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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清

作者:青玉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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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干戈戚揚 第三四八章 同歸於盡,哈利路亞!

第十二卷 干戈戚揚

第三四八章 同歸於盡,哈利路亞!

臨終懺悔的時候,神父瞪大了眼睛:哎,我說,你這是在……利用神聖的教法的漏洞啊!是在……欺騙上帝啊!
「嘿嘿,這個嘛,倒不是很難猜……」
如此而已。
不過,即便中國人「配合」,不再深究此案,法國和教廷的麻煩,也不過剛剛開始。
庄湯尼死於自殺,殆無異議。
可是,他明明就是自殺,又如何能夠遮掩天下人耳目,給他「換一個死法兒」呢?
自殺,生前一切榮銜,皆一筆勾銷,不消說了,而這還不是最緊要的——最緊要的是,失去了懺悔和免罪的機會,帶著一身罪孽,孤魂野鬼一個,遊盪在天堂之外,等待最後審判的降臨。
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呃……這就不必了。
沒有人公開說這是「遺書」——不然,就等於在教廷定性之前,便坐實庄湯尼之死是「自殺」了。
「聖母山」聖母像腳邊,血污一片,縱橫交錯,只要你想象力足夠豐富,那些血痕,二十六個字母,說是哪個字母都沒有問題。
不然的話,若自殺者都聲稱自己「為魔鬼所侵」、「與魔鬼同歸於盡」,就不妙了。
終於,美麗的女士的所有罪孽都在上帝的面前被寬恕啦。
字跡潦草,不過,經過筆跡比對,確實是庄湯尼手書。
但即便如此,也足夠法國和教廷尷尬了。
有江洋大盜被捉住了,為求活命,就聲稱俺其實早就不想活啦,犯這個案子,就是為了「被自殺」滴,你們行行好,趕緊的,鍘了俺吧!
卧室的窗戶是關上的,並插上了插銷;而整間卧室,簡樸狹小,一覽無遺,也不可能有兇犯提前進入,藏於床底、櫃中而匿其聲形,並在一片混亂之中,趁機奪門而去。
嘿嘿,是和圖書滴!
「就不曉得他的遺書——呃,我是說,他臨終前寫的那幾句話,是個啥意思?『魔鬼進入了我的身體』——這個『魔鬼』,何所指呢?」
有的!
梵蒂岡養的許多神學家,到底不是白吃飯的,經過一番絞盡腦汁,到底還是給他們想出一條「兩全之策」來,不但在一定程度上挽救了教廷的聲譽,更救了庄湯尼一命——啊,不對,庄湯尼的命,是已經沒有了,救不轉了,不過,其所救者,對於一位信仰堅定的教徒——尤其是神職人員,其重要性,過於生命。
如此說來,庄湯尼非但無罪,還要予以表彰?
美麗的女士將一個可愛的小孩子扔進了河裡,然後,如願以償的走上了斷頭台。
當然,也有人相信,殺人滅口是殺人滅口,不過,「南堂」一案,應為庄湯尼和阿歷桑德羅個人之間積怨所致——阿歷桑德羅發現庄湯尼貪污公款,庄湯尼買兇殺人,所謂「殺人滅口」,是庄殺阿,滅阿口。
有人嘀咕,就算你不想活了,難道,就不能換個死法兒嗎?——非得自殺?
於是,教會、政府一商量,狠下心來——你不是求死嗎?靠,老子不判你死刑了!你這一輩子,就慢慢兒爛在牢里吧!
一開始的時候,司法機構將這種案件的兇犯的死刑整的很慢、很痛苦——原先一鍘刀的事兒,整成零割碎剮;並想法設法對兇犯——尤其是女性兇犯——施以各種羞辱,以此作為阻嚇。
對於生意已絕、一心求死的人來說,死的難受點兒,並不是什麼太大不了的事兒;羞辱什麼的,更加木有什麼感覺。
於是,很快便有人有樣學樣了。
然而,沒有人曉得,這個所謂的「Z」,根和*圖*書本不是什麼「事實」——純屬陳亦誠和馬丁內茲的「自由心證」。
這些版本,彼此迥異,但所有的版本,都指認一個事實——庄湯尼之自盡,起於心理防線的崩潰,而對其心理防線的致命一擊,來自於軍調處在「聖母山」聖母像腳邊發現的那個「Z」——庄湯尼姓氏的首字母。
室內也未有任何打鬥、掙扎的痕迹。
一時之間,真假難辨。
不過,這點子罪過,是可以赦免的。
說干就干!
國際輿論普遍認為,庄湯尼畏罪而自殺,而這個「罪」,就是中國政府在照會中指責的「賊喊捉賊」。
甚至有陰謀論者認為,庄湯尼乃是死於自己人之手——眼見陰謀即將敗露,策劃「南堂」一案的相關勢力,趕緊殺人滅口。
「魔鬼進入了我的身體
「自養」、「自治」、「自傳」乃至「別立一宗」的風暴,即將颳起。
嘿嘿,有的。
「南堂」一案,雖然還有更多後續的發酵,但這個案子本身,從此塵封于歷史之中,成為十九世紀中後期一個著名的懸案,並衍生出了十幾個不同的版本,供歷史學者和八卦愛好者們品論。
我先去殺個人,犯個死罪,不就求仁得仁啦?
下手何其之狠?死志何其之堅?
對於一個虔信者來說,還有比這更加可怕的事情嗎?
政府肯啊!
「那好,神父,我就為利用神聖的教法的漏洞、為欺騙上帝而向上帝懺悔吧!」
這說明,第一,彼時,庄湯尼的身體,已經成為魔鬼的「宿主」;第二,「沒有其他的選擇了」,意味著庄湯尼竭盡全力,也無法驅逐魔鬼,則為了殺死魔鬼,只剩下消滅「宿主」這一個法子了。
神父張口結舌,無詞以hetubook.com.com對。
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消息傳了出去,厭世者們立即兩眼放光:還有這等好事兒?!
更關鍵的是,如果將其死定性為「自殺」,人們便會追根究底,他為什麼要自殺呀?
呃……
類似的案件,數十年間發生了好幾百起,直到現在,還有零星的發生。
美麗的女士智慧兼具,峨眉微蹙,計上心來——哎,好辦,叫別人來殺我不就結了?
所以,「南堂」一案,有線索也好,沒線索也好,都不要再往下查啦。
雖然,君士坦丁堡是東正教的,不過,到底都是基督一脈,還是可以借鑒的嘛!
請看《舊約》中三松的例子,「搖動神殿支柱,使之倒塌壓死聚集其中的培肋舍特人時,他直接殺死培肋舍特人,自己也殉身。」
想當年,土耳其人攻破君士坦丁堡,許多婦女為不受辱于異教徒,紛紛自殺,城內的大主教對她們的行為,予以緊急赦免——自殺歸自殺,可是,也得看一看,這個自殺,到底為了什麼?
後世,有多種以「南堂」一案為藍本的文學作品——小說、戲劇、電影,其中最著名者,是一部名為《Z》的歌劇,而根據《Z》改編的同名電影引進國內之後,被譯成了《南堂魅影》,其中,被影人和觀眾奉為經典的一個鏡頭,就是在庄湯尼的幻覺中,字母「Z」一而二,二而四,四而八,八而十六,最終,漫天飛舞的「Z」,將庄湯尼徹底淹沒,並充斥了整個銀幕。
用不用介么實誠啊?
特別是那支餐叉——雖然尖銳,可畢竟是鈍頭的呀!
咦,「于史有徵」呢!
咳咳。
「這……人各有志,就難說的很了。」
呃,請問,這個說法,有什麼……理論依據m•hetubook•com.com嗎?
事實上,最大的可能,那些血痕,不過是阿歷桑德羅神父臨死前無意識的掙扎所致,根本就不是什麼「指示兇手的身份」。
「魔鬼進入了我的身體
……
這些女人,不是「背信」——相反,她們正是因為忠於自己的信仰,才自殺的嘛!
這下子,既「下旗」,也「歸國」了。
拿那樣一支小叉子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必須殺死他
好,好,您咋說咋好……哎,話說了回來,這麼說,庄神父「殺魔」之前,其實已經為自己「預留退步」了,看來,嘿嘿,也不是那麼「實誠」……哦,我是說,庄神父實在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啊!
「唉,兩害相權取其輕——不名譽歸不名譽,可是,總好過不得懺悔和免罪,帶著一身罪孽,孤魂野鬼的等待最後審判的降臨吧?」
「什麼?你要庄神父玩兒這種下作的把戲?他是何等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如此不名譽的事情?」
法國的對策是裝聾作啞;教廷卻沒法兒這麼干——庄湯尼之死,到底是不是自殺,總要有一個定性吧?
教會和政府一看不妙:此風斷不可長啊!
我必須殺死他
一七六一年,奧地利有一位美麗的女士,不曉得為了啥,反正就是不想活了,可是,不能自殺呀,咋辦涅?
「哦?請教。」
目下,這場風暴還在醞釀之中,法國和教廷的麻煩,暫時限於應對輿論的質疑。
因此,庄湯尼不是「自殺」,是「殺魔」,以付出自己的生命為代價,與魔鬼同歸於盡,這個行為,同戰場上英勇殺敵而犧牲的戰士,並沒有什麼本質的不同。
「這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啊!」
可是,不是「自殺」又是什麼?
可是,殺人是要和_圖_書償命的呀,哪個肯替你做這個「介錯人」涅?
說是這麼說,可是,我不想活了,除了自殺,還有啥「死法兒」呢?
庄湯尼一個人的榮辱,本無足惜之,可是,他是神職人員,且直屬教廷,他的榮辱,牽連的是整個教廷。
或者說,是庄湯尼「自救」——這條「兩全之策」,就是從庄湯尼的那封「遺書」上來的。
歐洲範圍內,類似的案件迅速增多。
就像中國人說的,「禮有經、有變、有權」,大主教的做法,就是正確的「權變」嘛!
庄湯尼留下了一封「遺書」,一張紙,三行字,沒有標點符號:
然而,木有鳥用。
除非艾力克和修生說的,都是假話啦。
……
庄湯尼的傷,雖然致命,卻不便死,如果「被自殺」,不掙扎是不可能的,而以他一米九的身高,不留下激烈的痕迹,也是不可能的。
他進入卧室之後,門外就一直有人逡巡;艾力克放下晚餐、出門之後,更受諸神父之囑,同修生二人,「坐候」門外,寸步未離——這段時間內,是不可能有兇犯尋機進入庄湯尼的卧室的。
庄湯尼一死,線索中斷,「南堂」一案的調查,戛然而止;而法國和教廷方面,也再未就「南堂」一案,向中國政府提出任何交涉,就好像這個案子從未發生過一樣。
再者說了,庄湯尼到底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罪過的——他沒能撐下去,到底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堅定嘛!
法國政府的反應,很能說明些問題:庄湯尼死後第三天,署理駐華公使博羅內和一等秘書克萊芒,奉命「回國述職」。
這似乎是「釜底抽薪」的「妙招」,可是,又出現了新問題。
啊?
庄湯尼的自殺,是將法國和教廷都架到了爐火上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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