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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廳官員稻村，自稱是在車過小樽車站以後，才會見安田。據說安田是從另外一個車卡走到石田司長那裡去告辭，而車過小樽車站之前，安田卻一次也沒有去過，這事情多少有些奇怪。

三原深吸了一口氣。在面前的重重厚霧中，三原似乎已經隱約看到了案情的輪廓。

中午稍過，三原來到警視廳五樓食堂。這地方比小城市的大餐館還大。陽光穿過窗戶，瀉滿地面。三原並不想吃飯，只叫了一杯紅茶，一口口閒啜著，把記事簿掏出來，用鉛筆在上面分析、盤算。

科長微微一笑。微笑的含意，三原是瞭解的。

名片上印的是：「××部庶務佐佐木喜太郎」。三原瞥了一眼，等待科長和-圖-書的話。

「官員和出入口商人的關係。值得詳細觀察。特別是石田司長是貪污事件的主要疑犯。可是到現在為止，石田司長和安田之間還看不到有什麼問題。不過，安田最近從××部接了許多訂貨，經常向司長噓寒問暖乃在情理之中的事。石田司長特別來代為關照，想必是投桃報李吧。」科長把手指關節捏得嘎嘎響。

「然而，投桃報李也要事不離實啊。為了核對，我給北海道廳打了一個電報，回電果然同石田司長講的一樣。也就是說，安田在一月二十一日搭乘『球藻號』列車的事，並非虛假。」

「也可以這樣看。不過，他也算是協助警察調查安田的行動吧。和*圖*書」

——安田辰郎北海道行程。

「石田司長轉告說，前兩天聽到安田辰郎報告，某人曾向他調查行蹤，既然警視廳在全力偵查此案，他也願意向警視廳交代一下。他一月二十日出差去北海道，的確和安田辰郎同乘一次列車，車輛雖不相同，兩人卻時常碰頭招呼。如果要再找一個證人的話，車子過小樽之後，北海道廳的官員稻村勝三和他同座，不妨再向這個人調查一下。稻村是在函館上車，偶然碰在一起的，安田因為要在札幌下車，走過來告辭，才由他引見給稻村認識。」

安田搭乘「球藻號」列車的事，又增添了一名目擊者。三原興味索然地離開了科長。

石田司長、稻村ｈｔtｐs://ｍ•hｅtｕｂｏok•ｃｏｍ•ｃom和安田辰郎三人，搭乘的車卡不同，卻都是在函館上車的。稻村一直過了小樽車站之後，才看到特地過來向石田司長大獻慇勤的安田，其道理何在呢？

稻村是嚴正的第三者。這位稻村先生自稱過了小樽車站才看到安田——「安田辰郎是不是在小樽車站才乘上『球藻號』快車呢？」

三原取出時間表。從函館到小樽，快車需要走五個鐘頭。安田既然向司長奉獻慇勤，為什麼在這五小時中毫未露面。而且，按理說，安田一定要設法同石田司長同坐在一輛車卡來，談笑風生，以慰旅途寂寞。也許是一步之差，兩人未能坐在一起，可是五小時內都不過來一次，簡直沒有理www.hetubook.com.com由。

「不是自己直接來的。派來了一名庶務。名片在這裡。」

二十一日早晨七點二十四分從博多開出的「薩摩號」快車，和同一天二十點三十四分到達札幌的「球藻號」快車，怎麼樣才能銜接起來呢？它們不可能銜接。所謂不可能銜接，也就是無法銜接。——可是，可是，安田辰郎確實在北海道札幌車站出現了。

三原的腦海中掠過了這一念頭。果真如此，則稻村在車過小樽車站之後才看到安田乃是順理成章的事。由於所坐車卡不同，他是看不到安田從小樽車站上車的，這一點也可以講得通順。他在火車離開小樽車站之後，才悠悠地出現在石田司長和稻村面前，使稻村有了這個人也是從函館上車的和*圖*書印象。

（一）青函渡輪上有他自己書寫的旅客表。（二）石田司長的證言。（三）北海道廳的官員在車過小樽時由石田司長介紹和安田會面，（四）在札幌車站和河西會面。

三原支著腮部，把這個表看了幾十遍。看著看著，他發現了一件奇特的事情。

「喂，××部的石田司長表示意見來了。」

「完全是給安田作辯護啊！」三原說。

第二天，三原剛從外面回來，笠井科長叫住他。

科長把兩肘放在辦公桌上，兩手交叉在一起。這是他心煩意亂時例有的習慣。

「那位石田司長和安田的關係怎麼樣？」

三原望著這幾項事實，仔細考慮。這四件事就像無法粉碎的四塊岩石。然而，必須粉碎它們，不，絕對要把它們粉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