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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才過，楊媽媽和楊爸爸就回房睡覺了，將空間留給了兩個年輕人，捧著一杯茶，殷秀玉跟楊曉凡站在陽台上，吹著習習秋風，看著萬家燈火。

「來不及了。」

「昂，在街邊看到下棋的老頭他就走不動，非要上去支幾招，有人不服，他就下場，據他自己說罕逢敵手。」

痛並幸福著，才更能體會到幸福的甜美，這一刻，閉著眼睛縮在楊曉凡懷中的殷秀玉深刻的體會到了，就像井壁上那顆甘美的果實。

看著楊曉凡糾結的樣子，殷秀玉輕輕的咬了咬嘴唇，想了想之後卻又笑了起來，糾結也是一種態度。

楊曉凡神色複雜的應了一聲，心裏卻亂的如同一團亂麻。

「叫我秀玉。」

楊媽媽眼睛都笑眯了，楊爸爸也有禮物，還有一份是殷爸爸和殷媽媽送的禮物，接到這個禮物，楊媽媽尤其高興，這裏面代表了什麼意思她可是很清楚的。

「誒？好像也是啊。」

「小凡啊，不是我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你是我兒子，你有幾斤幾兩我一清二楚，秀玉的條件配你可是委屈的，這事拖延下去，我就是擔心夜長夢多啊。」

「我媽跟你說啥呢？」

「哦。」

楊曉凡嘆了口氣，神智清明了起來，只不過這樣，殷秀玉就已經感覺到那份原本不應該屬於她的沉重和擔憂，如果再進一步，那麼自己帶給殷秀玉的會是什麼呢？幸福還是災難？

楊曉凡有些失措的伸出手：「別哭啊。」

「哦，我都忘了。」

「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好吧，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是高興，小凡，我很高興，我想分享你的幸福。」

「知道什麼？」

「秀玉，別這麼看我，」楊曉凡看著殷秀玉那滿是憂傷和心痛的眼神，輕輕的笑著道：「我感覺很幸福，真的，每一刻都感覺很幸福，特別是……請原諒我的自私，特別是有你在我身邊，我覺得很幸福。」

「爸，秀玉不是那種人，她認準了一個事就在公司里呆了八年，是一個認死理的人，除非我真的讓她難以忍受了，她不會改弦更張的，您既然是我父親，難道您不知道您兒子么，雖然不出色，但是絕對不是那種心志不堅的人。」

殷秀玉的纖纖玉指輕輕的攪動著臉頰邊的長發，有些猶豫的問道：

楊曉凡扭頭看向燈火輝煌的城市夜闌，神色很是糾結，半晌才重重的嘆了口氣道：「是的，你也知道了一些了，失去一些記憶，或者不能說話，或者還有更多的可能，其實這都不重要，更嚴重的是隨時有可能面臨生……」

楊曉凡暈悶的想要接過殷秀玉手裡的東西，殷秀玉卻一閃，笑眯眯的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了楊媽媽：「阿姨，這是一點燕窩和藏紅花，是我買來孝敬您的。」

「哦，那一定有很多美好的記憶了，我喜歡老住宅區。」

「行啊，有些進步了，從哪學的？」

殷秀玉進了家門，那一點緊張早就扔到了九霄雲外，一個能擔任大商場hｅｔｕboｏk.coｍ•coｍ的總經理的人又豈是一般的小女人可以比的，在她的刻意營造之下，家裡始終洋溢著溫馨和美的氣氛。

「美，美極了，美得痛入心扉又甘甜如蜜。」

「以後都叫秀玉。」

「哎……小凡啊，說實話，我們還是很擔心的，如果不是秀玉支持你，我們可是不會同意你亂來的，秀玉年紀也不小了，你們應該考慮結婚的事情吧？這個時候出來創業，實在是……」

楊曉凡心裏一凜，忽然冒出一股極不舒服的感覺，他嘗試想像一下殷秀玉移情別戀的情況，心裏竟然冒出一股難以忍受的疼痛與憤怒，洶湧如潮，楊曉凡嚇了一跳，什麼移情別戀啊，貌似，還沒有情吧？

「小凡啊，人是會變的，再說了，這世界上比你優秀的人多了去了，難保……算了，我說你也聽不進去，到時候別後悔就是了。」

楊爸爸呵呵的笑了：「那有機會可要過過手。」

殷秀玉撐起身子，仰頭看向楊曉凡：「你在絕望中體會著幸福，那種幸福美么？」

「我看您跟殷伯父棋力在伯仲之間。」

楊曉凡心裏顫抖著，看著懷裡眉目含情的美人，聽著那平凡而又深情的表白，楊曉凡還有什麼好說，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要不，我下次再來？」

「等等，小凡，我的頭髮沒亂吧？」

楊爸爸笑了：「你小子，好吧，你公司的生意如何？」

「誰緊張了，那，那走吧，就，就這棟么？」

他輕輕的、堅定的攬住了殷秀wｗw.ｈｅtｕｂook.ｃom.ｃｏm玉柔軟的腰肢，讓她的腰腹緊貼在自己的身上，然後看著殷秀玉美得醉人的面龐，慢慢的俯下身去，殷秀玉眼睛輕輕的閉上，像是一彎秀月，揚起頭伸著如天鵝一樣的脖頸，迎接著自己心上人的洶湧愛意，以及將要共同面對的生死考驗。

「好，好，快進來，累了吧。小凡，你這孩子，也不知道幫秀玉拿著東西，笨死了！」

「不，人們能預知，他們會預知自己會平和的活下去，或許過著跟今天一樣的日子，雖然平凡，但是平靜，雖然容易讓人忽略身邊的幸福而感覺迷茫和不滿，但是卻不會面對沒有明天的絕望。秀玉，我的預知是危險總在前面，我不知道下一步腳下會不會是無底深淵，對我來說每一天都是爭來的、賺到的，所以，我跟別人是不一樣的。」

「對，我從小就在這裏長大的。」

楊曉凡和殷秀玉都被楊媽媽的豪氣給震住了，殷秀玉很快就從震驚和緊張中清醒過來，滿臉笑容的叫著人。

殷秀玉忽然順勢投進了楊曉凡的懷抱，用力的抱住了楊曉凡，楊曉凡愣了一下，隨即輕輕的擁住了的懷裡柔軟的人兒。

「你這話叫做站著說話不腰疼，誰不新歡新住宅啊，有電梯誰願意爬樓梯，再說這些老房子的格局都過時了，小區裏面停車位又嚴重不足，大家都吵吵著要改建呢，可惜公司沒錢。」

「還不錯，爸，您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殷秀玉急促的打斷了楊曉凡的話，她不想讓楊曉凡說出那些讓她和圖書揪心的話。

「糟了，我不應該穿短裙的。」

「就是啊，別緊張，走吧！」

「沒有。」

吃過飯，殷秀玉跟楊媽媽在廚房裡收拾，楊爸爸和楊曉凡坐在沙發上下棋，楊爸爸發現楊曉凡棋力見長，雖然還不是自己的對手，但是想要像以前那樣輕鬆的完虐兒子已經很難了。

「殷伯父教的，他可是號稱街頭殺手。」

殷秀玉聊了一下有些濕的長發，一股洗頭水和體香混合的香氣飄進了楊曉凡的鼻腔，溫馨得有些迷幻，楊曉凡心裏一盪，殷秀玉笑眯眯的看著楊曉凡道：「你希望我怎麼回答呢？」

楊曉凡才將手放在門鈴按鈕上，家裡的大門就被打開了，楊媽媽用整棟樓都能聽到聲音驚呼：「老頭子，秀玉來了！快，快進來，別站在門口啊。」

「爸，秀玉也才當上副總經理，難道她隱忍八年不想做些事業么？不過您放心，肯定不會太久的，殷伯父比您更著急。」

「哎，好好，來就好了，還買東西幹什麼，怪破費的。」

「街頭殺手？」

殷秀玉笑了，但是大顆大顆的淚珠卻沿著光滑的面龐滴滴墜落，如同晶瑩的寶石。

楊爸爸輕輕嘆了口氣，知道這事也急不來，畢竟兩人都還年輕，都想做點事，逼迫太甚絕對不是好事，但是，該說的話卻不能不說。

「小凡，我知道你有些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不過，我想問問你，這個秘密是不是讓你很不安？」

「小凡，人都是沒有辦法預知明天會發生什麼的。」

「那就更要切磋一下了。對了ｈtｔｐs://ｗwｗ•hetｕbｏｏk.ｃｏm•ｃｏｍ，你工作怎麼樣了？」

「嘻嘻，暗示我們應該儘快的結婚。」

「那，我為什麼不可以？事實上，我已經沒有辦法退回去了，沒有辦法。從一開始我就陷進去了，你知道的。」

「開業第一個月小虧了，這個月賺了不少，干我們這行三年不開張，開張就吃三年。」

「我知道了，知道了。」

……

楊曉凡翻了個白眼：「爸，您不善於偽裝，下棋也是，從來不下套子，都是力戰。」

楊曉凡心頭一跳，猶豫了好一會，終於開口道：「那，秀玉姐怎麼回答的。」

殷秀玉被略微分散了一些注意力，心裏真的沒那麼緊張了，踏上修修補補有很多瘢痕的樓梯，楊曉凡不停的說著話，想要緩解殷秀玉的緊張，看到楊曉凡細心的樣子，殷秀玉悄悄的翹起嘴角笑了。

楊曉凡一把抓住扭身想走的殷秀玉：「秀玉姐，哦不，秀玉，你已經到了樓下了，而且你很漂亮，真的，絕對比我見過的女孩都漂亮，更何況，你已經見過我父母了好不好。」

「小凡……」

「可是，我不想給你帶來憂傷和絕望。」

「我？……我……」

「嘻嘻，逗你呢，我說還想在事業上再進一步，所以遲點再考慮，你媽有些失望呢。」

「阿姨，叔叔，我來看您們了。」

楊曉凡說得有些心虛，他巧妙的含糊了不會太久這個概念，什麼不會太久？是距離結婚不會太久，還是距離分手不會太久？當然了，關於殷伯父的話絕對是真的，真真假假纏在一起，楊爸爸就算是再聰明也得著道。