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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口水，殷秀玉沒有放下水瓶，而是抱在手裡，抿了抿嘴說道：「蔣總如此關心這件事，說明他對這件事有更多的想法，否則他大可不必到現場去湊熱鬧，事實上保安部的人處理這種事會沒有經驗么？我就不明白了，他們怎麼可能提出要立刻報警，至少也會跟我商量一下吧？」

楊曉凡才收拾好背包準備離開，石文鑫就興沖沖的沖了進來。

「我？哦，我倒是想摻乎呢，可是我倒是怎麼摻乎啊？」

殷秀玉抱著水瓶又抿了一口水，笑眯眯的看著楊曉凡尷尬的樣子，沒錯，楊曉凡以前也是這樣的，只不過好像一夜之間，楊曉凡就變得不一樣了，這個不一樣的楊曉凡以迅猛的態勢，轟隆隆地就這麼突然闖進了她的生活，然後，連她的生活也開始不一樣了。

楊曉凡輕輕一嘆：「這個跟你不是人有什麼關係，雖然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人了。」

楊曉凡笑著應了，殷秀玉抹去了臉上的笑意，轉身向外走去，到了么口她忽然回頭道：「小凡，這事你別摻乎。」

楊曉凡抬眼看向殷秀玉：「秀玉姐，你那樣說小石頭會不會過了？」

「我說了，這是她的工作，你讓我怎麼辦？衝上去給蔣總來個嘴錘，打倒在地再踏上一隻腳？啊？！」

楊曉凡仔細一想，殷秀玉說得沒錯，超市對丟失商品這種事情處理時還是很有人情味的，除非是內外勾結，否則都是以敲打教育為主，很少讓售貨員來承擔損失。

楊ｗww.ｈｅ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m曉凡笑了笑：「那你準備怎麼辦？你能幫到她？」

「你丫……靠！我是說我當時還幸災樂禍，跟別人說她平時如何如何，現在活該倒霉……這，這……」

殷秀玉淡定的看著一臉不信的楊曉凡，很肯定的說道：「他應該也是聽別人說的，並沒有親眼目睹現場的情況，為了不影響營業，處理這種事的時候保安部一般都不讓大家圍觀，他們的人只是去現場確定了一下當時各人位置之後應該就離開了。」

「過了？我不覺得，我倒是覺得應該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知道人與人之間要傷害起來真的是很容易，他對自己的要求真實在是太低了。」

「拿來，渴死了。」

石文鑫無言以對，這個事情似乎不能按常理考慮啊，楊曉凡找的這個女人還真不是普通女子，跟她相比，那個平日里高傲得像一隻天鵝的女售貨員顯得實在是太柔弱了，而且剛才石文鑫還聽說，這家珠寶公司的規章似乎是要售貨員承擔丟失貴重商品責任的，可憐的傢伙，怪不得哭得那麼傷心無助。

「這個……你說什麼對她有影響么？」

「你以為你是福爾摩斯？或者柯南？」

楊曉凡微微一笑：「那我走了，你好好值班吧，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再想那些不屬於你能力範圍內的事，騷年，生活的道路上溝溝坎坎是少不了的，不要氣餒，加油哦！」

不久之後，保安部那邊傳來了一陣m.hetubook.com.com爭吵聲，不過距離有些遠，楊曉凡聽不清楚，原本還想去看熱鬧的他想到殷秀玉的警告，還是決定回家算了，顯然殷秀玉是擔心他跟蔣總再起衝突，總是這麼跟蔣總鬧，楊曉凡肯定會被人說狗仗人勢之類的，這對楊曉凡可不是好事。

「所以……」

「你要這麼理解也沒錯。」

「我……我……要不我們去找那伙竊賊？」

楊曉凡看了看殷秀玉指的水瓶，自己早上受傷、下午都在忙著，所以沒怎麼喝水，水瓶里還有將近一半的水。

石文鑫嘆了口氣：「我聽他們說了……勞動法承認勞動合同的損失賠償約定，我也就是發個牢騷，這幾十萬的損失要從工資里扣，她可能要扣十幾二十年，你說可憐不？」

殷秀玉將手裡的水瓶仔細的擰好，站起來將水瓶放回楊曉凡的桌子上，戴上眼鏡道：「我得去看看情況了，你自己回去吧，記得好好吃飯，洗澡的時候用保鮮膜將傷口包住就不會進水了。」

「你丫冷血的是吧！我發現我跟你說這個簡直就是向魔鬼懺悔。」石文鑫惱怒的說道。

「嗯？秀玉姐，你的意思是石文鑫聽錯了或者故意謊報軍情？」

「當然不應該了！」石文鑫一臉的一所當然，眼神里還有些鄙夷。

「你是想說他不負責任么？」

殷秀玉舔了舔嘴唇，楊曉凡很想給她第一杯水，但是數據部的辦公室裏面可沒有飲水機，想要喝水得自己去水房打水，為了方便heｔuｂｏok.ｃｏｍ.com，楊曉凡使用了一個大號的運動水瓶，這個能裝一升水的瓶子，基本上夠他一天喝得。

「連石文鑫都信了，別人會懷疑么？到時候眾口鑠金，保安部還能一個個的去給他們解釋？再說了，人家只是用這個事開了局造個勢，最終會如何發展，要看我們的應對，這種事基本上就是看看誰應對不當，誰能抓住對方的漏洞。」

石文鑫眨了眨眼：「你這話聽起來怎麼就那麼不舒服呢！你丫是不是男人啊？自己的女人你就不心疼？」

「秀玉姐……這麼簡單的手法能將保安部給攀扯進來？保安部的人也不是笨蛋。」

楊曉凡點了點頭奇怪的問道：「我不應該回家么？」

「誰知道呢，你總是會出人意料。」

「所以，我就只能這麼繼續愧疚下去了，是吧。」

「你還是回家吧，看到你我心裏就更不舒服了。」石文鑫哭喪著臉道。

「你想太多了，這不過是工作上的事情，又不是個人恩怨，她的工作能力比我強得太多了，我哪有資格去干涉她的工作，所以，我還是老實的回家洗洗睡覺。」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傷害別人其實是很容易的，動動嘴皮子就行，幫助別人卻不那麼容易了。」

「滾！」

楊曉凡揉了揉太陽穴，這事聽著就頭疼，而殷秀玉卻在一眨眼就想了這麼多，真不知道該贊她聰明伶俐，還是該感慨她老謀深算。

原本枯燥的工作和冷酷的競爭開始變得有意思了，自己辛苦的努力有人欣賞m.hetubook.com.com了，自己孤單的身影背後有了一個堅定的支持者，自己不顧一切前行的身上被拴上了一根保險繩……變化有好多好多，不過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咦？你這是準備去哪裡？不會是回家吧？」

「那瓶水能喝么？」

「可是什麼啊？小石頭，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那我該幹什麼？」

楊曉凡苦笑，基本上宅男和不求上進的傢伙歸根到底就是害怕承擔責任的一群人，要讓石文鑫像個男人一樣承擔起責任來，似乎是另一個艱巨的任務了。

石文鑫張了張嘴，像是一條離了水的魚兒一樣，光見嘴巴動，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末了他頹喪的低下頭：「我不是。」

楊曉凡想了想石文鑫的性子，這倒真是有可能的，剛才也忘了問他消息的來源，而殷秀玉的解釋有著嚴密的邏輯性，楊曉凡不認為殷秀玉的這個判斷錯了。

「勞動法還管這個？不過要說玩法律，員工哪有玩的過老闆的，如果這樣的合同存在，那肯定是符合相關法律的。」

殷秀玉頭上的虎紋耳朵用力的搖了搖，輕輕一翹嘴角轉身出去了，楊曉凡眨了眨眼睛，自己真的那麼多事么？

「能到是能，只是……」

「我不知道你該幹什麼，但是你不覺得你的女人正在跟蔣總交鋒，而你直接就回家了，這也太讓人……齒冷了吧？」

楊曉凡只好將水瓶子遞了過去，殷秀玉笑著接過，擰開蓋子就喝了一口，楊曉凡不由得也舔了舔嘴唇，這不是傳說中的間接接吻么？感覺hetubook.com.com似乎真的挺奇怪的，看了看殷秀玉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楊曉凡又嘆了口氣，自己實在是想得太多了。

殷秀玉當然不可能知道楊曉凡腦袋裡還有個要命的傢伙呢，楊曉凡樹敵太多，絕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換成別人只是多謝流言蜚語，或者大不了就吵個架什麼的，放到楊曉凡這裏，那可就是真刀真槍的戰鬥了，他現在還是傷號，還是老實點比較好。

見到楊曉凡的動作，殷秀玉很知機的停住了話題，呼扇了一下耳朵，笑著說道：「只可憐了那個售貨員，如果是我們的員工還好些，酌情只要扣幾個月獎金就是了，聽說那個珠寶公司的規矩很嚴，這個損失可能要她來賠償一半。」

有石文鑫楊曉凡又想到了自己，曾幾何時，自己就是石文鑫，想到過去自己也是那種渾渾耗耗、逃避推卸的生活態度，楊曉凡就羞愧的想要滿地打滾。

想到愧疚的石文鑫，楊曉凡有些可憐這個傢伙了，被殷秀玉幾句話就給套上了一個心理枷鎖，這個枷鎖不打開，他心裏的愧疚很難消除，如果這個售貨員還要被她的老闆要求賠償損失，石文鑫的心裏肯定更不好過了。

正當兩人陷入了各自的心思，走廊上傳來一陣響動，看來是他們回來了。

石文鑫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些惱火的踢了桌子一腳：「我覺得我真的挺不是人的，那個女的，就是那個丟了手鐲的售貨員，我聽說她要賠償幾十萬給老闆，我靠！這也行？不是有勞動法的么？」

「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