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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她才是十七八的姑娘，經歷過多少風雨，歷練過多少坎坷？以前她所表現出來的強勢，除了堅強的個性、潑辣的少女心性外，主要因為她是秦國的公主，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地位高，權力大，無所畏懼，可如今，那些權勢都煙消雲散了，她還剩下什麼靠山來支撐？

白家大院燈火輝煌，前庭家丁奴僕們忙活著除夕祭祀和敲鑼打鼓，後院第八進主宅，白若溪坐在香閨內，明眸皓齒，一對美眸秋水潤，挺著隆起的腹部，輕輕撫摸，滿臉母性慈愛的神色。

「凌哥，半年不見，不知你在陣前過的好不好？真想去見你一面啊，現在才發覺，在大爭之世，不是以『仁義』之名就能止干戈的，還是你說的對，天下大勢，要順應歷史趨勢，以戈止戈，實現大統，才能真正太平！」

在脆弱的時刻，精神恍惚，容易產生錯覺，她此刻也分不清，摟抱自己的究竟是辰凌還是燕王，哭著一般，雙手奮力勾起，一下子摟住他的和圖書脖子，然後主動獻上香吻，覆蓋上了辰凌的大唇。

辰凌硬著身子，攤開雙手，任由贏珂趴在胸口，眼淚潤濕了自己的胸襟龍袍。

「叫夫君！」

「妃暄，今晚我們一起過除夕，辭舊歲，迎新春，見證大燕的興起！」辰凌走上前，拉住她的玉手，興緻勃勃地說道。

齊國臨淄城，洛府。

「凌哥，語嫣真的好想你，什麼時候還能相見呢？」

他站起身，那道倩影已經繞過了屏風，步履輕易，如踏塵而來的仙子，一身月白色長裙，絕美芳華，與辰凌面對面一見，臉頰泛起淡淡紅暈，輕聲道：「君上……」

漫天繁星月色之下，贏珂兒撲入楊羽的懷內，嗚嗚大哭起來，哭的天崩地裂。

她離開魏國，回到齊國已經半年，當日有心思要覲見齊王，不興兵討伐魯國，行那不義之舉，但被齊王拒絕了，後來閉門不出，一心撰寫各地國別史，要整理出一部春秋戰國的史學著作。

辰凌聞言身軀一動，轉過身和圖書來，面對絕色佳人，微笑道：「太好了，就等妃暄這句話了，中秋是迎娶匈奴公主蘭歆雅入宮的日子，因此，我打算趕在五六月份，就迎娶你入宮，立下王后，由你統攝後宮佳麗，母儀天下。」

他嘿嘿一笑，逐漸揭開贏珂兒的心扉，讓她重新快樂起來，接受自己，將來等告訴她，真正身份的時候，或許，她已經不在意了。

有時候，皇室公主的命運，比尋常百姓家的少女還不如，沒有絲毫的自由，充當政治工具。

一陣輕風吹開了殿門，一條倩影倏然進入了宮內，辰凌也在這時睜開眼眸，嘴角露出笑意。

辰凌心中一酸，張開的雙手慢慢攬住了她纖細的柳腰，柔弱無骨的嬌軀緊靠入懷，在她背上輕輕拍著，故意對她的冰冷也逐漸消融，安慰道：「珂兒，不要難過了，不是還有我在嗎，我是你的夫君，會一輩子照顧好你的！」

辰凌攬住墨仙子的小蠻腰，靠入自己懷內，嗅著迷人體香，輕笑道：「你和圖書是所用紅顏中，唯一知道我身份的人，也是我的摯愛，讓我們夫妻二人，聯手共創天下吧！」

辰凌摟緊了玉人，也開始回應著，愛撫著，過了好一會，兩人呼吸都有些困難，這時贏珂兒忽然清醒過來，雙手用力按在辰凌的胸膛，使勁掙脫出去，驚慌失措道：「不不不，我……不能夠……君上，妾身告退……」

洛語嫣大才女有所心得，特別是翻閱那麼多詩書，註解大事件后，更加清晰明白，什麼是大勢所趨，什麼是歷史潮流。

白若溪有了近五個多月身孕，臉頰泛著幸福的光暈，輕輕對著隆腹道：「孩子啊，要乖哦，明年你爹爹就會凱旋歸來了……」

言罷，贏珂兒落荒而逃，碧青襦裙，八湘水案的夾襖，外罩白裘，披風拖地，無限嬌美動人的身軀，倉皇逃走了。

辰凌抿了抿唇上的口水，舔了舔唇，微微一笑：「小妮子，還是那個迷人味道！」

魏國大樑城，白府。

「嗯呢，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和圖書同，長一歲，也成熟一些，妃暄，明年你就要入宮了。」

墨妃暄攥著男人的手掌，出奇地這次沒有逃避，反而點了點頭，露出一種理解和從容，說道：「妃暄已經考慮好了，年後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返回墨家總壇，向鉅子稟明，開春后回返，到時候，就任聽夫君安排了。」

……

墨妃暄莞爾道：「做不做王后不重要，主要是，留在你身邊，伴君左右，終生不渝。」

辰凌回到御書房前，沒有批閱奏摺，也沒有查看情報，在床前打坐，運氣吐納，今晚是除夕，他給自己放了假，等一個人。

一晃半年過去，小有成績，已經把春秋爭霸的一些事，根據《國語》、《左轉》等正史野史，重新著作了《史傳》，並在一些歷史國家重大事上註解了自己的看法，論得失。

佳人主動獻吻，雖然生澀，卻很熾烈，宣洩著心中的苦悶。

……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活潑倔強的贏珂兒這般軟弱，哭得稀里嘩啦，上一次她哭，還是彼此要分和圖書別的時候，而這遭兒變故，的確讓贏珂兒受了不少委屈和痛苦。

墨妃暄點點頭，笑著道：「渡過今晚，又是新的一年，新的開始了，我們又年長了一歲。」

人總是在逐漸變化的，不論古代還是現代，女孩子在逐漸成熟過程中，心性會發生幾次變化，十六七歲朦朧的初戀，一朝分離，愛情會逐漸轉淡，甚至幾年之後，會愛上不同性格的人。

洛語嫣站在窗欞前，望著夜色，身上穿著一襲月白色淺飾竹梅圖案的襦裙袍子，一頭秀髮散開雲髻，用一根淡黃色絲帶挽住，青絲半挽，閑適自如，眸如點漆，黛眉如畫，容顏清麗，冠絕天下。

贏珂兒往昔的堅強、果敢、潑辣都化為烏有，像個受欺負的小姑娘，嗚嗚哭著，但是聽到這溫柔的關愛之情，那聲音、那柔情、那神色，簡直與自己心中愛戀的男子一模一樣。

夜深之後，宮外的街道鑼鼓喧天，非常熱鬧，辭舊迎新。

「夫……君……」墨妃暄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是按照燕王的話照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