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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鼎

作者:何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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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6章 藉機發揮

第636章 藉機發揮

胡增周一臉不快,欲言又止。他先是看了陳風一眼,又看了看李丁山和陳天宇,臉上的神情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付先鋒被逼得無路可退,他也知道現在不表態,等於讓別人看輕了他,認為他沒有擔待。現在白戰墨就在陳風的辦公室里,陳風很聰明地沒有讓白戰墨旁聽常委會,就是有意給他一個主動提出解決白戰墨問題的機會。
陳風眉毛動了動,沒有說話。
更何況下馬區還有一個強勢的區長,只要處分一下,白戰墨在下馬區的威望將會一落千丈。官場之上向來不乏牆倒眾人推的熱鬧,本來許多中間搖擺的人,恐怕就會第一時間向夏想表示忠心了。
也不合適。
陳風想了一想,也知道因為這件事情而將白戰墨一棒子打死,也不現實,就同意了:「也好,小如,讓白戰墨來會議室。」
陳風一進會議室,見所有人已經到齊,就立刻慷慨激昂地說道:「同志們,燕市又出名了!在我印象中,燕市最出名的一次是公交車炸彈案,當時搞得人心惶惶,全市沒人敢坐公交車出門。當時在公交車上發現一個易拉罐也要仔細檢查一下是不是自製炸彈。第二次出名是金辱朝爆炸案,炸死炸傷一百多人,轟動全國,當時國外媒體還給燕市評了一個十大最不安全城市。不過當時我還不在燕市,現在好了,在我擔任市委書記時,終於有人給我上了眼藥,又替燕市大大地揚名了一次……」
夏想也相信,陳風肯定會抓住此事不放,會給白戰墨一個教訓。
付先鋒就又對夏想恨之入骨,儘管他沒有證據證明是夏想的手腳,但除了夏想誰還能有如此陰險?誰會想出這麼高明的辦法?誰能選擇這麼一個恰當的時機?
果然是付先鋒打來的電話:「情況不妙,不但葉書記知道了此事,連中宣部也打來了電話,要求燕市提交一份詳細的報告,陳風大發雷霆。你要有心理準備,準備承受陳風的怒火和常委會的指責。」
陳風口才不錯,一氣呵成發言完畢,余怒未消地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同志們討論一下,如何善後。」
雖然元明亮的布局很周密,步伐很堅定,也達到了既定的目標,而且似乎夏想還沒有一點察覺。以前付先鋒對他的瞞天過海之計信心十足,認定夏想肯定不會知道元明亮的真正用意,但現在卻漸漸沒有了底氣,總覺得以夏和圖書想妖孽一般的智商以及防不勝防的手段,指不定他什麼時候就能查到長基商貿的真相。
付先鋒眼皮亂跳,陳風的一頂天大的帽子扣下來,白戰墨這一次想要過關,確實很難了。他腦子迅速轉了幾轉,一瞬間下定了決心,想要保住白戰墨的官帽還有可能,但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哪怕白戰墨背了一個處分,也要讓他幹完這一屆,最不濟,也要保證長基商貿得手之後,才能將白戰墨拋棄。
其他常委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說話。誰都不傻,都清楚陳風和付先鋒之間的過節,現在白戰墨撞到槍口上來了,肯定會有一個處分,就看是大是小了。
怪不得夏想回來之後,一直不管不顧火樹大廈的停工,原來貓膩藏在這裏,真是一個心思深沉的年輕人。
付先鋒臉上火辣辣地發燙,但只有硬挺著挨打。事實擺在眼前,誰還能抵賴?誰讓白戰墨不爭氣,被人抓住了把柄。現在陳風占理,而且還理大了,不讓陳風打臉也不行。
陳風的秘書陳小如應了一聲,出去去請白戰墨。
真是邪門了,白戰墨以前明明是一個還算穩重的人,怎麼擔任了區委書記之後,總是犯錯?難道真應了一句老話:小人不可得志?
如果僅僅因為一個錄音事件,白戰墨在錯誤的地點說出了錯誤的話就將他就地免職,好歹他也是堂堂的區委書記,經市委任命的一級黨委的一把手,說免就免也太兒戲了。于繁然的提議,驚人而且嚇人。
「白戰墨同志需要加強學習一下黨員的基礎理論知識,因為他身為黨員,卻搞封建迷信的一套,應該留黨察看一年!」
于繁然的冷嘲熱諷確實犀利,又激起了付先鋒的怒氣,因為于繁然是吳家人,很明顯,就是故意要和他作對,他怒氣沖沖地一拍桌子:「於市長,有話請你好好說,不要陰陽怪氣。我倒想聽聽你的高見,想給白戰墨一個什麼處分?」
哪怕在下馬區沒有任何作為,也不能讓夏想再抓住一次把柄,否則背著處分再犯錯誤的話,不就地免職還等什麼?
李丁山看了暗暗冷笑,白戰墨政治上沒有什麼作為,表演才能倒挺不錯,至少這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就能贏得不少同情分。
下定了決心,付先鋒反而心情平靜下來,白戰墨一個處分是跑不了了,確實也是影響惡劣,敗壞hetubook.com.com燕市的形象,尤其是下馬區是新區,正在對外招商引資,無論怎麼誠懇認錯都改變不了白戰墨以風水為借口阻止火樹大廈建造高樓的事實。
就連陳風也暗暗點頭,白戰墨也就是很不幸遇到了夏想,換一個人和他搭班子,還真對付不了他。
白戰墨急忙一路小跑來到了陳風的辦公室,敲門進來,一臉誠懇地一見面就認錯:「陳書記,我錯了,真的錯了。我已經認識到了我的錯誤,連檢討書都寫好了……」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付先鋒最近已經輸得次數夠多了,不想再輸了,尤其是在下馬區,他幾乎要輸不起了。
方進江見陳風的表情也知道想拿此事就免掉白戰墨,不現實也不合規矩,就開口說道:「黨內記大過處分還是比較合適的。」
于繁然的目光不經意掃了付先鋒一眼,又冷冷地一笑:「白戰墨同志為燕市做出這麼巨大的貢獻,付書記,黨內警告太輕了一點,是不是?」
白戰墨站定之後,先是深深地鞠了一個躬,然後拿出了檢討書,開始聲淚俱下地承認錯誤:「尊敬的各位領導:我懷著十二萬分的愧疚以及十二萬分的懊悔寫下這份檢討書,我為自己的錯誤行為感到了深深地愧疚和不安,在此,我向各位領導做出深刻檢討……」
夏想呀夏想,真是一個天生的陰謀家。
胡增周微一猶豫,就點頭附和:「我認為,記過或是記大過,要看本人的表現再做出決定。如果白戰墨認錯態度良好,檢討深刻,知錯能改,就記過。如果他沒有充分意識到錯誤,還辯解,就記大過了。」
陳風怒氣衝天地發作了一通,最後沒有給出任何處理意見,只是將難題拋了出來,大家都知道,考驗付先鋒的時候來了。
陳風一揮手:「我現在沒空聽你解釋,你先自己反省一下,一會兒到常委會對所有常委做出解釋!」
陳風打臉的水平一流,句句落到實處,如果白戰墨在場,眾人甚至都能聽到響亮的耳光聲。但現在白戰墨不在,不少人的目光就落到了付先鋒的身上。
只能忍了,打碎了牙齒怎麼辦?咽到肚子里!
于繁然一臉嚴峻的表情:「付書記的處分太輕了,這件事情不是一件小事,在全國都有了惡劣的影響。本來下馬區名氣不大,現在好了,一夜成名,但正如陳書記所說的一樣,不是好名,是惡名,全國人民和_圖_書都知道燕市有一個下馬區,下馬區有一個風水書記……大家想想,我們都還得感謝白戰墨,要不是他,說不定全國還沒有多少人知道燕市!現在是大家都知道了風水書記,然後才知道風水書記是下馬區的書記,然後一打聽,下馬區是燕市的一個區,因此才讓不少人第一次知道了燕市。」
下馬區人心惶惶,不到半個小時時間,所有人都知道了風水書記的大名。雖然最早披露事件和錄音的論壇已經刪除了帖子,但一夜之間已經有無數網站轉載,百度搜不到,用連若菡的一搜網絕對一搜一個準。
想起以前馬霄利用手中的宣傳武器對付夏想,現在終於被夏想還了回來,而且還是致命一擊,老實說,付先鋒現在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因為陳風火氣太大了。
常委會上一時冷場。
白戰墨品行雖然不能說有多好,但也不是很差,比起許多吃喝無度膽大包天的貪官,他還算是廉潔自律了,怎麼就小錯不斷,大錯也犯?回頭得好好教育教育他,讓他知道官場上步步雷區,沒事,是因為沒人算計。但現在旁邊有夏想虎視眈眈,時刻在尋找他的漏洞,他就得小心再小心,步步為營,不能再犯一次錯誤。
甚至網上還興起了造句熱,以風水……不能心連心……造句,有好事者還舉辦了造句大賽,火爆一時。
所以胡增周的提議在付先鋒看來,是目前所能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了,他當即表示了贊同:「我同意胡市長的提議。既然陳書記已經讓白戰墨第一時間來到了市委接受問話,我們就讓他當著全體常委的面做出深刻的檢討,懲前毖後,治病救人,要給他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
白戰墨哭喪著臉,心中咯噔一下,壞了,陳書記直接把他弄到常委會當眾檢討,看來事情不好收場了,弄不好還真得背一個處分。
白戰墨是付先鋒一手提拔的,打白戰墨的臉,就是在打付先鋒的臉。
陳風說的當然是氣話,但誰不知道陳風真假難辨?一個區委書記,市委書記想要免職,也不是一句話的事情。但陳風怒極之下,真要拍板,恐怕也會讓許多常委顧忌三分。
「燕市三次出名,三次都是惡名。前兩次我不管,也管不著。但今天這次我必須管,不管不行。好不容易增設了下馬新區,又好不容易平息了火樹大廈事件,好嘛,突然又冒出了一個風水書記,同志們和-圖-書,我想問一問大家,為什麼總有人要給下馬區抹黑?總想給市委市政府潑髒水?總想讓我陳風臉上無光?總想讓在座的同志們出去之後,被別人笑話是出過風水書記的燕市的領導,你們是不是覺得很光榮很自豪?」
記過期限是十二個月,而記大過是十八個月,雖然只差了半年時間,但對白戰墨書記的威望是一次沉痛的打擊。背著一個處分的書記,在下馬區想要再大權在握,再拿書記的權威壓人,恐怕已經沒人再聽他的話了。
付先鋒的電話剛掛斷,李丁山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冷冷地說道:「白戰墨同志,請你立刻來市委接受問話!」
胡增周基本是折衷的意思,深入一想的話,還是有偏袒白戰墨的想法。白戰墨在現在的情形之下,肯定認錯態度良好,基本上胡增周的底線就是記過處分。
更何況,火樹大廈現在還在停工狀態。
「風水書記?叫得多好聽,多體貼,果然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我看,這頂帽子白戰墨戴著不屈。」陳風一拍桌子,「風水書記敗壞的不是下馬區的名聲,不是燕市的名聲,而是敗壞了共產黨人在人民群眾心目中的風水!」
比起古人的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現在的網路時代,一個無名小卒也有可能一夜成名。
有些人矜持,有些人就沒有那麼含蓄了,直接就把目光投向了付先鋒。
整個下馬區所有人都在議論白戰墨的風水論,隨後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管是辦公室內開玩笑,還是在路上堵車,大家張口就來:「你懂不懂風水?你擋了我的道,就是擋了我的風水,讓我和幸福不能心連心了……」
陳風和李丁山扔下白戰墨不管,直接開會去了。
夏想昨天晚上也在網上聽到了錄音,聽完之後會心一笑,金紅心和陳錦明事情辦得還算不錯,至少時機選擇得非常好,而且放錄音的論壇也極有影響,又是在深更半夜放到了上面,正好一夜之間傳遍天下。
因為于繁然的提議太驚人了,留黨察看是非常嚴重的處分,因為受到留黨察看處分的黨員,其受處分前所擔任的黨內職務自然撤銷,無需再履行撤銷黨內職務的處分手續——就是說,相當於直接將白戰墨就地免職了!
白戰墨趕到市委的時候,剛上樓就聽到了陳風盛怒的聲音:「白戰墨怎麼還不來?是不是路上又有人擋了他的風水?丁山,再催他和圖書一下,如果半個小時內再不來,就地免職。」
白戰墨成名了,不管是好名聲還是壞名聲,總之他的風水書記的桂冠,是實打實地戴在了頭上,也許無數年後還會被人提起,用作反面教材。
誰都聽了出來陳風說的是反話,是諷刺。
付先鋒現在才知道,夏想在和氣無害的笑容背後,卻有一雙陰冷並且冷酷無情的黑暗之手。
「啪」的一聲,市北區區委書記孫愛勇手中的筆掉到了桌子上,驚得眾人都為之一驚。
白戰墨一進門,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到了他的身上。只見他一臉痛苦的表情,雙目無神,六神無主,垂頭喪氣,最主要的是,還一頭大汗,十足是痛不欲生的模樣。
付先鋒就一臉嚴肅地說道:「風水書記通過網路的傳播,確實有損下馬區的形象,給燕市的形象抹了黑,也給下馬區的招商引資工作帶來了負面影響,白戰墨同志負有主要責任。他身為共產黨員,身為下馬區的區委書記,說出了唯心的迷信的理論,不是一個合格的共產黨員,我建議對白戰墨同志黨內警告處分,並且向常委會做出書面檢討!」
陳風臉色發紅,可以看出他確實動了真火:「我們不能怪有人把錄音放到網上,反過來,我還要感謝放上網上的那個人,要不,我還不知道燕市還有一個受了多年唯物主義教育的共產黨員是一個風水專家,哼!透過現象看本質,火樹大廈原定的40層高樓早就通過了規劃,為什麼因為個別領導的好惡,就要停工,就要更改圖紙?一些規劃朝令夕改,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折射出的是法治缺位、人治越位、公權力失范、發展不科學等等亂象。」
長基商貿之戰再輸了的話,付先鋒就無顏再見京城父老了,估計最後只有一個結果,灰溜溜地回到京城,在一個部委的閑散部門任職,至少安心地呆上兩三年再考慮復出,否則,大伯罵也得把他罵死。
於是作為風水書記事件的意外收穫,一搜網在國內的市場佔有率一舉超過百度,奠定了搜索引擎第一的地位,也是讓夏想始料不及的驚喜。
付先鋒大感頭疼,又在內心痛恨白戰墨的無能和笨蛋,同時更憎恨夏想手腕的毒辣,怎麼夏想總能有層出不窮的手段,總能打到他疼?
黨內警告可大可小,還有一定的期限,基本上屬於對犯了錯誤的黨政幹部的最低處分了,付先鋒還是留了後手,沒有下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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