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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振波如果被以故意殺人罪提出公訴，失去了何江海的庇護，基本上必死無疑了。而趙牡丹的經濟詐騙涉案金額3000萬，絕對是適用死刑的數額了。

「領導的運氣一向就很好。」溫子璇終於說到了正題，「市局準備就朱振波和趙牡丹的案子結案，準備提交到檢察院的證據，朱振波是故意殺人罪，趙牡丹是經濟詐騙案，涉案金額3000萬。」

就說明了一點，關於齊省問題的定性，關於何江海的去留，中央還沒有最後的結論出台，分岐很大。

衙內事件轉眼兩天過去了，兩天間，衙內住在魯市的高幹病房之中，身體逐漸康復，前去看望他的人，絡繹不絕，就連邱仁禮也託人送去了禮物和慰問，孫習民更是親自出面探望。

袁旭強和何江海談了一些什麼，無人知曉，有傳聞說，何江海哭得一塌糊塗，袁旭強也是長吁短嘆，最後只差二人抱頭痛哭了。

中央的決策遲遲沒有出台，夏想就很是看清了方向，何江海的問題，牽一髮而動全身，想一舉將何江海拿下，又怕因此引發齊省本土官員的不滿情緒蔓延，如何做到既讓何江海再無翻身的可能，又讓齊省眾多中層官員有苦難言，將會十分考驗中央的政治智慧。

和衙內的病房花團錦簇截然相反的是，何江海的病房，門前冷落鞍馬稀，幾乎沒有一名重量級人物出現，現在人人對他避之不及，不痛打落水狗就不錯了，誰還來探望誰就是腦和圖書子短路了。

對於何江海今後的命運，他並不關心，也不想介入到渾水之中，因為何江海隸屬平民一系一方的人馬，此次事件，歸根結底是反對一系和平民一系之間的恩怨，與他何關？

「今晚還真不行，走不開。」夏想就直接說道，「有事就趕緊說，我要出去一下。」

「夏書記，好久沒請您吃飯了，今晚怎麼樣？」

當然也不是沒有一個省委領導現身，如果真是一個也沒有，何江海就算是真的白混了。

夏想沒有說話，一是默認了陸華城的做法，二是沒有必要干涉市局的審案結果，反正朱振波和趙牡丹都是死有餘辜之人，死，是罪有應得。不死，才是法外施恩。

還真讓夏想猜對了，溫子璇一上來就開門見山地提到了飯局。

不過傳聞畢竟只是傳聞，以何江海和袁旭強的級別，斷然不會執手相看淚眼，因為事情還沒有最終結論出來，何江海是上是下，是死是活，還在兩可之間。

朱振波不死不行，被他陷害的外地客商釋放之後，事件被各大新聞媒體大肆報道，朱振波大名傳遍大江南北。當然，是臭名昭著。

溫子璇笑著攏了攏頭髮：「領導最近幾天容光煥發，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探望衙內，有兩重含義，一是表明了對衙內身後人物的尊重和示好，二是表明在衙內和何江海事件之中的立場。而沒有前去探望的省委領導，要麼託人送了禮物，要麼在公開場合ｗｗｗ•ｈetuｂoｏｋ•ｃoｍ•ｃom提到圍攻和車禍事件，態度堅定，立場鮮明，表示要堅決打擊黑惡勢力的不法行徑。

也是現在關係熟了，溫子璇在夏想面前放開了許多，不再拘束，凡事也可以直接提出了。

所以，夏想現在堅決不見衙內和何江海，就是不想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

如是等等，總之，一場車禍不僅讓齊省的風向大變，局勢大亂，也照亮了許多人的雙眼，知道該怎樣站隊，怎樣及時和何江海劃清界限。

因此，儘管何江海和衙內都各有訴求，幾次提出和他見面，夏想都以各種理由婉拒了，實在不是他託大，更不是他留戀在嚴小時的溫柔鄉中，而是……時機未到。

然後夏想利用連若菡在網路業界的巨大的影響力和能力，成功地將朱振波精心上傳到國外伺服器上的資料全部截留，並且據為己有。朱振波在得知最後的希望破滅之後，還想負隅頑抗，但衙內車禍事件事發之後，何江海大勢已去，他就心灰意冷，自知身上事情太多，準備受死了。

同時夏想也知道，溫子璇提及朱振波和趙牡丹，肯定不是為了他們的死活，而是為了他們的身後事，果然，溫子璇隨後又說：「朱振波的問題，算是一勞永逸了，趙牡丹的事情，還有許多遺留問題。趙牡丹是一個孤兒，又沒有結婚，她的詐騙案件涉案金額雖然不小，但她的資產卻有10個億左右，大部分都沒有交待出來……」

和圖書夏想卻是沒有一絲喜悅的心理。

主要也是袁旭強退下在即，也不怕有人再看他不順眼了，再說反正現在他已經被架在火上烤了，打黑掃惡的行動，已經將他燒得外焦里嫩了，再壞，還能壞到哪裡？

袁旭強來了……作為多年的老友，又幾乎是通家之好，袁旭強不來於心難安，還有一點，畢竟何江海死了兒子，袁旭強必須來表示一下慰問。

如果說何江海的提議是一個政治陷阱有點誇大，但夏想如果前去，肯定不是一次輕鬆之旅，而何江海也會提出利益交換的條件。他或者是中間人的角色，負責向反對一系傳話，或是一個橋樑，又或者是何江海自認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趙牡丹還好說，死不足惜，她的利用價值在各方勢力眼中，已經用盡，所以就是死人一個了。

若是別人，或許會為成了關鍵的支點和香餑餑而沾沾自喜，因為何江海擺出的顯然是非夏想不合作的態度，雖然現在何江海的問題還沒有定性，但人人清楚，何江海下台是早晚的事情，最後是不是由中紀委出面還不好說，但肯定會有一個大大的處分。

在得到和改利和陸華城雙重許諾要照顧他的家人之後，他一口氣供出了魯市幾名主要黑惡勢力的頭頭，為邱仁禮的重拳出擊，做出了完美的註腳。

也是怪了，要是吳天笑說出上述話，他肯定不會往女人方面想，溫子璇一說，就讓他想歪了，可見還是因為溫子璇太有女人味了。

衙內和*圖*書再三提出和他見面，固然有感激他救命之恩的因素在內，估計也有借他之力最後將何江海埋葬的想法，夏想雖然也和何江海不和，但還沒有不和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更沒有必要成為衙內的借力，所以，衙內的請求也和他的利益不符。

朱振波的問題比較容易解決，趙牡丹的問題比較棘手，因為趙牡丹的身後，遺留了龐大的產業。她雖然沒有交待，但因為王薔薇對她了如指掌，所以她瞞得了陸華城，瞞不了溫子璇。

「只能說是運氣比較好罷了。」夏想呵呵一笑。

朱振波在網站上將齊省部分省委領導的隱私設置了定時裝置的內幕，始終控制在一定範圍之內，沒有走漏風聲，也得益於夏想的妙計和和改利的具體操作。非要實話實說的話，其實朱振波被夏想結結實實耍了一道，在和改利的誘騙之下，透露出了一點蛛絲馬跡。

夏想雖然不貪心，但為了不害了貪官，不便宜了混蛋，有好處還是自己得了為好，微一思忖，就有了主意……

下班時，夏想收拾東西正要出門——今天嚴小時親自下廚為他做飯，說是湘菜風味，請他務必賞光，他不能不去——不料溫子璇就前來彙報工作了。

溫子璇總是喜歡在下班之前出現，夏想也清楚她的心思，一是顯示出和領導關係密切，二是氣氛合適的時候，可以藉機以繼續彙報工作為由，提出請領導吃飯，以增進感情交流。

夏想一愣，心想溫子璇眼光挺毒，話說得挺曖wｗw•ｈｅｔｕbook•ｃｏｍ.ｃom昧，他最近幾天確實很有女人緣，不過又一想卻暗自發笑，真是疑心生暗鬼，溫子璇所說的顯然是指何江海事件，是他多想了。

夏想心想，好傢夥，陸華城下狠手，想要直接將二人置於死地。

夏想知道，溫子璇有此一說，必然是有所想法。也是，趙牡丹如果死不開口，她死之後，遺留的產業就有可能因為經營不善而倒閉破產，也是浪費。又或者被貪官吞掉，再被貪官轉移到國外，就白白便宜了國外敵對勢力，為別國人民謀幸福了。

所以，最好的做法是袖手旁觀。

何江海死得多慘，倒得多快，和他真沒有什麼關係，是另外兩方大打出手的結果，他介入其中的話，就必須表態，傾向一方，就得罪了另一方。

何江海是否倒台，袁旭強是否受到牽連而提前退下，邱仁禮的重拳出擊是否得到中央的認可，等等，將會對齊省的下一步局勢，帶來至關重要的重大影響。

以何江海的級別，肯定不會一死，但是否身背處分退下，還不好說，因為事情過去兩天多了，中央還沒有任何指示精神傳來，同時，對齊省剛剛發生的打黑掃惡的重大行動，華新社也好，國家報刊也好，都沒有隻言片語的新聞報道。

還要看各方勢力退讓和妥協的程度。

省委之中，現身衙內病房之中的省委領導，應該不下四五人，具體都是何人，估計誰也說不好，因為誰也不會和平常一樣，大張旗鼓地前去探望，而會選擇一個特定的時間，悄然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