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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歡喜天

作者:流雲飛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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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塵間歲月何如此,濤如連山噴雪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塵間歲月何如此,濤如連山噴雪來

至尊寶現下已經長得又高大了些,雖然眉宇之間總有揮之不去的陰晦之氣,可是依舊擋不住他俊朗外貌,加之現在又養尊處優多了些氣質,那更顯得年少多金,風度翩翩,哪能不惹得那些宵小之輩蠢蠢欲動?
雖然此時距離那花家收徒之氣尚有半月,可是這大佛禪院已經湧來了許多拜師的弟子,有溫文儒雅的讀書人自來,有大腹便便的商賈帶著子侄,也有些窮苦之人牽兒帶女……那禪院中也不講究許多,只要你每日繳納了渡用,便給你安排禪房休息,別的不說,那香火可旺盛的緊了。
所以至尊寶說什麼也不答應,只是一口堅持自己單獨前往。
「這、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至尊寶一下子奇了。
如此一來,足足也過了整月的功夫才到達那邯鄲所在。
至尊寶見那屋中尚有些雜亂,桌上茶壺水也有餘溫,不由奇道:「這屋中似乎有人?你又是如何拿到這裏的?」
總之一句話,早一刻,那便好上一刻!
這一路前來果然如同虎爺所說,每過一個關卡哨崗便要繳納路費,還有些丘八兵丁橫加翻看行李包裹,隨口加賦,苛雜無比,幸好有那虎爺討來的西北夏督軍路條,這才少去了無數麻煩。
千萬不要隨意結交朋友,特別是那些女人;
當街頭那些潑皮無賴一覺醒來,這才發現似乎咸陽很多地界都換了主——
坤少那些窯子賭檔還是原本的外圍潑皮看著,收賬的也還是往日的馮師爺,可似乎和_圖_書現在他換了衣裳、帶了隨從,更像是那當家的舵爺;猛爺的鏢局做了賀拐的地盤,那鏢局也正式改成了個偌大的客棧;城東碼頭熙熙攘攘依舊,可是明白人都知道,這一大早那于老大就派人叫了各個頭領過去,據說要重新立規定矩……
也不知道為何這時間忽然提前了數年,但在至尊寶看來卻是再好不過的消息,他現在年紀已過十二,轉眼便要破周輪,如若再不入師門,那屆時可就難了——那法門講究的是弟子入門機緣、時機、扎底、論骨,這些都不能超過周年之期,雖說你至尊寶在八月手中學了些打底的本事,可換了師門,那又誰會認你?
可是現在那空著的禪房卻是極為難找了。
細看那路路通送來的文函,至尊寶明白看清了那時期和地點……一個月半之後,東山省的邯鄲市大佛禪院之中,便是花家收徒的第一關!
這種深藏在骨髓深處的奴性,在此間表現得淋漓盡致,竟然如是與生俱來的一般!
「別問了!這事兒和虎爺有關,不想死的就都給我充愣頭!」
不忍再看,他也只得忍氣吞聲前往了大佛禪院之中。
來到邯鄲,當即便覺得此處與那咸陽的不同,此間行人雖多,可是眼神中均有無法遏制的恐懼,恍惚怯怯,看人只是一瞥便深深的垂了下頭,自古自己的行走——途中偶遇有丘八兵丁毆打村人,雖然那丘八指的一人,且酒醉酩酊,可任由他隨意亂打,手https://m•hetubook•com•com足棍棒全部用上,那些村人只是伏地哀嚎,竟然不得一人起身反抗或者逃走……
無數按捺不住性子的潑皮四處打聽,如同夜幕下出洞的小鼠,可是被他們問到的人都默不作聲——就連號稱最消息靈通的路路通被逼得急了,也不過就甩了一句:
過不多久,那秧雞麻桿二人的傷勢也轉而大好,虎爺便叫兩人隨了那原本六混子的活計,把咸陽東城的乞兒收攏起來,每日依班輪次的乞討上供,做了這乞兒的頭——他倆依著至尊寶的意思,在那舊日大宅中開起了大鍋熬著粥,每日給那些老弱殘幼度日,而年輕力壯的則派去碼頭做活;又請來了唐家開藥治病,救回了不少人……
至此以後,至尊寶的日子也過得格外舒服,除了在自己家裡閑逛便是與虎爺四處遊玩,時間一長,漸漸那樓康、唐元也與虎爺熟識起來。二人知道這都是看在至尊寶的面子上對自己稍加客氣,也不放肆,愈加的恭順謙卑,逐漸也就順著攀上了交情……
虎爺還想拍阿大阿二跟著,可是至尊寶卻是萬萬不答應了。
雖說至尊寶不願,可是虎爺說起那外面的貪官污吏、軍閥響馬,樓康唐元都大點其頭,搞的至尊寶也不得不相信了幾分,只能任由那幾人帶著各種路條、薦帖、拜書跟著,說是打點開路之用。
「你什麼都好,可惜就是太容易發那善心,幫人救人……江湖中壞人本身就多,更別說此行hetubook•com.com是去拜師,那萬里挑一的事兒,倘若讓人設計把你坑了,那拜師之事泡湯不說,還容易招惹牢獄之災——切記切記!」
而那兩位舵爺連同家中妻妾、僕役、小廝、親近手下……就像是憑空蒸發,無影無蹤,也不知道是死了,亦或是被人送走,反正從此再也沒人看見他們!
至尊寶也不由為之驚詫!
說話之間走進幾人來。
路路通只寫了這些,他也實在不知道那花家收徒究竟會有些什麼要求,會招收多少,會設下何種考驗……就像路路通自己所說,他不過是個收買消息混飯吃的主罷了。
俗話說:海神東過惡風回,浪打天門石壁開;塵間歲月何如此,濤如連山噴雪來!
田多壽還未來得及答話,門口已有人哼了一聲,頗為鄙夷的說道:「幾個錢?哼哼,這幾個錢在邯鄲已經足夠買三五條人命了——你們仗著有幾個臭錢,買我兄弟幾人的屋舍不說,還冷言冷語的譏笑我們,我這便要討個說法!」
第二天。
說不過他,虎爺等人只得作罷,可即便如此,眾人也算是明白了至尊寶的情形——他雖然會法術、有異能,可是在江湖經驗上多有不足,還只算得個雛兒,所以此般出門,便立下了幾大戒條:
知他要走,那虎爺和唐家、樓家一干朋友自然依依不捨,本著虎爺的意思,現在既然閑來無事,大可一併前去瞧瞧,陪了至尊寶不說還等同外出去散了心,可至尊寶呆的久也知道了虎爺的情形,和*圖*書他在這西北三省還可安穩些,真要是出去了,那外面的懸賞通緝花紅可就有人惦記著了……
可這日子又怎是至尊寶過得慣的?他當時居無定所、食不果腹,沒有餘力來多想,但是現在每每靜下心來,總是憶及八月、想起城隍廟、思起老劉頭……
這段話虎爺至少反覆給他說過二十次,至尊寶想要忘記都難得很。
「有這等事?」至尊寶不由好氣又好笑:「難道幾個錢比留在此處方便拜師更重要?」
至於路上遇見的響馬山賊之輩,田多壽有時是取出虎爺的手書,有時候是各個商號的路條,再不然就是于老大的薦書——這些人遠比那些丘八來得客氣,見到書信,或恭順讓路,或使人恭送,再有些乾脆便邀上山去宴請吃酒……
最後一點,萬萬不要輕信人言。
為了至尊寶的安全——虎爺是如此認為的;也為了給至尊寶帶路,避免沿途關隘、哨卡為難——給至尊寶如此解釋的……田多壽還是帶了兩名護院,陪同至尊寶一起上了路。
又如何按捺得住?
錢財不可露白,萬不可濫發善心,施捨打賞;
身閱興亡浩劫空,兩朝文獻一衰翁。無官未害餐周粟,有史深愁失楚弓。行殿幽蘭悲夜火,故都喬木泣秋風。國家不幸詩家幸,賦到滄桑句便工。
出得那咸陽地界,很快便看見了滿目的瘡痍,農田盡毀,房舍坍塌,偶遇村人也面帶菜色,這才深深的感覺到了那外面的動蕩惶恐之息。四人也不怠慢,只是沿著自己的目的地和圖書趕路,露行暮宿,絲毫不曾耽擱。
※※※
切莫飲酒賭錢,因為外面設局下套,那多半需要賭錢和醉酒作為前手,少了這兩樣,別人往往也就不找你下手了;
※※※
於是乎,整個世界清靜了!
就在這平淡萬頃之極,忽然便聽路路通傳來消息,陰陽師經緯宗終於決定收徒了!
恍恍惚惚,時間過去老長一截,至尊寶只得加倍回憶八月所教,把自己當日所知的一些事兒再三翻弄,手中也把些術法給尋了回來……
如此一來,居然很快便得到了一併乞兒的擁戴,真正成了這咸陽的乞丐頭。
田多壽嘻嘻一笑:「這裏住的本來只是幾個窮書生,我給了每人兩個大洋叫他們另尋他處,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不,幾人急溜溜的便收錢跑了……」
策馬從咸陽至邯鄲距離不近,縱然快馬馳騁也須得月余,原本那花家的消息是三月前便放了出來,可等這西北邊陲收到風聲卻也過了月余——事不宜遲,須得現在便要趕路方可來得及。
田多壽跟隨虎爺多年,心中自然知道該如何在此間辦事,他出去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笑眯眯的引路,將至尊寶一路帶到後面個僻靜的小屋中,口中道:「寶哥,你看這裏可住得?」
當前一人身穿粗布衣衫,走動之間舉止倒是頗為有度,看著似乎是個沒落的讀書人,後面跟著的兩人亦是如此,只不過臉色上前一人是憤慨不平,後面兩人有些忐忑和不安。
不可多管閑事,惹來是非,只管趕路前去邯鄲拜師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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