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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禁地

作者:o鬼若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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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冰川聖殿 第三十九章 紙錢打車

第一卷 冰川聖殿

第三十九章 紙錢打車

當夜無話。次日我們繼續趕路,由於我們這些城裡人的體質一個比一個差,故此行進的速度一再減慢。到達呼瑪河畔的時候,已經是我們出發的第三天了。
那一晚我一直沒有睡好,腦子裡一直在想著季玟慧的那句話。總感覺她口中所謂的『跟著你』,似乎是另有深意才對。
「小夥子心想不可能吧?難道是上當了?於是就去了火葬場。到門口一看,果不其然,門牌號還真對上了。看門的老頭問他你找誰啊?小夥子拿著地址說有個姑娘給我留了這麼一個地址,結果沒想到找到這兒來了。看門老頭說你拿來我看看,小夥子就把地址遞了過去。」
我們在烏娜吉姑姑的家中作了兩天調整,除了補充一些裝備和飲用水,還跟當地人租借了三匹馬,用來駝運裝備。兩日後,在烏娜吉的帶領下,我們正式出發了。
烏娜吉表情誇張的說:「俺爺爺一睜眼就發現自己睡在一個野墳上了,旁邊啥都沒有,房子也沒了,老太太也沒了。俺爺爺嚇的夠嗆,爬起來就要走。結果腿一軟,跪在那野墳前邊站不起來了。低頭一看,墳前邊擺著一盤饃饃,正好少了兩個。旁邊還用石頭壓著一張畫像,畫里那人,跟頭天晚上見到的老太太一模一樣。唉呀媽呀老嚇人了!」
臨行前,我把額老漢叫到了屋裡,偷偷的塞給他1萬塊錢。額老漢嚇了一跳,忙說這錢俺可不能收,你們那個周領隊已經給了俺1000塊錢,說是算作俺閨女的勞務費。那錢本來俺就不想要,周領隊死活都要俺收下。現在你又給俺這麼多錢,俺可收不起啦!
我忙拉住她,悄聲道:「別生氣呀,我不是怕你著涼嗎?我心疼你你還生氣,我這才是好心沒好報。」
季玟慧用肩膀輕輕的撞了我一下:「呸!誰要你心疼。」
我們三個見插不上手,只好隨著烏娜吉一起挖坑起灶,生火做飯。好好的一個除妖三人組,如今卻淪落成後勤人員了。
我給了王子後腦勺一掌,罵道:「凈他媽出幺蛾子!你看看把人家小蘇嚇的,趕緊賠不是去!」
王子嘿嘿一樂:「小爺我去噓噓,那就不打攪了。你們繼續甜蜜,繼續甜蜜。」
季玟慧和蘇蘭膽子都小,聽完這故事都嚇得縮了起來。程猛的臉色也有些發青,看樣子也被嚇得不輕。
「第二天,小夥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直奔八寶山了。結果在附近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地址上的那個門牌號,沒辦法,他就拿著地址到處和-圖-書打聽。最後有一個人告訴他:『你這個門牌號啊,不是什麼小區,整個八寶山只有火葬場是這個門牌號。』」
「等這女人了上車,司機就問她:『你怎麼就穿這麼點兒衣服啊?不怕凍壞了啊?』那女人說自己跟家裡人吵架了,跑出來了,然後就不停的哭。」
我被王子氣得半死,回手拍了一下他的大禿腦袋:「滾蛋!該幹嘛幹嘛去!沒事兒瞎搗什麼亂?」
周懷江等人一路上早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等到了地方,剛在林中宿下營帳,立馬就在周邊尋覓了起來。
我湊在她耳邊輕聲說:「到了蛇頭山附近可能會有危險,你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總之我沒跟你開玩笑。到了那兒以後,你一定要緊跟著我,千萬別離開我的視線。如果……如果我有什麼不測……那你以後就跟緊了老胡,他一定能保護你離開那裡。」
據烏娜吉說,她上次看到那個怪人的地方,是從這裏再向東南方向的蛇頭山附近,大約有四天左右的腳程。不過這一路可沒有汽車能走的道,只能靠步行了。
這時,坐在我對面的陳問金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指著我的背後,大睜著眼睛不停的顫抖。
聽到這裏,蘇蘭突然「啊」的一聲,細聲細氣的對王子說:「王……王先生……我求你別講了,我害怕。」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看樣子是被嚇壞了。
我說那個周領隊不是好東西,蒙您錢了。國家有規定,只要雇傭少數民族的同志當嚮導,必須得給勞務費。一共是11000,嚮導本人1萬,家屬1000。這是法律規定的,您不要都不行。那個周領隊本來想少給您1萬,自己把錢私吞了,後來讓我發現了,批評了他一頓,這不把錢給您送過來了么。
穿過了湛藍清澈的呼瑪河,再向前走就正式進入了山區,隨著海拔不斷升高,溫度也逐漸低了下來。
王子平時就喜歡講這種鬼故事,見烏娜吉先挑開了話茬兒,忙急不可耐地說:「大妹子,你爺爺這故事跟我知道的一個真事兒很像啊。」
當晚我們就睡在了野外,為了防止著涼和野獸的侵襲,我們不但點上了篝火,還分派了放哨的任務。除了女人,剩下的六個男人每人一個半小時輪流值班。
烏娜吉點頭說:「那咋能沒有?熊瞎子、老虎、狼什麼的,多著呢。不過這些年老虎見的少了,都讓人打光了。」
「老頭說你不信的話我帶你看看,於是就帶著小夥子進了停屍和*圖*書房。進了停屍房一看,還真跟那老頭說的一樣。門牌號對上了,停屍房的房間編號對上了,地址上最後的戶門編號,正好對應著停屍房其中的一個抽屜。」
烏娜吉比誰起的都早,不但從村裡雇了輛車,還準備了香噴噴的早飯。
我話還沒說完,大鬍子突然閃到我身邊,一把將我推開,厲聲叫道:「小心身後!」
我這才意識到真的有事發生,在地上打了個滾,忙回頭看去。
陳問金插口道:「野獸倒是好對付,咱們這麼多人也不見得就吃什麼虧了。怕就怕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聽說這種人煙稀少的野山上都是有山鬼的。」
「小夥子把昨晚的事給老頭講了一遍。老頭說那你這是見鬼了,不信你看看昨天她給你的那張錢。小夥子掏出來一看,昨晚那女人給的100塊錢,竟然變成了一張紙錢。」
「老頭看了一會兒,說你這個地址明明是我們火葬場停屍房的編號啊,根本不是什麼地址。小夥子不信,說就算那姑娘騙人,也不可能知道停屍房的編號啊?怎麼還能寫的那麼准?」
始終不愛言語的壯漢程猛問烏娜吉:「妹子,這深山老林里,會不會有什麼危險的野獸?」
初始的這一段路程,按照烏娜吉的話說,根本不算是難走。這裏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大家得盡量走快些。等過了呼瑪河以後,就該進入森林了。這旮夏天的暴雨老嚇人了,真要是趕上山洪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到時被困在林子里,跑都跑不出去。
再走兩日,越過了層層山巒,這才終於到了蛇頭山腳下。
王子聽完捂著嘴笑了半天,他說你給老爺子錢我沒意見,我要有錢我也給。不過你可真夠損的,把咱們正義耿直的周大隊長形容成了偷奸耍滑的奸詐小人,他要知道還不得氣吐了血?
只見我剛才所坐的位置背後,有一個人正蹲在那裡。面目猙獰,表情扭曲,嘴裏不停的往外流著口水。
然後我把給錢和說周懷江壞話的事給王子講了一遍。
好在現在正值盛夏,天氣並不寒冷。於是我們讓三個女孩坐在駕駛室,其餘的六個男人都坐在了車斗里。
烏娜吉說:「那可不咋的!俺聽俺爺爺說,有一年他進山打獵,就碰上鬼打牆了,轉了好幾天都轉不出來,差點就要凍死了。最後他迷迷糊糊的,突然瞅見前頭不遠兒有戶人家。他也沒多尋思,直不愣的就闖進去了。那屋裡就一個老太太,瞅見我爺爺進去了,就https://m.hetubook.com.com問他餓不餓?俺爺爺說餓,那老太太就給了俺爺爺兩個饃饃吃,然後讓俺爺爺在炕上睡下了。等俺爺爺第二天一睜眼,你們猜咋著?」
「那女人說這樣也行,就給小夥子留了個地址,還寫上了名字。臨走的時候,小夥子還把大衣脫下來給那女人穿上了,想表示一下體貼。」
季玟慧轉過頭,驚疑不定的看著我,以為我是在開玩笑。但見我表情嚴肅,這才明白我是認真的。她想了一下,然後對我嫣然一笑:「好吧!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總之我跟著你就是了。」說完就回去睡覺了。
額老漢哪裡懂得這麼多,見我把國家法律都搬出來了,只好惶恐不安的把錢收下了。他問我:「小夥子,咋你說讓周領隊退錢他就退錢?讓俺說你才是這夥人的領導吧?」
次日清晨,其他人都早早的收拾行裝準備出發。而我卻因為昨晚酒喝得太多,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拉開抽屜一看,昨天晚上打車的那個女人,就直挺挺的躺在抽屜里,身上還穿著小夥子給她的那件衣服。小夥子當場就傻了,差點沒嚇暈過去。」
我問她:「怎麼還不睡?明天還要早起呢。」
眾人異口同聲的問道:「咋著?」
王子就等著烏娜吉的這句話呢,聽烏娜吉要求他講,便打開話匣子講了起來:「我說的可是真事兒,這事兒發生在北京。大約十年前左右,有一年春節的三十晚上,一個計程車司機為了多掙點兒錢,就沒回家過年,繼續在街上拉活兒。」
季玟慧捋了捋鬢邊的秀髮,淡淡一笑:「睡不著,過來陪陪你。」
我問烏娜吉:「你一個小姑娘老是自己在山裡轉悠,一轉就是好幾天,你家裡人不擔心啊?」
季玟慧撅起小嘴,慍道:「真是好心沒好報,算了,我睡覺去了。」說完就起身要走。
季玟慧被王子說得不好意思,頓時滿臉緋紅,站起來就要走。我連忙拉住她的手,一臉正經的對她說:「先別走,我有重要的事告訴你。」
我說我最見不得這種樸實的老人了,一見著心裏就酸酸的。咱們這麼大一群人去借宿,人家二話沒說,又給做飯又給鋪炕,還把閨女派出去給咱當嚮導。這樣的人,你在城裡還能找著一個嗎?就沖人家這份兒真誠,咱就得好好的感謝人家。
季玟慧還好些,但蘇蘭的體質很弱,才走了半天就已經堅持不住了。我們只好將一匹馬的裝備分別扛在了自己肩上,讓蘇蘭騎馬隨行。
www.hetubook.com.com程的第一段路是由我們所在的村子向東走一段,一直走到呼瑪河畔。然後穿過呼瑪河,再向東南走上兩天,就可以到達蛇頭山了。
我點了根煙,看著天上的星星發獃。寂寥的環境讓我多愁善感起來,想起這兩個的月的種種事迹,真的如同做夢一般。兩個月前,我還是一個渾渾噩噩的傻小子,每天只知道吃飽了混天黑,除了高琳就什麼都不想了。如今我卻置身於這無垠的曠野中,而我現在所做的事,更是自己當初連想都不敢去想荒唐行徑。
動身後的第一天,除了周懷江以外,考古隊的幾名成員都興緻頗高。他們都很年輕,平生頭一次參加正式的考古活動,並且又是到如此偏遠的極北之地,自然覺得又好玩又刺|激。
我眯起眼睛撇了撇嘴:「你這招都老掉牙了,擱十年前我興許還能上你的當,但如今哥們兒我……」
到了晚間,九個人在篝火旁圍成一團,邊吃邊聊。
烏娜吉笑著說:「這算啥?俺們鄂倫春人打獵的時候,幾個月不回家都是常事。俺爹一直拿俺當兒子養,習慣了。」
這時,一個人突然坐在了我的身旁。我微微一驚,轉頭一看,是季玟慧。
一路上停停走走,到了中午的時候,除了大鬍子和烏娜吉,其他人都已經有些受不了了。別看這地方屬於中國的最北端,冬天酷寒難耐。但到了夏天,一樣是烈日當頭,一點都不比南方涼快多少。
烏娜吉忽閃著大眼睛問他:「咋像?王大哥你給說說唄!」
「司機說你快別哭了,你要去哪兒?我送你。那女人說她要回家,她家住八寶山。同志們,八寶山你們知道吧?就是北京的火葬場。那司機本來不願意去,大過年的去八寶山多晦氣啊。但他覺得這女人挺漂亮,也挺可憐。而且自己又是個尚未娶親的小夥子,就想和這女人多套套近乎,保不齊就能發展出感情來呢?於是就送這女人去了。」
我說您的眼力還真准,實話告訴您,我就是不願意拋頭露面,所以才讓姓周的假裝領隊,要不是他犯了原則性錯誤,我是輕易不會站出來的。
我正想再逗她幾句,突聽王子在我們身後小聲說道:「差不多得了嘿!大庭廣眾之下打情罵俏,還讓不讓人活了?我可是耍單兒耍了24年了,眼裡可堅決揉不得這種沙子。」
路上王子問我:「剛才你偷偷跑屋裡跟額大叔說什麼去了?」
一行人與額老漢告別以後,便上了烏娜吉找來的那輛老式卡車。烏娜吉說這是屯子和*圖*書上唯一能盛得下這麼多人的車了,實在沒有別的車可用。
大鬍子本來要自己扛下馬匹身上的所有裝備,讓我連忙阻攔了下來。我說你別老辦糊塗事兒,除了我和王子誰知道你異於常人?你一個人扛下一匹馬的負重,那幾個人不得嚇死才怪。
沿途無話。我因為起得太早,和王、胡二人隨便聊了幾句,便隨著汽車的顛簸昏昏睡去了。
大鬍子是個活了上百歲的老妖精,自然是沉穩的緊。王子也是天生老成,不喜歡這種幼稚的你追我趕。但我卻不然,看著幾個人玩得不亦樂乎,心裏也是痒痒的有些躍躍欲試。但考慮到我們三個人身份的特殊性,加上自己又儼然是這三人中的頭領,只得表現的嚴肅一些,生怕周懷江把我看扁了。
「等到了地方,那女人掏出來100塊錢給那小夥子。小夥子心想這要是找完錢,姑娘下了車,以後就沒什麼機會再聯繫了。就使了個心眼兒,說自己沒帶零錢,找不開。可附近又沒有商店能把錢破開,小夥子就說:『要不然這麼辦,這100塊錢我先拿著,你給我留個地址,等我明天有零錢了,再去你家給你送一趟,你看好不好?』」
她怔了一下,見我表情鄭重,不像開玩笑,便點了點頭。
我趕忙將外衣脫下來披在她的肩上:「夜裡多涼啊,瞎折騰什麼?」
我不喜歡睡到半截再爬起來,便掙著要站頭一班崗。眾人由於一天的跋涉都頗感疲憊,吃完晚飯沒過多久,就各自入睡了。
「晚上11點多快12點的時候,他發現馬路邊上有個女人打車。這女人沒穿大衣,就穿著一件很薄的白裙子。你們想想,三十晚上,那得是什麼溫度?多冷啊!」
直到季玟慧揪著我的耳朵彈了我幾個腦奔兒,我才勉為其難的下了炕。
烏娜吉的姑姑家說是住在塔河縣,可實際上還要從塔河縣再向東80多公里才到。加上老式卡車的車速過慢,山路又不好走,我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了。
王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嘿嘿一笑:「對不起啊妹妹!我要知道你膽子這麼小,我絕對敢不胡說八道。你別生氣,我錯了,我錯了。」說著就一個勁兒的作揖。
「看門的老頭說這姑娘是被車撞死的,都在這兒停了幾個月了,一直找不到家屬,沒人知道她叫什麼。這明明是個死人,你怎麼可能見過她?」
烏娜吉也是小孩子心性,在大鬍子身邊走了一段,見大鬍子總是不言不語,就耐不住性子和那四個年輕人打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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