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小二便
五 牛不知角長
皮殼裏卻有一陣濃烈的尿騷味。
陽光美好。
——這像不像是一個人間地獄？
蘆花白了。
這沾著便令人全身發麻的藥粉，向方邪真迎頭迎面倒了下來！
忽「嘩」的一聲，一桶粉末當頭砸下：
坪上有牛。
一個決不會在這時候做的動作！
也就是說：背後有敵。
「得手了——」
他只有一把火燒了這個地方。
以及施展「天問」劍法的樣子。
戰局結束。
他是「牛頭殺手」袁煎炸之外，最清楚這種劇毒是多麼可怕的人。
沈淒旋已掠至門口。
一剎間，他整張馬臉，都扭曲了、都歪斜了、都變形了，而且居然變得花花綠綠、斑斑點點，身體機能倒錯失禁，一堆熱騰騰的糞也自褲襠裏跌落出來！
沈淒旋的驚疑是有道理的：和_圖_書
只聽一聲怒吼。
牛皮裂開。
劍也比刺快。
完全終結。
草坪上一行血跡。
他大喝一聲，一吸氣，長身，飛掠，足尖一點，疾趕追擊沈淒旋。
他猛踏了一個空，眼看就要往下落去。
沈淒旋一見劍光，知計不得逞，再見來勢，已知不可力敵，一滾，躍起，往門口掠去！
一個動作。
肉香。
——哪有這麼亮的劍光！
他要在對方出門前截住。
屎味。
那是一個陷阱，轟然翻塌！
方邪真猛回首，持劍而立。
血泊。
她在等他。
吐。
——哪有這樣可怕的人！
www.hetubook.com.com草枯一半，緣猶近半。
牛角全力的撞，不能驟止，只眼前一空，雙角利刃已刺入沈淒旋胸腹去。
就在這時，那坪上的牛，頭上一對角，突然增長，它好像自己也不得悉似的，只飛快地向方邪真背部疾撞了過來。
方邪真跟著便要追出。
她仰著雪白的脖子，看雲。
就在這時候，方邪真忽然做了一件事：
荻花飛了。
而且奇綠無比，像森林裏的魔眼，草叢中的精靈，地底下的碧璽。
這時候的他，長臉閃爍著狡獪的詭芒。
劍自背部劃出。
「大花綠」。
她在蘆葦叢中等他。
伏在綠鑲著黃的草地上。
劍比刺長。
她猶記得他問天的神情。
因為那魔星正在他面前。
深秋在時間成熟。
「馬臉殺手」連跌帶滾兼仆及爬和*圖*書的翻騰了出來，一見陽光，再聞空氣，為之大喜過望，大叫：
沈淒旋一動，刺扎出，方邪真在疾退中以一種完全不可思議的姿態，一折，回了身，一劍，遞了過去。
那血泊中的人臉很長。
「馬臉殺手」沈淒旋捂住傷口，跪了下來，此際，他已失去了求死的能力。
他猝然趴下。
看到了遠方升起的那一把煙，她知道他將要來了。
背後非得要洞穿兩個大窟窿不可！
一人撫腹飛遁，待方邪真一躍而起，踹開牛皮，他已走遠。
他本來仍不死心，去尋找東方德夫婦的孩子。結果，他找到了廚房，打開鍋子，發現那兒有一團給煮熟了還冒著煙氣的肉，仔細一看才知道那是諸葛詠輝肚裏的胎兒，蜷伏在鍋裏，彷彿還帶著笑臉。然後他又發www.hetubook.com.com現灶裏生火的焦味有異，原來那作柴薪的是一段醮透了黑油的骨骼肌筋，那當然是這對夫婦的孩子的身體。
倒劃而出。
牛角似比毒刃還利，經陽光一照，炸出兩道邪光！
並且已出了劍！
他臨走前看到了他最不想見到的情景：
——哪有這般快的劍招！
但忽見劍光。
但他左手一揚，嗖地一聲，一條藍布，如長蟒出洞，鉤住柱樑，一借力，飛身急掠，已追到沈淒旋身後。
溪水是心裏欲泣的河。
方邪真在離開「樵虎亭」前，先放了嚇得幾乎已膽破心裂的羊姓商人，再放了一把火。
——給折磨得只剩一口氣未斷的活死人。
整個人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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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嘔。
然而他背後只有一頭牛。
——牛可通人性？
野店。
——方邪真就算這一刻能刺殺沈淒旋，也必躲不過這隻蠻牛一撞：
牛腹剖為二。
雲在晴空醞釀。
遠處有白雲。
方邪真是一閃一折，自窗口掠出來的。
可是，他足尖發力處，猝然下陷。
於是他立即作出反應。
她會等到他的。
他唯一的能力，只剩下大小二便。
劍光奇亮。
這一對利角，也塗了劇毒：
牛角尖刃映著沈淒旋手上的分水刺，炸出強光——方邪真知道那不是他手上長劍對映出來的效果，因為他的劍光是深碧色的。
還有這般惡毒的暗算！
店外秋涼。
沈淒旋的臉立即扭曲了，除了痛楚，他還有更可怖的感覺：
他一步搶了出去。
他倒下豎出長劍，牛腹遭剖開。
近處有草坪。
方邪真怎讓他走！
劍深碧。
「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