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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瘋子凶殺案

作者:松本清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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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不在場的宴會 3

一〇、不在場的宴會

「聽說,好像假造多了,怕被人家察覺出來,便弄了莫須有的宴會,帶領部屬到高級料亭大吃大喝。」
課長想岔開話題,可是這位幹部倒似乎越談越有興趣了。
魚住禁不住地給搧起了好奇。
事件後過了兩個月。
「……」
對,還是應該承認參加了,他下定了決心。這樣也可以成為案發的溫泉地的不在場證明呢。
「是那天晚上的宴會,課長是不是參加了?」
「原來如此。」
「××方面查出了北九州廠的副廠長瀆職。這位副座掌管廠裡的財務,好像權力蠻大的。簡單說,就是各種開銷,他都滲了水,把差額吞掉了。」
「××那邊也出了件不祥事件呢。」
其後,報上不再有消息出現。魚住上班的機構訂有九州的地方報,裝訂在一起保存著,可是他不敢去看。因為他擔心被人家看到他在看那種報紙,說不定會成為揭露他涉案的線索。
他拿不定主意。沒錯,那個晚上他是忖度廠長和副廠長的心意,表示可以當做他出席了。公司的賬上,多半也是這麼記載的。他們送他到車站,等他一走,大夥就爭先恐後地趕回去。
經過這兩個月來的折騰,痛苦好不容易地才減輕了些https://www.hetubook.com.com。惠子的事件,東京的報紙也刊露了小小的消息,再不可能是幻覺了。事情雖然發生在九州,但因為被害人是東京的酒吧女郎,所以才會在東京的報紙上佔了小小的一角地位。報上還說,有個從旅社同一所房間逃走的薪水階級樣的男子,被當做重要關係人,正在追查之中。看過這一則報導之後,魚住上班時都改穿另一種顏色的西裝。
「是是,什麼事呢?」
「……不過您剛才的話,好像和殺人案有關係,所以想麻煩您詳細地告訴我好嗎?」
「是的是的,那個晚上,真感謝你們的款待了。」
魚住課長聽到這裡,連喝酒的氣力都沒有了。
這位兼董事的營業部經理,談過了事情以後,泛起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魚住啞然。
魚住課長那裡,每天都有業界的陳情者來訪。當一名課長,工作的一半就是處理這一類陳情者來訪。當一名課長,工作的一半就是處理這一類陳情,以及蓋蓋章、參加開會。
這兩個月間,魚住有點神經過敏的樣子。他總是想像到最惡劣的狀況,懊惱不已。好不容易才唸完東大,考取高級國家https://www.hetubook.com.com考試,成了一名公務人員。一路來都是官僚精英的過程。萬一因為一個酒吧女郎而毀了前程,那實在是太不值得的。如果是真實的愛,不惜以生命為賭注,那麼犧牲一生也是不得已的事,可是這只是玩樂。為了玩樂而讓一生泡湯,世上豈不是沒有神了嗎?
他不是殺害惠子的兇手,這一點最後應該可以水落石出,但在抓到真兇以前,他是重要關係人,說不定也被當做涉嫌人,嚴格的查證必不可免。那時候,恐怕非辭職不可,妻子也會要求離婚吧。光這些想像,就使他有面對死亡般的痛楚。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又過了一個月。惠子兇殺案完全從魚住課長身邊遠離了。他比以前更努力地工作。
「說起來也是老套吧。好比在購料的傳單上加成啦,還有造假的宴席費收據啦,好像拆了不少爛污。」
魚住指手畫腳地說明。
魚住急起來了。原來,那位營業部經理問他有沒有參加宴會,是有原因的。不過課長硬裝若無其事地說:
「課長,很抱歉想請教一點題外的事。×月×日您曾到敝公司的北九州廠去視察過,那一次的情形,很冒昧,不曉得可不hetubook.com.com可以請問一下?」
魚住乾吞了一口口水,微點了一下頭。
營業部經理臉上,好像掠過了一抹陰翳,不過馬上就又轉變成明朗的笑了。
某日,前往九州視察的最後一天,拒絕參加晚宴的××公司的營業部經理,半是打招呼半是陳情,到辦公室裡看他。
一天,他接受了一家公司的招待,來到銀座後街的一家料理店。這家公司和上次來看他的營業部經理的公司,是業務上的競爭對手。
警官閒聊了一陣之後這麼問。
「是的……」
「聽說,他們北九州廠的廠長和副廠長發生了激烈的摩擦。廠長說要開除副廠長,副廠長擺起了架勢說:敢開除就試試吧。」
「我不懂您在說什麼。我在查的是××公司北九州廠的一個被辭退的副廠長鶴原,控告廠長瀆職的案子。一份宴會的賬裡記載著您的名字,所以我才來請教的……」
「……」
又過了約莫一個月,警察人員來造訪魚住課長。看到搜查第二課的名片,魚住幾乎把持不住,勉強把來客引到會客室。
這裡的××是指敵對的公司。
刑警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小簿子。
「您說溫泉旅館的女人屍體?」
不過他倒也想,這件事實在犯不著去擔m•hetubook•com.com心的。想來經理是在交談當中,想起了北九州工廠的報告書裡所提到的宴會,才會有此一問吧。不可能還有別的緣故才是。
「我確實在那以後到了附近的溫泉地。發生在那家旅館的兇殺案,我絕對無關。我不過是在窺望浴室裡的時候,看到女人死在那兒……」
「課長,請問您,××公司北九州廠那一晚宴,您有沒有出席?」
魚住微微一愣。光聽到那個北九州的都市名,他就不安起來了。但是,那家工廠和惠子的案子是毫無關聯的,雖然同樣是在北九州,溫泉地和有工廠的地方卻是不一樣的。
競爭對手總是互相刺探對方的各種情報,因此這家發生了什麼事,對手都很快地就知道了。這位幹部提起了對手××公司的不祥事件,一方面是幸災樂禍,另一方面也希望能藉此博取官老爺的好感。
經理一本正經地道了個謝。
警官愣住了。他詫異地望著魚住的臉說:
魚住愣愣地盯住警官的臉。完啦,他想。警官在睨視著他呢。首先冒出來的是一個意念:殺死惠子的不是我,平時,一個優秀的官僚總是在談話時「制敵機先」的。他正是這樣的一個人。
「不是吧,您一定是在撒謊。您沒有參加,到別的地方和*圖*書去了,是不是?」
「一定沒有好好招待的,謝謝您。」
經理走後,這最後一問有點使魚住記罣起來了。為什麼過了這麼久才提這種事呢?從那一次出差回來以後,跟這位經理見過幾次面了。有關那一次的視察確實曾經談過的,卻從來也沒有問過參加飲宴的事。這真是奇異啊。
聊天時,出席的一位幹部笑著向魚住課長說:
「什麼不祥事件呢?」
他故意裝出詫異的樣子。
魚住但覺心口砰然跳起來。
「那真是糟糕了。」
「因為被抓住了尾巴,所以公司打算把他開除。可是這位副座因此胡鬧起來,說廠長比他更壞,檢舉廠長在經費方面公私不分啦,挪用公款啦。這位副座說,他比起廠長是小巫見大巫,廠長貪污的數額才大,而且揚言有憑有據。如果開除了他,便要揭發廠長挪用公款給情婦的黑幕。鬧得真是不可開交了。」
又過了三個月,魚住完全從不安和恐懼當中被解放出來了。事情已過了五個月,既未能抓到真兇,那麼專案小組應該也早就撤銷了。甚至連一個交通警察,也未曾來找過他。他彷彿覺得天空忽然開朗了,並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去過危險的橋。家庭是和樂的。每逢出差,他都規規矩矩地出去,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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