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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歡喜天

作者:流雲飛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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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一令揮出千家破,坐令骨肉相征鏖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一令揮出千家破,坐令骨肉相征鏖

只見那院中亭台樓閣、池堰陌徑、露台假山,隨處儘是淋漓斑斑與殘肢斷臂,無數腰中扎著白色布帶的教眾身亡其中,屍橫遍野,混雜鮮血與那鄉勇自己的柴刀鐵耙,看著只比那戰場景象更加慘烈幾分!
稍等片刻,他便又向那洞中發話,喊道:「聽見了吧?我這已經吩咐了,屆時單打獨鬥,我和你之間來場生死較量,絕無旁人插手,也叫你死得心安——你如此不答,可是怕了?」
既然到了此時,那至尊寶便由著趙峰將他繩索解開,兩人要辦的事宜不同,自然也就不同路而往,趙峰一路跟在那白蓮教眾身後,尋找那苗風身影;至尊寶則是繞了個圈子去那前路,試圖埋伏抓個密宗比丘僧的活口。
「無須你記得!」白象上師打斷他的話,手腕忽然一翻,「我只是要你知道我的名號而死,增加我的修為,別無他意!」
再細看時,卻不見苗風那廝,想必已被趙峰藉機給捉了。
那白象上師將手猛然捏合成金剛摧崩至勢手印,口中念誦大毗盧遮那佛號,全身不知怎地竟然忽然發出耀眼光芒來!
此處所圍之人已全是那白蓮教眾,手中兵刃亦是鋼鑄鐵打的刀槍劍戟,把那洞口守得水泄不通,怕是蒼蠅也飛不進去——至尊寶睜眼拚命想透過那山體看看內中情形,可是山石厚重,這卻是看不見了。
煙冥露重霜風號,聲悲色慘侵征袍;據鞍義盼度沙磧,縱橫白骨余殘燒。
唯余聖母封天國,信者萬死埋蓬蒿;四和-圖-書面野火盡昏黑,天陰鬼哭聲嘈嘈。
那城中已有人開始敲鑼召集百姓,說是白蓮教正與一股外面流竄到嘉興的馬匪作戰,號召百姓出力出葯,前往山上相助——這白蓮教勢大,加上又是與馬匪為敵,那不明究竟的百姓自然踴躍前往,只差把整個心都掏了出來。
至尊寶一路而去,忽然之間眼睛一亮,看見了個奇形怪狀的兵刃,其一端為金剛杵的樣子,另一端為三棱帶尖之狀,中段有三個佛像頭為柄,一作笑狀、一作怒狀、一作罵狀……他曾見過此物,知道便是密宗兵刃,練那修降伏法所使用,用以降伏魔怨,表示具有威猛法力,頓時仔細在那處尋摸,片刻功夫,便在人堆中找出個改換了衣衫的比丘僧來!
好一場惡戰!
此話出口,那洞中之人沉默不語,一時間竟然毫無聲息,這明王壇主見狀心中更是欣喜,立刻盤算著要獨立收拾這幾個漏網之魚,在嘉興城中將自己威望抬得更高,甚至有可能得到聖母賞識,繼而得修那天羅之術——他猛然便吩咐手下,「你們都莫動手,等他出來,看本壇主手段,將這些殘餘妖孽一併收復!」
「你……」
匹夫僭亂起阡陌,禍延千里俱嗷嗷;一令揮出千家破,坐令骨肉相征鏖;
比丘僧俱會武藝,兼之力大,要是白蓮教眾圍攻而上,或者還能有那一拼之力,可是明王壇主率先所派之人卻是那鄉勇團練,粗通拳腳尚說不得,只是靠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力大和對天國之念而勇猛衝殺,如此好似羊入虎口,要靠著數量將那惡狼猛虎累死,又怎地能夠?
「恩!」
教中弟子正要開口以對,忽然那洞中傳來一聲喝,叫道:「你們靠著數千鄉野之流,偷襲暗算,尚且不能將我們盡數殺了,如此不堪的行徑也有臉在那自吹自擂?哈哈,真是可笑,可笑之極!」
聽他開口,那些弟子盡數喝道:「白蓮神通,普照萬民,跳樑小丑,不堪一擊!」
他身前那高大比丘僧慢慢將雙手合十,忽然開口道:「我的名字叫做白象!」
不知怎地,那明王壇主心中升起一股怯意,他勉強撐著身子,喝道:「好個妖孽!死到臨頭了,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觀之地上,竟然無一比丘僧的屍骸!
從那豁口到城外,一路屍骸,內中斷手斷腳、傷痕遍聲之人無數,加上那呼號慟哭,這一路只若個人間煉獄。當地治安團練亦是與那白蓮教為伍之輩,閉門關戶,對此竟然不聞不問。
聽那洞中聲響,似乎那人同來之人也在勸他不要硬拼,這聲音聽在明王壇主耳中只若天籟,當即便應道:「好!你便上來,我倆拼得一場!」
上得山崖繞過半圈,頓時便看見了遠處的那片火把,下面一群人圍著個洞口,破口叫罵不已,只是不敢鑽得進去,內中有人大叫:「圍住了,圍住了!我們只需守得此處,等壇主來了,那些破和尚自然便收拾得了!」
心中甚至開始盤www.hetubook•com•com算殺得對手之後,對教眾如何說,如何做了……
他將那『怕了』二字喊得極為大聲,頓時一併手下鬨笑起來,合著朝那洞口呼喊:「怕了?哈哈!怕了?哈哈……」
比丘僧以數十之數對抗白蓮教千余團勇,數百教眾,長達一個時辰,所消耗的體力絕非尋常,加上現在個個身上帶傷,那又怎會是他的對手?明王壇主心中明白,無論何門何派,倘若精力不足,體力不裕,那麼術法亦是無法施展出來……真要是和比試,那現在便是個極好的機會,算起來贏面極大,根本算得上穩穩妥妥,毫無兇險。
此話聽得明王壇主心中甚慰,又加上弟子稟告那洞中之人皆身負有傷,不堪以對,只是靠著個陰險毒辣的暗器在支持,不由哈哈大笑,口中只道:「都是些不知死活的東西!就這點本事,也敢招惹我白蓮聖壇?真真是不知死活,膽大妄為!」
洞中悶雷似的一聲冷笑,繼而便看得從那內中走出個人來,滿身袍子儘是血污,臉上也污穢不堪,佝僂著背慢慢鑽了出來。接著後面又相互攙扶著出來了三五個人,看著儘是強弩之末,嘴裏喘息不已,滿身具是傷痕!
兩人聽得片刻,那喊殺聲漸漸朝著遠處而去,看樣子密宗且戰且退,似有去意——那趙峰忽道:「看來差不多了,再不去,怕是找不著機會了!」
天吳應聲又化作一團黑煙,飛在那半空之中四處飄蕩,至尊寶則盯著那山崖洞口,不多時,便見得一群人簇著和_圖_書個明袍華冠之人緩緩而至,看樣子便該是那嘉興城的明王壇主。
「白象?好,我記得你了……」
從此屋內出來,路上也不見白蓮教之人身影,看來此處早已空無一人,至尊寶不管其他,只是遠遠的繞到那密宗所住之處的牆外,探頭朝那其中一看……
「嘿嘿……」
明王壇主結果教眾遞來的長劍,揚起朝他一指,喝道:「你便是首領么?」
「好!好!好!」那些教眾盡數歡呼起來,沸沸揚揚為壇主此舉而贊。
「死去吧!」
只是,怕那比丘僧人不敢應戰!
天吳收勢落地,化作個半人高的童子模樣,朝著那處一指,「你可是要我進那洞中幫你打探一二,看看情形?」此事至尊寶也想過,立刻便搖了搖頭:「萬萬不可!那白象上師便在洞里,他縱然受傷,亦是神通難掩,你這一進去怕是凶多吉少……如此,我倆兵分兩路,我留在此處伺機而動,你則是看看能不能有機會抓個落單的魂魄,實在不行我們便審問個生魂罷了。」
這句話出口,那明王壇主臉色頓時大變,他適才來路之上也看見了滿地的屍骸,激戰甚烈,沒想現在給眾弟子壯壯聲勢卻來了這麼一句!眼看弟子眼中均有愧色,他忽而轉身,朝著洞內喝道:「你可是這群人的首領么?倘若你覺得心有不甘,那不如出來,我倆比試比試?」
那明王壇主走到洞口之前,朝左右一看,哈哈笑道:「這次所來對我教不利的這些螻蟻,除了躲進洞里這三五人之外,已俱伏誅和*圖*書,盡數剿滅……怎地,這三五人還在裏面不肯束手就擒,依舊頑抗么?」
那當前之人慢慢挺直了腰桿,整個人出現在明王壇主面前,整個人好似那鐵塔般立著,張著大嘴,滿臉獰笑,加上這滿身滿臉的血污,只似那九重煉獄中出來的惡魔一般!
從此開始,路上漸漸多了些比丘僧的屍骸,粗粗一數也有堪十之數,至尊寶生怕那白蓮教把比丘僧殺得盡了,自己找不到活口來審問,於是招出了天吳,只選那陡峭山崖的所在命它送得上去。
消息走漏,偷襲變成正面為敵,那比丘僧的對手瞬間從白蓮教百十號人變成了整個嘉興,縱然那十數人都是三頭六臂羅漢下凡,亦敵不過這無窮無盡的人潮海浪……比丘僧亦不傻,自然選擇了撤走一途。
至尊寶放眼朝那喊殺聲傳來之處望去,只見來處後院牆上已破開了個大洞,朝著那洞口一路而去有著無數屍體——他最初來此之時已和玉笙煙看過周遭情形,知道此院坐落在嘉興城邊,後面便本清明時的城牆已在無數次軍閥戰火中崩塌,只剩個牆基,後面便是座不大的山巒,易於逃竄,當即也不順著洞口而出,反而折身回了開始囚禁自己的院子,從那處再翻牆出去,換了另一處城牆豁口到那城外。
「誰怕了?」洞中頓時傳出一聲怒吼,惱怒之意不可抑制,旁邊還似乎有人在勸說什麼,可是那人卻又怒喝道:「都莫要說了!我這便出去和他拼個你死我活!縱然死了,也算是為如來而死,早登極樂,又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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