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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女人

作者:夏樹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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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貂皮短大衣

九、貂皮短大衣

究竟,是什麼樣一種命運,使自己和這個女人無可推卸地聯結在一起?在互不相識的情況下,形成了「殺與被殺」的關係——。
說完,眨起長長的睫毛,繼續回答:
由於多年來,連電話都很少通一次,此舉著實讓對方吃驚。叔母的語氣相當興奮,大湖聽得出來,她的身體必然還很硬朗。
同時,看見永原允講完電話折回,尾隨的女傭也端來了咖啡。於是,換了一個問題問茜說,六點二十五分左右,翠準備離家、前往飯店時,可曾發現她有何異樣,當時情形如何?茜答以並無特異之處:
「關於這點,我並不清楚……」
今晚,她顯然刻意打扮過,長及腳踝的晚禮服外頭,披了一件高貴的貂皮短大衣。手上拿著一個精緻的小皮包,以及一疊看似樂譜的東西。

呵……不能再錯失今晚!否則,以後愈來愈不方便離開福岡。
在車庫斜上方燈光的照射下,發現地上掉落一撮約十來根的帶有銀灰色澤的不知什麼動物的毛。他俯身撿拾,覺得觸感極佳——不但柔軟,而且閃著光澤。
隱約可聞的通話,雖然聽不清內容,交談一時似乎不會結束。於是,烏田把視線移到茜身上。
茜收回凝視火光的褐色眼珠望著烏田,沒有回答。
大湖雙腳一踏上東京機場,就趕緊去電問候叔母。
「哦?這之中,有沒有可以稱得上是『愛人』的?」
但,不易計算她返家的時間卻是事實,且如果有人護送,就更麻煩了。同時,鮫島史子待在辦公室的時間為週二、五下午六點以前,如其辦公室在市區某處,則從那裡來到箱根的時間,一定在六點半以後。若能按照計畫動手,絕對可以保障她的不在場證明。超過此一時間太久,自己刻意安排的心機就要白費了……。
呼口氣,立即化作一縷白煙。
烏田多少高估了警力、低估了兇手,以一種「難不倒本人」的心理,把下顎縮入圍巾中,雙手插|進風衣口袋裡,鑽進車內駕駛座旁,吩咐駕駛開往永原家中。
「妳知道梅崎在東京的聯絡處嗎?」
水原允一直以無比懊惱的神情,歪著頭傾聽。
翌日,造訪北鐮倉久米悠子住所,深深被她凝視火光的神情所感動,不斷在心裡提醒自己:應該儘早完成行動,俟兩樁命案冷卻下來,就能與她正式重逢——此種慾望,長久以來潛伏心底,等候一觸即發。吉見昭臣與永原翠這兩起息息相關的殺人計畫,早在那命中註定的夜晚,與鮫島史子交換過無聲的約定後,他就一直將其視作此生不渝的諾言。
「內人為了小女之事,深受打擊,現正在樓上休息。唉!剛剛還請醫師為她打了一針,很抱歉!不能下來招呼二位。」
僅是這樣,尚無法判斷與命案有何關聯。
此時,近門處的電話鈴響了起來。適才引導烏田二人進入客廳的中年女傭,跑過來告訴永原允說飯店有事找他。
「東京也有朋友吧?」
烏田想起剛剛驗過屍的鑑定組組長所說——翠的死亡時刻,絕不會超過七點。那麼,是否表示翠從家裡開車前往飯店途中,被兇手強迫停車、令其駛住原野,因為某事談https://m.hetubook•com.com不攏、或早有預謀而將其絞殺?
第一次,在藍寶石飯店餐廳走廊上看見翠,混雜神秘與恐懼的宿命感,彷彿就此進駐大湖心底的某個角落,揮也揮不去。
「藍寶石飯店是在七點十五分報的案?」
「姐姐在東京的交友情況,梅崎可能會知道的多一點。」
他的身體不時碰觸到車尾的擋泥板,為抑止無意識發出聲音,索性將冰冷的雙手緊摀住嘴巴,暫時停止呼吸。
家中遭此變故,還能如此照顧禮數,想來,可能是經營飯店養成的習性。
首先,他得到了關於翠的基本資料——
「嗯,好像有。可能是上個星期五吧!姐姐教授鋼琴的學生家長,在姐姐已經出門後,臨時打電話來將課程取消。那時,我正好也要出門,就開車停在公路途中叫住她——感覺有點意外的是,姐姐身後跟著一名男人。而那條路,平時很少人走的……。」
當肩與腰緊靠在結凍似的鋼筋水泥牆壁上,徹骨的寒冷,開始自脊椎傳遍全身。屈蹲在如此狹小的空間,不知經過多久,重心極不自然地集中在腳尖與膝蓋上,雙腿已感麻痺。
「還沒有。唉!提親的人有幾個,但都被她任性地加以拒絕,說什麼談結婚還太早……」
若雙腳完全麻痺,勢必影響到緊要關頭時的行動。大湖嘗試著把膝腿伸直,略微活動一下筋骨。素性,將大腿筆直前伸,一不小心卻碰觸到保時捷914車子的擋泥板。
「好,沒關係。現在請妳把令姐交往的男友姓名告訴我。」
「喂!這是從貂皮大衣上掉下來的吧?」
翠的頭一陣陣往後仰,雙手也曾試圖鬆開束縛……終於,無法拉開愈絞愈緊的長襪,閃著珍珠光芒的指甲,絕望地抓住皮草的衣領。
「——去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我把她從東京叫了回來。因為她自東京音樂大學畢業之後,曾經前往歐洲留學三年,返回日本即待在赤坂一家會員制俱樂部,擔任鋼琴師,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心想,她的年紀也不小了,應該認真考慮婚姻的事,所以……」
五點四十分進入車庫之前,他已經又熟悉了一次永原家附近的地理環境。確信四下無人,才躲進保時捷車尾與牆壁之間,這一塊窄狹的空間……。
若再錯失今晚,日後採取行動的信心恐更將動搖……
水原允向兩名刑警道一聲「失陪!」就離開了。
大湖喉頭一陣癢痛,為了避免嗚咽聲突然發作,緊緊地咬住嘴唇。
「嗯,可能是吧!死者身上穿的皮草,好像正是這種毛,就是一般人口中的貂皮……」井草極力睜大雙眼,思索著回答。
烏田詢問一旁因寒冷瑟縮著肩膀,看來比他年長的派出所警員。
極端的恐懼,將自己團團包圍,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心臟「碰、碰!」地像要跳出胸腔。
坐在他身旁,穿著橘黃色毛衣、長褲,身材高大的女人,正是翠的妹妹茜。此刻,她也朝二人點了點頭。翠已生就一副輪廓深刻的西洋式臉孔。不料茜的五官更加突出,像極歐美女人。只是,如今看來,雙眼空洞洞的,有點失神,古銅色、富光澤的皮膚,好像也失色了不少。
明天一早www•hetubook•com•com,必須前往藍寶石飯店,會見梅崎定男……。
從北鐮倉飛往東京的大湖,在返回福岡之前,即在機場打電話到藍寶石飯店,確定翠最近一次演奏時間。
一定要利用翠前往藍寶石飯店之前的機會!
「嗯,只要是我知道的……」
烏田把手上握著的一小撮毛遞給井草看。
永原翠慘遭絞斃的屍體,在小田原分局接獲箱根町派出所指示而來查看現場之前,一直沒人動過。現在,翠的遺體暫被運至小田原分局停放。
永原允把烏田、井草延請到暖和的壁爐旁沙發上坐下,客氣地招呼道:「真辛苦你們了!」這名已步入花甲之年,滿頭銀髮的老人,頗具英國紳士之風。
「那是學生時代,並沒有和姐姐住一起。」
上一回,三月四日星期五傍晚,在翠家後山準備伺機而動,卻因其妹茜的出現,不得不放棄。
相信,就算被警方的探測燈照到,也需要一段時間。
人與人之間,還有什麼比這種關係更可悲……?
翠已進入駕駛座,整理一番儀容,開始發動引擎,大湖俯身摸近。翠像突然發現什麼,搖下車窗,把頭探了出來。大湖又向前走了三步——等會兒,翠發現自己,會沒命似地大聲驚叫吧!箭在弦上,已顧不了這許多。
烏田為了引導茜據實回答,語氣變得舒緩而溫和。從來,不論面對王公貴族或市井小民,都是用一貫隨意、輕鬆的口氣問案的他,雖知常因此被同儕視為「吊兒郎當」,仍然改不掉這種毛病,而自成一格。只是,他也絕不缺乏臨場調整的智慧。
烏田一走出永原家大門,好像吸慣了戶外的冷空氣,而不適應屋內溫暖的空調似的,疲倦感頓然消失。箱根深夜的寒意,立即包圍住二人。
「嗯,差不多這時候。飯店總經理正是被害人父親,聽說她原定六點半到飯店演奏鋼琴,為一個喜壽宴會慶生,時間過了一直見不到人影,打電話回家又表示已經出門,見車子不在車庫內,認為已前往赴約,久候不至,深怕途中發生事故,所以報警處理……。」
茜則努力思索,回答說:
「可能已經有愛人了吧?」
飯店服務生仔細想了一下,告訴他說:三月八日星期二下午五時起,飯店大廳將舉行一場隆重的慶生會——當天是與永原總經理交情頗深的一名政治家喜壽(七十七歲)的日子。翠小姐應邀於六點半前往餐廳演奏鋼琴助興。
——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大湖憑聽覺判斷,是高跟鞋正一級級走下石階。輕脆的聲響,應當屬於身材高䠷的女人——
大湖緩緩站立起來,以略微顫抖的手,從口袋中掏出尼龍長襪。此時才發現雙腳已麻木,不大有感覺,靠得住嗎?任務能否順利完成?是不是只有這條路……?
今晚,翠應該會開這部車到藍寶石飯店演奏。
今天,是在中午以前,從福岡出發的——所利用的交通工具,與以往相同。對妻子與研究室同仁,謊稱一位住大阪的遠親叔母,因為年邁多病,身邊乏人照顧,必須前往代為安排住院事宜。
萬一,她從外出地直接上飯店,不駕這輛黃色保時捷,那麼,只有等她回程時再找機會下手。
翠縮hetubook•com•com緊下顎,就著斜上方射過來的微弱燈光,打開皮包取出鑰匙。以其所站位置與姿勢,不可能發現埋伏車後的大湖。
「那麼——最近可曾發現翠小姐身邊有可疑人物、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譬如受人懷恨、窺視……?」
大湖甚至無法確定,翠在被絞殺前曾否高聲呼救。他只感覺,耳底血液不斷上衝、倒流,「轟隆!轟隆!」地捲著漩渦……。
本想進一步追問翠是否自己驅車前往?但怕受到懷疑,趕緊道過謝、掛上電話。
不錯!她已逐漸靠近保時捷車門。深怕弄錯對象,大湖屏住氣息,探頭看了一下,削尖下顎的側臉,是永原翠沒錯!
時間為深夜十一時許。
其後,就像做了一場噩夢般。可能是他太忘我了。
烏田喃喃說道。心裡卻起了一陣微微狼狽的緊張感。
心想,翠從家中駕駛保時捷赴宴的可能性相當高。因為,演奏時她都穿著晚禮服,那種服裝,十之八、九得在家裡換好,直接搭車過去。如此寒冷的夜晚,穿著晚禮服步行到飯店,根本是難以想像的,要叫計程車也不可能。相信會來車庫,發動她的保時捷。

「哦?」
「這方面,我想是有幾個。」
客廳內開著暖氣,在古意盎然的壁紙襯托下,更加暖烘烘了。尤其,一旁壁爐內的材薪式瓦斯爐火還冒著紅光,與室外天氣相比,讓人有種溫暖過度的感覺。
「這,可能有吧!但她從未向我提起……」
小田原分局刑事組組長烏田一生,正仔細端詳著白色聚光燈下的保時捷914車身。駕駛座旁的門一逕開著,位子上鋪著褐色的真皮座墊。坐起來非常舒適的樣子。望著採取指紋用的儀器板上的銀粉,烏田不由想起適才靠在駕駛座上女人被絞殺的慘狀。
當發現全身已被汗水溼透,手腳呈痙攣式的顫抖,已經過了好一段時間。
凌晨一點左右,烏田暫時停止了問案,偕伙伴雙雙告辭。畢竟,在獲得進一步線索之前,也不能不考慮苦主的心情。
「梅崎……?」
「被害人當時斜靠在駕駛座上,頸部有明顯被尼龍襪絞殺的痕跡,車鑰匙仍插在孔中,引擎已經熄火……」
「貂皮大衣,會這麼輕易脫毛嗎?」
「妳不是也住過東京嗎?」
據茜說,翠關上門離去不多久,就聽聞車庫那邊傳來引擎發動的聲音——有點模糊不清就是了。
於是,茜列舉了箱根當地與附近仙石原一帶的職業高爾夫球選手、畫家等幾個人的名字。
他的預感告訴自己:這次,一定會成功!
翠今晚六點半,要赴餐廳演奏,從此地開車到藍寶石飯店,大約只要五分鐘。最慢,再過十分鐘,她就會進到車庫裡來……。
「是長相如何的男人?」
叔母雖然熱情不改,但大湖知道,寡居多年的她,一直有不喜歡招待客人的怪僻。於是,他誠惶誠恐地道歉說:這次因公前來大阪,由於工作太忙,抽不出時間去拜望她。對方自然不以為忤,大湖也討到了心安。如此,至少可保障一半的不在場證明。
「是的。今晚慶祝喜壽的老先生,和梅崎也有點關係的樣子。昨天聽姐姐說,他也應邀至飯店祝壽m.hetubook.com.com……」
「這個……東京方面的事,很少聽她提起。」
意外地,沒有太大抵抗。這是他最初的感覺。
當恢復正常知覺,他已撲倒在翠的屍體旁邊。
是翠出現的時刻。
「嗯……」
「那麼,翠小姐訂過婚了嗎?」
語畢,翠已死亡的事實,再度刺傷了她。烏田發現她的眼角閃著淚光。
權充司機的井草刑警,在組長烏田的叮嚀下,慢慢將車駛進永原家車庫。之前,烏田特別留意觀察了一下,只見左側停放了一輛豪華的黑色歐寶,右邊空出的位置,顯然是供黃色保時捷停放。
這一片原野,位於永原住宅下方斜坡,通往汽車專用道,與別墅區尚有一段距離的不起眼的山邊。
「怎麼樣?令姐有沒有愛人、或者比較親密的男友?當然,不是為了刺探隱私才問這個。起初,我們也曾猜測,翠小姐是被歹徒或色狼殺害,但驗屍和查看現場的結果,發現她身上的現金、珠寶、貂皮大衣都一件不少,而且,也無遭到強|暴的跡象。因此,我們開始推斷,兇手可能是令姊身邊的熟人,否則,如何能輕易坐上她的車,趁其不備將她絞殺?——所以,我們有必要一一過濾她的交往對象……」
「我是說,像一般男女朋友的交往……?」
茜首次皺起眉頭,微露陰鬱的表情,伸手靠近壁爐。
烏田簡單表示弔唁之意後,立即進入主題,請永原允與茜父女兩人,回答幾個與案情有關的問題。
「不,沒有……」
「什麼?他人在箱根?」
再瞄一眼手錶,嗯,六點二十分,快了……。
「今天一整天,母親都因為感冒,人不舒服,而留在樓上休息,沒有下來。只有我一個人留在客廳——女傭約六點就先回去了,聽說出了事情才又趕回來。當時,我也坐在這個位子上,因為正在讀小說,只抬眼看了一下打扮妥當的姐姐,並沒有和她打招呼……」
對於跟前躺著的,不曾面對面交談過的女人,他第一次,打內心湧起一股悲憫之情。
茜以低沉而直率的口氣說。
確實,大湖有一位遠親叔母住在大阪,丈夫早逝,膝下空虛,長年來一個人獨居。只不過,叔母六十出頭,稱不上年邁;健康情況如何,不得而知。正好利用此次問候一下——大湖與她將近十年不見,只在每年過年時寄賀卡拜年。
若在白天,枯草被風一吹,鮮黃色車身,即便從遠處觀望,也會非常耀眼。但在蒼茫的夜幕底下,卻不容易發現。
大湖緊張得全身冒汗,愈來愈迫近的焦急感,使他已無法再保持先前的鎮定。四周仍是一片靜悄悄的,只有樹林偶而傳來風聲,此刻翠會不會已安然坐在餐廳鋼琴前,奏起美妙的樂音……?
今天為三月八日星期二,離箱根旅行旺季,尚有三個週二與週五。只是,對標準丈夫型的大湖來說,頻繁的外宿記錄,不但會令太太起疑,研究室的同事們,也可能在背後議論紛紛。
「永原翠是幾點離開家的?」
青色泛白的燈光,照在翠出奇白皙的臉上,有一點悽慘。然而,閉上眼睛的翠,生前冷峻、傲慢的神色不復可見,取而代之的是無比幽靜與安詳——她的臉,並不如想像中可怖。
意外順利地,尼龍絲|襪一下就套住翠的脖子;hetubook.com•com雙手交叉、拚命絞緊,雙腳差點不聽使喚。
「嗯,他是東京一家貿易公司的專務董事。好像是姐姐在赤坂俱樂部演奏時認識的,後來,每次到箱根出差,都會住進我們飯店,算是和我們一家熟得不能再熟的人。……倒是,他和姐姐是否有隱秘私情,就不得而知了。」
烏田邊回憶邊自言自語。隨即轉頭問身後警員:
烏田問清楚「梅崎定男」的名字與「OS商會專務董事」的職銜後,就叫井草刑警記錄下來。
「喔,距離遠了一點,看不真切。好像戴著眼鏡,穿著也很體面的樣子。」
以並不自由的姿勢,略抬手腕,對準車庫斜上方的燈光——六點二十分。
「據她妹妹說,是在六點二十分至二十五分左右。」
進入三月,白晝也變長了。偷偷埋伏在翠家附近,是下午四點過後;因為雨天的關係,天黑得比較早。趁天色全暗之前,大湖躡手躡足地潛進永原家車庫。
沙發對面坐著兩個人——翠的父親永原允,以及可能是妹妹茜的臉色蒼白的女人。二人皆曾參與搜尋翠的工作,特別是死者父親,一直在命案現場的原野上,待到警方正式進行偵查後才返回家中。因此,他已先和烏田打過照面。
正準備鑽進車內,烏田卻在車門外停住腳步,把視線專注於腳底。
假設如果成立,兇手範圍自然有限。應該先到附近查訪可有目擊者,其餘等待明早縣警局的全力支援吧!相信,只要從死者的人際關係中一一過濾,很快就可找出兇手。
翠的手在左側車門上轉動一下,打開後就把樂譜、皮包放進駕駛座旁邊的位子上。
水原允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哽住似的,突然接不下去。
「嗯。不過,他今晚還住在飯店呢!」
「剛剛令尊雖然認定翠小姐沒有親密的男朋友,不過,我想身為妹妹的妳,應該比較了解姊姊的交友情況吧?」
搬出這位叔母,對太太志保子來說,是最有利的藉口。一知半解的她,對於從未謀面的遠親,早就心懷愧疚,聽聞丈夫有意施以援手,鼓勵都來不及,自然不生半點懷疑。反倒,還對自己無法同行,感到過意不去呢!
車庫斜上方有一盞青色泛白光的小燈,微微照向車子與鋼筋水泥牆壁間的一塊狹長空間。大湖選擇燈光照射不到的車庫一角,蹲下來注意外面的動靜,如此少說也有二十分了……。
直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十五分。
派出所接獲報案後,立即派兩名警員至飯店附近搜尋。公路一帶並無發生車禍現象,曾擔心遭人綁架。八點半左右,終於在探測燈的照射下,發現被棄置於距汽車專用道頗遠的山邊原野上。年長的警員,將事情經過大致覆述了一遍。因為發現警局未派分局長或課長前來,而派了這樣一名三十出頭、模樣落魄的小伙子——雖其職銜為刑事組組長,仍有點看不在眼裡,回話不像報告,倒像交代。
戶外一片漆黑。
車庫內只停放著一部黃色的保時捷914,正是那日茜所開的。再過去,還有一輛車的空間空著,想必是翠父親的車位——此刻,他的人和車都留在飯店才對。黃色保時捷,當為姐妹二人共用。
黃色保時捷,被棄置在一片長滿乾枯葦芒的原野中;原野深處,是成排、茂盛的杉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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