四日起，北崇又迎來一輪降雨天氣，雨量不小，區里全動了起來，陳書記也不例外。

「我也不止一次羡慕你，基礎太紮實，業績太牛氣了，老闆都要從你那裡調物資啊，」那帕里也笑了起來，「都是這山看著那山高。」

「呵呵，」陳太忠附和著笑兩聲，然後又提出個建議，「老闆沒準信之前，你別跟下面人走得太近。」

「好了，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了，」那帕里大包大攬，「最多半個小時，你等我電話。」

不過怎麼說呢？那帕里雖然被丟在了碧空，可他好歹威風了不少年，因為他在當地沒有根底，蒙書記對他也比較信任，而且蒙藝要走，老那外放一個市委書記還是差不多的。

「這個可能是有人妄加揣測吧，」黃漢祥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黃某人一向以消息靈通著稱，一個消息里，居然出了倆烏龍，實在有點掛不住，於是出聲趕人，「對了，五一了，你該怎麼玩，就玩你的去，不要管我們這幫老傢伙……學得暮氣沉沉的，也不好。」

「沒問題，」陳太忠壓了電話和*圖*書，一時間也覺得，自己有點閑得無聊，以老那的謹慎和隱忍，哥們兒實在沒必要去提醒。

正經是，他挺關心杜毅在醫院里，跟小陳說了些什麼。

蒙書記一走，受影響最大的，首推那帕里，老那是蒙老闆從天南帶到碧空的，典型的外來戶，沒了蒙藝這靠山，那主任就該埋頭搞發展了。

要是在天南，這是那某人一輩子都未必能達到的高度，要不說有得必有失。

陳太忠的女友們，再度組團來看望他，不過這次來的人不多，連出名愛跑的董飛燕都沒來，原來她的美容院終於開張了，黃金周要抓好宣傳做生意。

「都十點了，還忙啥？」那主任在那邊笑著回答，「太忠有什麼指示？」

一夜無話，第二天杜毅又去參觀了苧麻廠和物流中心，接近中午的時候離開了北崇。

「我是會把兄弟置於險境的那種人嗎？」陳太忠不滿意地哼一聲。

「進廳局，局面太小了，還是幹個市委書記吧，」陳太忠忍不住建議，「一步一步往上走。」

事實上，並不是那麼回事，八號下午，連曉來跟省地電協商夏季電力供應問題，後來轉到陳書記這裏，隨便閑聊。

不成想沒走幾步，那帕里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就這短短的十來分鐘，他已經搞清楚了，原來這郝司長背後，還真有一尊大神，「具體是誰，我也沒打聽清楚，但應該是個副國級領導，要不明天我再幫你問一問和*圖*書？」

丁小寧和張馨也沒來，丁總要趁旺季賣房子，張總要趁黃金周搞促銷。

有意思的是，共青團陽州市委在陽州十佳青年的評選中，王媛媛居然榜上有名，陳太忠一度有點懷疑——這是陳正奎轉過筋來了？

知道根腳就不愁了，陳書記放下這番心思，由於明天就是五一國際勞動節，當天下午，陳書記又為區里評選出來的勞模和先進人物頒獎，並且陪他們共進晚餐。

嘿，老那最近跟姚健康走得比較近？陳太忠掛了電話之後，撓一撓頭，這深更半夜的，半個小時就能打聽到消息？

陳書記的五一，總是不能過得太休閑，上班之後也依舊如此，五月八號就是大家收心工作，接下來還有一系列的會要開，有很多工作要展開。

五一節到了，別人能休息，陳太忠不行，他還要陪黃漢祥。

而杜毅離開之後，北崇持證上崗的失足婦女，再度花枝招展地出現了，高素質的失足婦女，又為北崇吸引來不少遊客，連明孝都有不少人聞名而來。

「老闆進京，我就想進廳局，不進京，我就下地方，」果不其然，那帕里對自己的前程，早有規劃，「從廳局往上面調動，容易一些，到了地方上，可就不好調了。」

杜書記才一走，陳書記又接到了那帕里的簡訊，這才知道郝司長的姐夫也是發改委副主任，這個副主任還給某個前副總理當過秘書，尤其有意思的是——這一家子也是計委https://m.hetubook.com.com大院出來的。

到了這個時候，陳書記也懶得再等，他摸出手機，撥通了那帕里的電話，「那廳忙不忙？」

「太忠別掛，我也有事問你，」那帕里聽他是要掛的節奏，馬上開口發話，「同樣的，你也別跟老闆說。」

而且看到杜毅吃癟，黃漢祥也有點小開心，堂堂的省委書記被馬蜂蟄了，太可樂了。

「老闆問過我，去廳局還是下地方，可是我能選嗎？只能說您怎麼方便就怎麼安排，」那帕里也苦笑，「至於說他什麼時候走，我哪裡敢問？」

隨著清陽河水庫的建成，武水的風景區也在緊鑼密鼓地籌建，黃金周里，光是來清陽河水庫遊玩的人，每天都有兩千多。

「太忠你腦瓜一直就比我好用，」那帕里乾笑一聲，先恭維對方一句，然後直奔主題，「既然你猜到了，那我就直接問了，老闆定下日期了沒有？」

倒是凱瑟琳和伊麗莎白來了，今年苧麻紡織品在歐美持續地走俏，她過來看一看自己的投資的產業——順便再談一談頁岩油煉製設備的供應。

五一黃金周，對北崇幹部來說，能休息的時間不是很多，除了防汛工作之外，區里現在搞的項目太多，很多人主動放棄了休息。

「沒問題，」陳太忠很乾脆地回答，然後他腦子一轉，恍然大悟地發話，「我大概能猜到你要問什麼。」

「這個你放心，我懂，」那帕里笑著回答，「不過還是謝謝你提醒，嗯，和圖書對了，你要聽到什麼信兒了，記得悄悄跟我說一聲。」

「那你願意下地方，還是去廳局？」陳太忠好奇地發問。

就知道你要問這個，陳太忠輕嘆一聲，他本來就很懷疑，那廳為什麼跟姚健康熟慣了很多，可是想一想蒙藝要走了，心裏就明白了。

他等了十來分鐘，看到已經十點半了，就揣起手機，冒雨四下里走一走，然後就打算回小院睡覺了。

黃總本來是打算奠基完了就走，不過療養院的效果真的非常棒，他很多老朋友都覺得這裏獃著舒服，再住幾天算了。

「我這兒干到辛苦的時候，不止一次羡慕你，」陳太忠笑著回答。

尤其是中央從零二年開始，嚴格規範了幹部異地上任，不允許帶原來的秘書，那帕里就算想跟著蒙書記走，蒙藝都帶不走他，只能留在碧空。

五月六日，區里又發生一起泥石流滑坡，還好那塊地方早有預警，只是沖毀一些退耕還林的樹木，總共七八畝的樣子，還有兩間民居倒塌，也沒傷著人。

就在此時，王媛媛過來彙報工作，順便說起此事，連書記聞言，登時笑著表示，「北崇把名單報上去了……誰敢得罪我們小王主任？」

見到小陳五一一大早來作陪，他也不在意對方陪了杜毅兩天——那是官場里的迎來送往，是規矩，他不可能去計較。

「我哪兒敢指示你那廳？」陳太忠也輕笑一聲，「問你個事兒，你跟姚健康熟不熟？」

「也不用太勉強，」陳太忠笑著和-圖-書回答，老那辦事這麼痛快，讓他很開心，而消息不精確，很可能是知情的人吞吞吐吐不想說，這種情況實在太常見了——恐怕老那直接問姚健康，姚健康也未必會明白地直說。

這也沒啥不能說的，陳太忠說，「老杜說，官場無私德，大概意思是，天南的事兒就留在天南，不要帶到恆北……對了，他說他沒阻礙先進縣區的評選啊。」

「我跟你不一樣啊，沒有基層主政經歷，基礎沒打牢……我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緊跟老闆，時刻準備調到老闆身邊，」那帕里幽幽地嘆口氣，「就算放我到地方，估計也就是個市長，市委書記真是不敢想，太年輕了，而且，沒你那麼傳奇的任職經歷。」

陳太忠能想到，那主任現在的心情，是比較複雜的，所以他無意開玩笑，「我只知道他有走的打算，具體日期還真不知道……也許他也不確定。」

不過聽他仔仔細細說完，那帕里就笑了，「打聽人啊，這個簡單，我還以為你要我背著老闆做啥呢，真是嚇得我不輕。」

反正他已經大致知道一些了，不算沒收穫。

看陳太忠聽到「姚健康」三個字之後，不再出聲，郝司長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心道果然是這樣。

「還行吧，他很吃老大那一套的，」那帕里很隨意地回答，「所以我的面子也就比較管用。」

「這個事，你最好還是別跟老闆說，」陳太忠一句話，對面似乎就緊張了起來，急促的喘氣聲，隔著電話都隱約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