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摩多羅神
三
「他正是在前日子舉行賀茂祭時，擔任新齋院敕使的源氏大將大人……」
「原來如此……」
「嗯。」
夏燒太夫以挑釁的眼神瞪著光君。
五人避開陽光，站在堤防上的一棵大柳樹下談話。
據說，龍飛昇時發出的鳴叫聲，正是龍笛的音色。也因此得名。
「那當然。」
「應該有人知道吧……」
光君默不作聲，從懷中取出用錦緞裹住的東西，再解開打結的繫繩。
那是種宛如可以看得見顏色的音色。
「太秦寺的背面神？」
是竹製的橫笛。
「我聽說過……」
「有關太秦寺……」
「夏燒太夫啊，道滿大人的意思是沒問題。我們就相信道滿大人吧……」
葉尖各自浮出針尖大小、類似水滴的東西——
光君四周的柳枝在搖曳。
「……」
「是我道滿的請託……」
光君似乎已經溶人大自然的現象中。
一和——
「既然是道滿大人請託，我們也不能拒絕。可是……」
除吹和*圖*書孔外，另有七個音孔，又纏上劈成細條的櫻樹樹皮，再塗上漆。
青蟲輕聲道。
「那邊是不是供奉摩多羅神……」
不止一顆。
瞬間，龍笛滑出流暢璀璨的音色。
「嗯，那當然。」
「你吹吹看……」道滿說。
此時——
「到時候，這位大人是不是也會在場？」
那本來就是常人看不見的物體
蟲麻呂從中勸解。
蟲麻呂退後半步，重新望向光君。
「從衣著m.hｅｔｕｂｏｏｋ.coｍ.coｍ看來，我們也明白這位大人身份很高，請問到底是何方人士……」
「我們從小就聽說有那種東西存在……亦即宿神，但只有少數人有機會親眼目睹……」
那些東西離開葉子，霧氣般地飄浮在光君四周。
「自幼就看得見……」光君答。
「可是，這回的儀式非常危險，若讓外行人在場，很可能會導致失敗。」
負責遊說的男人名叫蟲麻呂，擊鼓的少女是青蟲。
「你們聽說過太秦寺的背面神嗎？」
靠近吹孔處有兩個類似雨滴的紅色圖案。
「是……」
「你們幫我查一下好嗎？」
夏燒太夫說。
一進——
「太秦寺的住持或許知道……」
「你真的看得見……」夏燒太夫說。
浮在半空的泡沫也逐一變小，溶入大氣般消失了。
說此話的是負責解說雜技節目的蟲麻呂。
「也可以說是太秦寺真正的神。是秦氏帶來的異國神，至今始終隱藏其真面目的神。m.hetubook.com.com」
輕飄飄地。
道滿點頭。
「萬一有危險，我們會立刻抽身。」
夏燒太夫望向光君。
「摩多羅神是佛的背面神。叡山常行堂的後戶之神，正是此尊摩多羅神……」
「他看得見宿神，是我們的同類。你不用擔心。」
「哦，原來這位就是……」
「不過，這和我們的秘儀有關，除非必要，不能讓其他人觀看……」
「這樣就行了吧？」道滿笑出，接道：「還有，我想問你們一件事……」
不久，光君停止吹笛，嘴唇離開笛子，睜開雙眼。
有的大如和*圖*書拳頭，有的小如石子。
「這還用說。您到底想說什麼……」
道滿說。
光君面向河川，望著因反射陽光而發亮的河面，之後將紅唇貼在吹孔，閉上雙眼。
道滿收回下巴，點了兩次頭。
「因為那裡的神官另有別樣身份……」
「太美了……」
「明白了。我們試試看。不過，去接觸異國神，可能會帶來危險。」
而且，同樣東西也從垂柳枝的每片葉子中如霧般浮現。
「太秦寺怎麼了？」
「可是，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神。沒有人知道真相……」
「……」
道滿說畢，妖聲笑出。
「我想也是。」
「雖然不能詳細說明緣由，但我拜託你們進行的儀式，和這位大人有關……」
三人在鴨川堤防上和蘆屋道滿、光君會面。
輕飄飄地。
「這……」
「可能吧。」
夏燒太夫開口。
此龍笛用在吹奏雅樂時，會和有「大地的回音」之稱的篳篥音色纏綿，並與有「天光」之稱的笙音一同飄舞。
他顯然看和圖書得見那些東西。
光君的腳下輕盈地浮出一物，約人頭大小，外形似泡沫。
表演蜘蛛舞的男子名叫夏燒太夫。
「什麼事？」蟲麻呂問。
夏燒太夫發出叫聲。
泡沫比春霞更朦朧，依稀可見，只要轉移視線，頃刻便可能看不見，但道滿、蟲麻呂、夏燒太夫和青蟲，似乎都看得見。
夏燒太夫發出叫聲。
「哦……」
笛音乘著微風，在河面蕩漾，繼而逐漸傳至天地間。
「笛子……」道滿說。
「看得見？」
那些如泡沫的東西接二連三浮出，在半空飄蕩，若彼此相碰，會合成一個大泡沫，之後再和其他泡沫重疊，形成更大的泡沫。
裡面出現一支龍笛。
光君的氣息自由自在地織出音色。
「真是支好笛……」蟲麻呂歎道。
「你放心，這男人看得見。」
光君看似在觀看此光景。
「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兼職嗎……」
「我們！？」夏燒太夫道。
蟲麻呂以讚美的眼神望著光君。
「真的沒有人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